逢他环手轻抚,俯身以尖细的下巴贴至她的额。这瞬,似迎了一股暖流,从头顶上方,蔓延而下。
她很想就此解脱,贪恋其中!可她清楚的明白,自己不能!心底里若是没有这个人,即便做了硬塞,也终是塞不进去的!她甚是感激黎战为她做的一切!
然,她的心窝太窄了!
归来的南风黎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奢望,他仅是想守在她的身边,护她周全。此刻,拧眉不语,唯于心间落下话音:不知……你若知我在华阳宫众人面前,声称你是我未来的王妃!会不会不高兴!
然她仅是为了护她!亦是想气一下南风盏!这样好的女孩,他为何就不懂得好好珍惜!
为何要让她受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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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出血水的那一刻,自己才终得清醒。季谨烛不是卿灼灼,她们两个人只是很像而已!万不可再让自己胡乱深入。
方才确是在沉思,然脑子里皆为空白,只在心口隐隐作痛!不由得扬动薄唇,觉自己已是思念成疾,真的是疯了!
“皇叔你没事吧?”气到了?气傻了?怎么还一瞬迅速的露了笑?
“没事!近日急于修炼功法,受了点内伤罢了!不日便好!”
“哦!”闻此回话,心里算是安了。可后面的事,还是叫他提着颗心!奈何站队都不容易!两面皆是他的皇叔!他该向着谁!
瞧瞧十七皇叔满脸忧思的样子,他这心里确是不好受!卿灼灼在两年前曾明明拒绝过十三皇叔!然十三皇叔这次归来,必是有所准备!
一边还不清楚状况!一边已在乘胜追击!他身为侄儿到底要做些什么?
“皇叔!我其实一直想跟你说……”
“咳——”他忽而疲惫的摆了摆了手,“关于季谨烛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如今她已有你十三皇叔守着,必然不会有事!你也安心的回吧!”
“……”双唇微张,却于音可出。思来!还是先归桃花岭,跟自己的十三皇叔好好谈谈吧!遂朝十七皇叔点了点头,“知道了!那我这就回去了!”
送走自己的侄儿,南风盏依旧坐在梨木茶几前,垂眸静看棋盘。似想让自己愈加清醒些,可这好像并不容易。
良久,便逢自己的师兄坐到了对面。
北月溟似故意猛坐,为的只是想借此唤他回神。瞧师弟抬头瞅来,虽始终面无表情,但好过不搭理他!
瞬时抖抖袖口,扭着身姿,瞄其一眼,撑头犯懒,“你倒回来的快!把校场那烂摊子直接甩给了我!你知你那旧爱多烦人么!”
“……”南风盏闻声不回,只是稍显变化的,喘了一口大气。
“如今我甚庆幸!她没成你的盏王妃!试问这样的女人,她能配的上我这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师弟嘛!”
“师兄就别夸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也清楚!”因他这些年,也一直都在想,自己哪点能配得上她!
“你就放着西宫娘娘不管了?”
“她闹完了!就会走的!”
听言噘嘴!亦做赞同的点了点头:这倒是!那种女人,你越理她,她越来劲儿!
“哎!那我徒弟呢?”
“……师兄要找徒儿,不该来我这!季谨烛自有我十三皇叔管着!”
“你就这么让他把我徒儿带走了?”
“与我何干?”
北月溟听言忍怒,当即挑指甩起,对着他的脸,一阵晃动,“你真行!分的真清楚!原来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就变成了个榆木脑袋!”
“师兄何意?”
“得了!我也不管了!越管事儿越多!”他要就此收回施在卿灼灼身上的法术!让他就此俩顺其自然,今后谁也不帮了!不够自己忙乎的!
南风盏拧眉落思,静看师兄离开的背影。每次来都给他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不说明白,就起身走了!
他哪里……有多余的心思去猜!
出了风倾殿的北月溟,顿步桥上,顷刻抬眸望尽周边。有些事情,不该问的他从不问!不该提的他也不会提!
兜兜转转,历经百折,这就是身为一个凡人所要拥有的苦恼及劫数!
方才坐在那的一刻,他就瞧见了棋盘上的些许血迹。知师弟近日身体抱恙,恐有心痛之症!他不是不管,只是清楚,他们该要经历的还需自己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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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迎暖阳透窗刺目,她从睡梦之中缓缓醒过。前两天自己不是很舒服,故没有仔细看看这身居之处。
屋内的摆设不多,没有什么瓶瓶罐罐的装饰,一切皆为素雅。然她手下捏紧的被子,却呈红耀眼,与此间完全不搭!
想来,应是黎战怕她夜间会冷,所新添置的。
起身下榻,步步走到窗前,挥手推开。
恰逢这刻,见了黎战园中喂马。白衣不染于尘,任其风霜狂袭身。
忆多年前,她从某王口中,听说他的事……
南风黎也曾带兵无数,上战场生死不惧。那时的他,不知有没有现在的快乐和自在。
竟只是这般喂喂马,都有喜悦映出。
忘记前尘所经,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她也能来一场彻彻底底的失忆,把所有有关他的事都忘了,该多好!
穿越剧里,这种梗不是很多吗?
为何到了她这就没有了!
她不在意什么烂梗!只求得到一世解脱!
“灼灼!睡醒了?”
不知何时,黎战已至她的窗下。
她唯有翘唇点头,以此回应!也不知自己现在的脸色会不会很难看,很难看!
“看到我为你准备的东西了吗?”
“……诶?”还真没有注意,遂扭头细瞧,望尽屋内。颇觉此刻有些尴尬,她其实可以微微一笑,回上的!然却做了最真实的反应!
在古代那么久,前世的那些表演课都白学了!
“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逛逛!”
迈步床榻右方,忽而发现一木制长案,上面竟摆了一个铜镜,还有一个精致的锦盒,最最显眼的还是托盘里的衣裳。
这个位置,不好看!
她在床上,根本望不到!所以,并不能怪她!
转而挑起不粉不橘的衣裳,贴在身前比了比,确似量身定做一般!至于这颜色……没办法,她是「色盲」不识颜色的色盲!完全叫不出它的颜色名!
于她来说,好看就成了!
顺手打开锦盒,里面竟皆是一堆耀眼的首饰!
这些定也是新添置的!
不禁翘起唇边,想某些人,归了皇族就是不一样!花钱都气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