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脆响,朱红色的小箱在众人的好奇和紧张之下被缓缓打开,箱中所装之物也静静地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于归眼中异色一闪便隐没不见,心头微跳之后便抿唇不语。
云王则是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神色中难免有些复杂,而围观的众人则因心思各异,脸上的表情也都跟调色盘似的,姿态万千,而这其中,尤以喜鹊脸上的掩饰不住的讶异和不可置信为甚,那原本就很大的眼睛都瞪圆了,放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似的。
于清暗暗地冷笑了一声,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
“拿过来。”云王冷哼一声,语气难免有些被人戏耍的恼怒。
“是……是,王爷。”那开箱的下人闻言赶紧捧着那个小箱子弯着腰低着头走了过来。
走近了,看得更清了,于清不由地有些想笑,眼前也不禁浮现某人往日奸计得逞之后得意洋洋地笑容和姿态。
原来,那雕饰复杂,看起来精美而妖异的箱子里面,既没有装什么诅咒邪魅的桃木枯枝之类,更没有众人期望中扎满细针的巫蛊娃娃,相反,本就不大的箱子里,暗红色的底绒之上,静静地只是放着一块洁白的折叠整齐的暗纹丝帕。
云王抿唇不语,抬手取出那块丝帕,打开,洁白的帕面上,除了一角一个幽蓝色水纹祥云模样的刺绣,只干干净净地写着一行字迹有些歪扭不齐的小诗。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而看到这里,于清差点轻笑出声,仿若瞬间就看见了躲在暗处的姬昊眨巴着眼睛冲着她奸笑的模样,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别告诉她,真是姬昊他亲手绣的……
至此,云王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粗粝的手指紧紧攒着手里的丝帕,如鹰般的眼神里跳动着一丝难忍的怒火。
他今日这般兴师动众地到这芭蕉院,可不是来给人看笑话的,他本来想着今日或许不得不舍了娇娘,杀鸡儆猴,告诉府里的那些女人,不论是谁,若是想打王府未来的主子、他的子嗣的人,他都不会手软,哪怕是他喜欢的女人,他既然可以把你捧上天,同样也可以让你摔入地狱。
哪里知道,如今不仅所谓的“赃物”没有找到,反而明明白白地让人看了场闹剧,被人戏耍的怒火几乎瞬间充满了心头。
于清不屑地瞥了齐律一眼,心头放松的同时不由地有些感叹,娇娘那样明媚可人的女子竟然爱上了这样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的臭男人,可真是不值,不仅如此,白白丢了性命不说,死了都激不起这男人一丝的愧疚和怀念之情,反而还想利用她……
“王爷,可找到您要的东西了吗?”清清淡淡的询问不带半丝情感,于清唇角含着一丝浅浅的似讥还讽的笑意,眼神平静地看着云王。
云王眼中怒色闪过,而后背手沉声道:“把张天师给本王带过来。”
“不用王爷请,贫道已在此恭候多时。”仿若真得得有先知般,一身仙风道骨的张天师甩着他那一尾拂尘,衣带飘飘地出现在院子里。
“天师果然本事,未卜先知,本王都还未传唤,天师就有所感应的出现了啊!”这话明白人都听得出来是在讽刺,而云王也确实是动了真怒。
然而,那唤作张天师名号的人却放佛没有察觉般似的,闻言也依旧面不改色,身清气淡,只是一甩拂尘,淡淡地回了句:‘王爷过奖。“
“哼,”云王冷哼,“张天师既然来了,那本王就不与你客气了。”
“王爷可是为这妖孽一事而怒?”云王已然动了杀机,张天师却也只是抬了抬眼皮,不紧不慢地接了句话。
云王冷冷一笑,“天师既然知道,最好能给本王一个可以信服的说法,不然,哼,本王的云王府,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眼下威胁之意更浓。
“自然,”张天师微微躬身施了一礼,而后缓缓抬步前行了两步,忽然抬起头,如炬般的目光忽然如刀子一样扫了过来,明明是道人,但那眼神却凌厉不下一个沾满血腥的杀手。
众人几乎都被扫得浑身一颤,有些把持不住地几乎当场瘫软在地,而稍微坚强点的,则憋着气流着冷汗兀自不屈地绷直了身体。
于清心中坦然,又不信这些神鬼妖异之说,对于这看似凌厉的一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对于他陡变的气息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神色不见丝毫异样。
然而,很明显,那张天师故意地朝她多看了至少一秒。
于清心头冷笑一声,笑话,姐死人都瞪过,你一双泛白的死鱼眼,心怀鬼胎还指望她露出什么破绽给你抓不成,当即微带讽刺和嘲笑地扫了回去。
然而,那张天师也不似吃惊的模样,随即便移了目光,而后将目光平静地投向了那泛着微微波光的湖面。
“王爷,贫道说过西南方有妖孽,可没说过这妖孽具体在哪里,”这话像是解释,然后,在于清听来,却是明明白白的推脱了,当然了,如果在她房间找到了,自然西南方指的就是她那,若是没找到,这西南方,范围可就大了,不过,不管多大,如今云王盛怒,她可是十分好奇,他该如何把这“妖孽”给圆回去。
果然。
”是吗?那照天师的意思,这妖孽如今现在何方?”齐律自然也不是傻子,也不接话,只是兀自问着他想要的结果。
“王爷莫急,贫道刚刚开天眼看了一下,这妖孽如今,还在这院里。”这话说的十分信誓旦旦,于清眼睛慢慢地眨了一下,差点笑了出来。
开天眼?您的意思,您刚刚这一瞪,还把天眼给瞪出来了?
而且,于清有些玩味地笑了笑,还在院里,莫不是,他还想说,这妖孽上了她的身,若是如此,她怕是真得笑出来了。
“哦?那天师可否让这妖孽现形,让本王看看,这日日扰得我爱妃不得安歇的妖孽生的如何模样?”
“自然。”
没有多大功夫,于清就没了兴致,前不久她还忽悠姬昊说她打太极拳是跳大神,这才几天,就有一个傻子真得在她面前表演跳大神了,还有,你跳大神也就算了,你就不能跳得专业一点吗?
那如同广场舞即视感的步伐,如同中了邪抽风似的动作,再加上那嘴里含糊不清跟周杰伦唱歌时的的发音,我看这屋里要是真有妖孽,也就是你了。
最后,末了,在所有人的“万众瞩目”之下,那张天师面色忽然一黑,而后放佛被什么靥住了似的,双手发抖地举着那把穿着铜钱的桃木剑,强忍哆嗦地断断续续道:“王……王爷,这妖孽就……就躲在这湖里。”
而后,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忽然捻起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符,往剑上一穿,而后端起桌上一碗白酒,咕噜咕噜地喝下,往剑上一喷。
然而,在众人的惊呼之中,那原本被酒液打湿的符纸唰一下就烧了起来,而后被张天师十分吃力地扔到湖中央的位置,漂浮在半空,肆意地开始燃烧。
而在这燃烧时,那湖里竟然真得传来似乎厉鬼哀鸣哭泣的尖叫声。
围在身边的丫鬟小厮见到此时,不由地都低低惊呼,暗自佩服张天师果然得道高人,斩妖除魔、仙风道骨,真真令人心生敬佩。
于清见此却是有些了然有些疑惑,这张天师虽然明显是个神棍,不过,倒是还有些本事。
“王爷,贫道今日已经消了这妖孽的法力,然而,贫道如今修为不足,无法将其彻底铲除,王爷若是想要府里宁静,最好还是将这湖给填了,不给这妖孽翻身的机会。”
已然有些信服的云王并没有说完,于清的脸色却瞬间黑了大半,陷害不成,非要做点什么来恶心她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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