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尚尊与白静离开了渡幽阁,来到了街口,尚尊将白静送上马车,看着白静那美丽动人的双眼中带着依依不舍,尚尊心中一禀。
原来他并没有失去一切,没有失去朋友,没有失去至亲,没有失去,爱人。
如果那次他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么白静会受到怎样的折磨?万幸,他回来了。
向前几步,来到马车边,望着掀开车帘的白静,尚尊抬起右手,轻轻抚了抚白静的脸庞,露出了罕见的温柔,道:“回去吧!”
微微点头,白静果断放下车帘,马车缓缓行开,望着远去的马车,尚尊一声轻叹。
虽然快临近子时,但此时大街上还是有不少成双成对的行人,不过相比之前,此时的大街显得宽松了许多。
拦下了一辆马车,他并没有打算现在就回学院。
坐上马车,因为尚尊身着黑蚕衫,四百多公斤的重量使得马车都是一摇,尚尊一声苦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真怕坐着坐着,马车就散架了,就连坐在椅子上都只能半坐着,不敢真的坐下。
行驶了十数分钟,马车来到了一家酒楼,‘春风酒楼’。
春风酒楼高六层,在帝都算不上极品酒楼,但也不小,内饰也可谓称为豪华,不过与素心楼相比又显得黯然失色,总之,可以列入高档酒楼之列,且在帝都千家酒楼中可以排上前一百了。
酒楼大门六米高,五米宽,单从大门的架势就看的出酒楼的规模,大门处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人不少,都是一些衣着相对华贵的富家人。
尚尊点点头,一个劳苦的平民经过数十年奋斗成就如此,不枉一生了。
负手而立,望着一会,尚尊踏出第一步,迈入酒楼。
进入酒楼的一瞬间,酒楼的大厅让人顿感舒适,进门后,正前方的两侧是上楼的阶梯,阶梯占地不多,左右各一,最主要的是,正前方全部都是散台,也就是一张张八仙桌非常多,越有四五十张吧,可见大厅的宽敞,而大厅正前方的尽头,就是收银台。
一楼大厅四五十张桌大约有二三十张坐满了客人,在这一楼消费不高,也就相当于小酒楼的价格,一个高档酒楼是不会出现这样的体制,这样就能看得出这座酒楼的老板对人心的了解。
一些人或许能在小酒楼消费,但在这种高档酒楼却是无能为力,但如果在高档酒楼的一楼设定这样的体制,价格又便宜,环境又豪华,当然会有许多人来此消费。
至于二楼以上,那就是不一样的档次了。
尚尊径直来到了一楼大厅的一张桌上坐了下来,很快,一位青年女子就含笑上前,不知为何,这位女子虽然相貌端正,但却让尚尊感觉不那么舒服,这位女子上前朝着尚尊一个躬身,道:“公子,请问要些什么?”
“给我杯红茶便可!”尚尊看都没有看女子一眼,道。
女子一怔,一杯红茶?那不就等于零消费了,在春风酒楼,只要是第一次来的客人,一杯茶酒都是免费的。
但女子还是照着尚尊的意思去做。
趁着女子的离开,尚尊望了望四周,这里的客人非常多,下人也有着数十位,多数为男子,他们的姿态都是极为恭敬,都是奉承着顾客就是父母的道理,有的喜迎客人,有的欢送客人。
“公子,您的红茶!”很快,女子就端着一杯红茶上前,对着尚尊微微躬身。
既然如此,虽然尚尊不喜欢这位女子,但也是带起了微笑说声谢谢。
抿了口茶,尚尊思虑了一会,一位五官端正的女子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让自己感觉厌烦,莫非是自己得了什么病?除了白静,其他女子都不喜欢?
嘴角一抽,他自认绝无这个可能,摇了摇头,他这才想起此次前来此地的目的。
而后,他又叫回了之前那位女子。
很快,女子快步上前,又来到了尚尊面前。
“你们掌柜的呢?”尚尊悠悠问道。
女子一怔,而后道:“公子,我们掌柜的在那呢!”女子指了指正前方大厅尽头柜台的那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长得有些消瘦,有些书生的气质,尚尊摇了摇头,不是这人。
“我是说,你们老板呢?”
说到老板,女子脸色一变,但也只是瞬间,不过这一变却没有逃过尚尊的眼睛,在学院中三年,什么样的脸色他没有见过?
“我们老板历游去了!”女子停顿了片刻,而后道。
“历游了?”尚尊顿时感觉事情的不对,之前他看到的中年男子在那位老者面前哭天喊地,似乎在诉说在外面被人欺负了,看那老者的样子,也像是中年男子的父亲,怎么可能才这么一会就去郊游了?
尚尊不打算问下去,而是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后,起身离开。
走出春风酒楼,尚尊回头望了望大厅,只见女子快速走向一位中年大汉,看样子是这座酒楼看场的,女子在大汉面前说了几句,就离开了,这大汉对女子的恭敬态度,这位女子不像是普通的下人。
‘事情有些蹊跷了!’尚尊暗道。
在春风酒楼徘徊了片刻,夜入午时,客人越来越少,今日的春风酒楼也很早关门,最后的几桌客人都是被请出来的。
“什么嘛!不都说春风酒楼服务平等,态度端正,今日才第一次就被请出来,什么酒楼啊这是?”被请出来的最后几桌客人喃喃不满道。
“好了好了,人家不都与你说了吗,今日酒楼提前打烊,我们那一桌的酒钱都是免费的,你哪来的那么多话。”
几桌客人十数位男子虽然嘴上不满,但对于这一餐免费的还是悠悠自得的。
尚尊眉头一皱,这么早打烊?
“这位大哥,请问这春风酒楼平日是何时打烊?”尚尊立即上前拦住了一位中年男子,道。
因为尚尊长得一米七五,身躯强壮,一身白袍,加上俊气的脸庞,虽然才十四岁,不知道的人看着就像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了。
“这位小哥,你来晚了,今日酒楼打烊了,要说平日的话,至少也是要三更才打烊。”这位中年男子微微一想,道。
“三更打烊?提早了三个小时?呵呵,谢谢这位大哥,大哥慢走!”尚尊先是暗自一想,而后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道谢。
十数位中年男子离开了,各自上了一辆马车,此时的春风酒楼已是空荡荡的,大门也被关上。
正当他也准备离开,改日再来找那位粗矿男子算账时,他注意到了酒楼最顶层突然有一个杯子撞在了那一扇窗户上。
虽然没有声音,但尚尊还是注意到了。
今日春风酒楼的不正常使得尚尊提高了警惕,在军事斗气学习了三年,他已经拥有了一位军人该有的素质,他打算一探究竟。
放眼望去,此地已经空无一人,马车也因为酒楼的打烊而纷纷离去,再看,酒楼高六层,木质,屋瓦。
尚尊再看了看自己,脱下长袍,而后再将黑蚕衫脱下。
嘭~
黑蚕衫落地的一瞬间传来了沉闷的声音。
穿回长袍,尚尊来到了酒楼那高高的屋檐下,双腿一跃,再一跃。
脱下了黑蚕衫的尚尊极为轻巧,就连自己的觉得不可思议,以往的他只能跃出四米高,但现在的他一跃八米都不是难事,就这样,尚尊两层两层的跃,最后,他踩在了屋瓦上,来到了窗户边。
尚尊先是一只眼望去,窗内是一片宽阔的空间,灯火通明,不是房间,更像是办公房,他小时候去过父亲的办公房,就是类似这样的。
此时的办公房聚集了十数人,其中有八名大汉,三名女子,还有一名粗矿男子。
这名粗矿男子一眼就被尚尊认出,正是此酒楼的少东。
此时的男子坐在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对着一个自己看不见的角落嘴巴嚅动着,有窗户隔着,尚尊也难以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说明这窗户的隔音效果极好,就算是尚尊在学院内学过唇语都难以辨别男子所说的。他只能隐约的看见男子嘴唇嚅动最后的几个字‘交给我’。
唇语,这是军人必须学习的一种生存技能,在有些时候的战斗,是不能发出声响的,只能通过唇语或者手语交流,他们没有达到那种境界,无法意念传音。
此时,再看十数人的脚下,躺着三名大汉,似乎被他们制服了,都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
尚尊再向里面看去,一名女子出现在他的视野,正是之前招待自己的下人,这位女子此时是带着荡笑,露出大腿,靠在中年男子的身边。
尚尊心中一禀,再向里面看去,只见一名年过七十的老者被他们绑在一根木桩上,身上有些伤痕,透出了鲜血。
老者有些无力,双眼含着泪水,愤怒的看着众人,嚅动嘴唇,这下尚尊看出了老者的唇语,‘你这个不孝子’。
尚尊顿时一惊,如果猜得不错的话,看来这位中年男子是想夺权篡位了。
如此情况,自己怎么可能置之不理?想了片刻,事不宜迟,他从六层直接跳下,悄然落地,穿起黑蚕衫,朝大街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