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李太太连忙站出来,尴尬地笑着打圆场:“是我们女儿不懂事,惹了你不快,以安你可不要介意啊。”
李太太这番话说的,把自己的态度和地位放得很卑微,倒是显得封以安,有些斤斤计较了。
好歹也是自己请过来的客人,被自己的儿子损成这样,任谁都会心里不舒服,何况是一向脾气就大的封太太。
可是封太太还没开口,便又听得封以安笑了。
他笑得有些嘲讽:“李太太还真是好手段,不愧是贵妇圈子里左右逢源的名人,不过我奉劝李太太一句,在封家,没有人可以左右我,就算你讨好了我父母,征得了他们的同意,没有我的点头,谁都休想操控我!”
封以安把话戳破,无异于是把李家最后一层遮羞布,给撕成了碎片!
李太太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李父也是面色青白交错,仿佛他们比那上门讨饭的乞丐,看起来还要狼狈!
“我……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我……我知道我们李家配不上你们封家!对不起!是我们冒昧了!”
李太太捂着眼角假惺惺的眼泪,哭的格外伤心,可就是不走。
若是常人,早就羞愤地离开了封家,可是李太太呢?一边嘴上说着配不上,一边又死皮赖脸的纠缠着,分明是既想立了牌坊,又想拿了好处,天底下怎么可能所有的好事儿都被他们李家给碰上?!
封以安心里看的一清二楚,可是自己的傻母亲,却还是宁愿相信外人所谓的眼泪,也要和自己站在对立面!
封太太气急败坏地指着封以安骂道:“你这个混账!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的长辈说话?”
封以安早就料到母亲会这么气急败坏,心里也做好了准备,不过冷笑。
“长辈?我封家,真正值得我尊敬的长辈,只有爷爷。他们李家的人,何时能够购得上身份充我的长辈?既然是我的长辈,为什么对我这么卑躬屈膝,自降身价呢?连他们自己都无法看得起自己,又凭什么要求我把他们当成长一样对待?”
听着儿子这逻辑清晰的道理,封太太只觉得心口有一把烈火在燃烧!
她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混账儿子?!
封太太气得心口发胀,见一直杵着没有吭声封父,还在饭桌上品着小酒,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她推了下封父,着急跺脚道:“你快看看你儿子!他眼里哪里还有你和我!你再不教训教训他,以后这个家就翻了天了!”
这一回李太太可算是没有站出来打圆场了,封以安心中冷笑,这是被自己挤兑坏了,现在只想当着缩头乌龟,让自己的母亲为他们出头吧!
封父看着家里闹得不成样子,心里也不舒服,每次儿子回来,家里都要闹一次,他都习惯了,其实他也不明白,明明好好的一个家,为什么自己的老婆就非要掺和儿子的事情,他们安享天年不好吗?
如今搞得他是父不成父,家不成家的,家里整天都是鸡飞狗跳的,他也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封父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行了,这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何必非要掺和他的事情呢?”
封太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这个男人竟然也不和自己站在同一边!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不是为了儿子好,为了咱们这个家好!怎么到了你嘴里,我就成了个兴风作浪的了!”
封太太失望透顶,拉着封父不依不饶的纠缠着。
封父被她说得心里烦躁,狠狠地拍了拍桌子:“行了!你别吵了!我吃饱了,回房歇着去了!”
说着,他当了个甩手掌柜,索性上了楼。
封太太捂着被气的起伏的胸口,身子气的直发颤,她哭天抹泪的说道:“哎呦喂!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儿子,儿子不听话,老公老公不管我!我还活着干什么呀!人家都说封家风光!有谁知道我的心里有多苦啊!呜呜呜……”
接下来,就是母亲的一阵撒泼耍赖,而封父在楼上,就像是双耳失聪一样,全然没有站出来的意思。
而封以安,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在那里作,面无表情,神色淡漠。
封太太见两个男人都不管自己,这回是真的气的胸闷了,她脸色铁青的瞪着封以安,怒骂:“你个忤逆混账不孝的东西!你今天这么下我的脸面,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吗?不就是为了鹿晚晚那个小贱人吗?”
封以安也不否认,坦然道:“没错,我就是为了我老婆来的。”
听着“老婆”的字眼,就像是刀子一样,扎在了李雪琪的心口。
李雪琪脸色一白,一副受伤的神态,让封太太心疼极了。
封太太咬牙切齿道:“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了!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同意鹿晚晚进门的!这种不知检点的女人,休想进我们封家!你要是敢娶她,以后你就不要姓封了!”
她刚说完,身子变有些摇摇欲坠,显然是气的有些头昏,还是李雪琪热切的上前扶着她,才勉强撑着。
封以安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可是听着母亲的话,他心里那点唯一因为血脉相连的温柔,也渐渐冷却了。
他站了起来,如同神祇般冷声道:“既然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了,那我就走好了。反正,这么多年,你们给我的,除了姓封这个令人骄傲的姓氏,也是一无所有了。反正容不下我,不如让封家改成李家,我看你们相处的挺融洽的,姓什么有什么所谓?”
说罢,他淡淡的哼了一声,那一声里,带着无尽的嘲讽和不屑。
他的语气神态,俨然一副以后要和他们划清界限的样子,原本这么多年没有好好抚养儿子,就成了封太太的心病,现在儿子果然怨她了……
封太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彻底给他气昏了头,还是害怕真的和儿子断了关系,心里生出许多道歉的念头,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又喘着粗气大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