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一直和大家——主要是朱雀——谈到凌晨三点才睡下的端木彦被门铃吵醒了。打开床头灯,看了看柜子上摆着的钟,睡眠严重不足的端木彦不由得低声咒骂了一句。
原本他是不想起来开门的——反正那个按铃的人按到烦了自然会走,可转念一想,大家都还在他家住着,万一吵醒了他们,可就不好了。
一想到此,就算是端木彦再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心中念着“如果来人不能给出一个好点的理由,就让他好看”之类的话。
“端木大哥你好。”门一打开,端木彦还没来得及看看是谁在这个时候扰人清梦,来人便已对他深深躹了一躬,“很抱歉这么早就来打扰你们。”
“呃……”来人抬起头来,端木彦借着走道上的灯看清楚了他的脸,“李英宏?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来找友雅吗?”
来的的确就是“堕落”中的鼓手,同时也是与“圣樱神社”有过一段渊源的李英宏。他听到端木彦的问话,摇了摇头,“不是的,我是来找朱雀大人的。”
找朱雀大人的?端木彦皱起了眉头——大人才睡下一个小时,这个时候去把他吵起来,实在是……
刚想对李英宏说让他改个时间再来,端木彦便听到身后传来温柔的问话声,“阿彦,是不是找我的?”
结果还是把大人给吵醒了。端木彦不悦地瞪了李英宏一眼,才躬身回答,“回大人,是的。他叫李英宏,说是……”
“李英宏?”端木彦话还没说完,便被朱雀的问话给打断了,“李英宏?难不成是……”朱雀走到门口,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李英宏一番,“他是不是那次祈福术救的那个婴儿?”朱雀偏过头去问端木彦。
“回大人,是的。”
果然是的。朱雀不由得在心中深深地叹息着,连这位少年都出现了,看来离那宿命的时刻不远了。
“请问,您是不是就是朱雀大人?”见端木彦如此恭敬的态度,李英宏也猜到了眼前这个瘦弱的青年是谁了。
“啊。”李英宏一问,朱雀才发现他们现在还让客人在门口站着,便侧身让李英宏进来,“我就是朱雀,你有什么事情,进来再说吧。”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屋内其它几个人都出来了。虽然他们大都认识李英宏,且知道他当年的故事,但是对于他选在这个时候来这里,还是感到十分的不满。
端木彦见风友雅也走了出来,便把他拉到一边,用只有他俩听得到的声音轻声问道:“是不是你打电话告诉他大人回来的事情的?”
摇摇头,风友雅满面的诧异,“我没有。”
没有?端木彦觉得事情有些怪怪的,“那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大人回来了?”
端木彦这么一提,风友雅也不由得升起了些许疑问,是啊,没有人说的话,李英宏是怎么知道的?
“请问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朱雀含笑看着眼前的少年,眉宇间却藏着一丝忧虑。
“是这样的,我来是想请您救救我的母亲。”看到朱雀温柔的神情,李英宏的心放下了一半——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救人?朱雀眉头一皱,满怀歉意却坚定无比地说了一个“不”字。
被拒绝了?不仅仅是李英宏,连风友雅这几个人都愣住了。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一直都在努力救人类的朱雀竟然会说“不”字。
“我不会施祈福术救你母亲。”见李英宏还想要说什么,朱雀直接拦住了,“很抱歉,但我想说的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当时见你母亲可怜而用祈福术救了你。”
“为什么?”李英宏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
摇了摇头,朱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你不愿意……你竟然不愿意……”李英宏瞪视着朱雀,嘴里反反复复,不停地说着这两句话。
“呯!”朱雀手中的茶杯滑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但是他看都没有看上那茶杯一眼,只是睁大了圆圆的双眼,呆呆地看着仍是念着那两句话的李英宏身旁卷起的黑色旋风。
眼见那旋风越来越大,朱雀紧皱着眉头施术让李英宏晕迷了过去。
“他是不是接触过那条通道了?”看着晕迷的李英宏半晌,朱雀猛然转身问着大家。此时的他,看上去竟然有着一丝气急败坏。
“是这样的……”见朱雀着了急,风友雅忙将那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
听完风友雅的讲述,朱雀腿一软,跌坐在了沙发上。看到这个样子的朱雀,风友雅忙扑了过去,蹲坐在他的身旁,担忧地看着他。
“我没事的。”朱雀伸出手,轻抚着风友雅的头发。
一个人走到朱雀身前,朱雀抬头,看到了那张几乎和自己一样的脸。“你打算怎么办?”玄武一脸铁青地看着朱雀。
“我不知道。”朱雀轻声回答,眼中隐隐含着泪水。
微蹲下身,玄武直视着朱雀的双眼,“当断不断……”
“我知道。”眼中的泪水更多了,朱雀看上去就象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似的,“可是我做不到。”
叹了口气,玄武也知道以朱雀的性格来说,的确是太为难了他点,“那我来好了。”反正自己冷血冷心,除了朱雀,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为难了。
深深吸了口气,朱雀似是鼓足了勇气。“不,”抬起头,朱雀用力地眨着眼睛,硬是把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我来。”
你来?玄武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不能置信地看着朱雀。
“是的,我来。”朱雀硬扯出一副笑容,只可惜看上去比哭还难看,“我说过的,要努力打破千年的宿命。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做,而我只是懦弱地躲在你身后。我不想再这样了,这一次,我做错的事情,我自己来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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