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言面色一变,看向宁鹤之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
这……
这是直接把人软禁了?
宁鹤之垂眸,弯曲食指敲敲桌面:“我给了他们三天时间。”
“三天,签了遗嘱。”
游言笑:“你想的倒是不错,倒是有野心。”
“可是,”他话锋一转,指着手机屏幕,“那是谁?那是宁老爷子,运筹帷幄了这么多年,能被你轻易扳倒?”
宁鹤之点头,颇为赞同游言的话似的,煞有介事:“确实是如此。”
“所以我只好,”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再次一转,“逼他同意。”
赫然是书房外的景象,几十个黑衣保镖守在门外,就连客厅里,都站满了人。
游言内心震撼,却还是嘴硬:“那又如何?宁家难道没有别的人了吗?控制了宁老爷子和宁峤,还有他那个阴阳怪气的老管家,就是控制了整个宁家吗?宁家怎么说也是大家族,其他人会眼睁睁看着你接手宁家?”
宁鹤之闻言,眼底划过几抹兴味。
姜还是老的辣,他不得不承认,游言这话,找茬找对地儿了。
这个问题,确实存在。
他也不做声,利落的从手机相册里翻出几张照片。
“伯父教训的是,为了防止这个问题发生,我也事先做了些准备。”
“收购散股入驻董事会,高层换血挖走骨干,小辈愚钝,也未曾涉猎商业,做事都凭感觉,不知道伯父对此,还有什么指点?”
还有什么指点?
还能有什么指点!
游言嘴角抽搐,目光落在那些照片上。
赫然是宁鹤之的持股量。
现在宁氏,除了宁老爷子和宁峤,就数他持股率最高。
就凭宁老爷子的人品,是绝对不会给宁鹤之半点股份的。
那这些股份,只能是宁鹤之暗中收购了。
要知道,宁氏是什么企业?
宁鹤之能暗中把股份积累到这个地步,财力和魄力,可见一斑。
若是宁老爷子签了那份霸王遗嘱,宁鹤之把董事长这个位置坐的稳稳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九十。
至于剩下的这百分之十——
游言抬眼,看了宁鹤之一眼。
算了吧,虽然自己不满意他——又转头看了一眼自家闺女。
游年年眨巴眨巴眼睛,冲自家爸爸笑的腼腆。
就差把“爸爸您看您女婿多么优秀”这几个大字挂在脸上了。
游言叹气,自家闺女那个大傻子总是喜欢他的。
提点提点,总没有什么。
自己又不会少块肉。
这么想着,游言指着照片上某一处开口:“即使这样,你就以为万事俱全了?”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急着见家长,而是好好想想,怎么把这个人也拉到自己的阵营来。”
宁鹤之看向他指的地方。
宁……渊。
他蹙眉,眉宇间霎时染上郁郁。
游言见宁鹤之神色有所松动,继续说:“宁渊这人,对宁氏没兴趣,活的跟那古人似的,一点生活情趣都没有。股份放在他手里也是白搭,还不如你要过来——”
“爸!”
眼见游言越说越偏,游年年赶紧开口阻止。
游言挑眉:“怎么了?”
游年年欲言又止。
该怎么说?
总不能说,宁渊和宁鹤之刚刚闹掰吧?
宁鹤之掀起眼皮,拉过游年年,顺手揉了一把她茸茸的发。
“好啦,”他语气宠溺,“我们马上就谈完。”
这下游年年之前的举动,落在游言眼里,可就成了撒娇了。
游言也没多想,继续问宁鹤之:“你怎么看?”
宁鹤之颔首:“我觉得可行。”
游言继续规划:“只要宁渊同意支持你,这董事会,就是你们父子的天下。你刚刚也说了,高层大多出走,剩下的莫不是见风使舵惯会看人脸色的。”
“你接手宁家,稳了。”
宁鹤之点头,不忘讨好岳父:“伯父此言,让我茅塞顿开。”
游言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自宁鹤之进门以来,他为宁鹤之做的,不过也就是提出了这一条建议罢了。
其余的时候,看似是他主导,其实都是被宁鹤之牵着走。
游言抿了一口茶,总觉得宁渊这方面,宁鹤之理应考虑到了。
可为什么,他没有去做呢?
宁渊从任何方面来看,都是好骗的啊?
啧,现在的年轻人呐,就是脑筋转的太多了。
转着转着,反倒把自己转进了死胡同。
说完这些,游言也自觉没什么好跟宁鹤之说的了。
他本来就看宁鹤之哪哪都不顺眼,现在更是巴不得他赶紧滚出游家别跟他闺女多待,当下放下茶杯,道:“行了,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
就差把“赶紧滚”这三个字直接说出来了。
宁鹤之笑的没脸没皮:“伯父,这么晚了——”
游言怒目而视:“这么晚怎么了?你还能在这京城里丢了?”
宁鹤之无奈,按按眉心,眉眼低下来,好不可怜:“妈……”
他叫王茉。
王茉瞬间眉开眼笑,连连应声。
当下就拧了游言一把:“你说什么哪?”
“咱们家闺女是人,别人家的儿子就不是人了?”
游言捂着自己被拧的地方龇牙咧嘴:“他可是宁家的儿子!”
“还有,”他瞪宁鹤之,“妈是你叫能的?八字都没一撇呢!”
“你少废话!”王茉剜他一眼,一锤定音,“我就喜欢小鹤叫我妈,怎么着?小鹤今天晚上住这儿吧,妈给你准备房间。”
游言默。
游年年失笑:“爸,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一样。”
游言委屈,游言不说。
只能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家老婆和闺女带着那个新来的高高兴兴上楼选房间。
什么世道!
他怎么就这么没家庭地位呢!
到了客房,王茉使唤游年年:“年年,去楼下抱床被子。”
游年年点头,转身走了。
王茉这才对宁鹤之说:“小鹤啊,你伯父就是那个脾气,嘴硬心软,他其实在很认真的替你谋划。”
宁鹤之点头,唇角勾起来:“我知道。”
他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这么久,看清人心的功夫,早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游言的每句话,看似带着刺,其实都是在为他考虑。
王茉点头:“你知道就好。”
“还有啊,”她又问,“你和宁渊……其实他手里的股份,不是必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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