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行近,“老祖,他们有消息了。;”
鸿运老祖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苍体城传来消息,他们曾在城中停留过,不过当时围攻的人太多,加之城中仙人又因两人而起了冲突,无法得知,混乱之中,他们丧命与否,还是,已趁乱逃离。”青帝道。
“继续留意,是生是死,自然能知。”他回。
红狐探出来一个脑袋,狐狸眼睛探究的看着青帝,青帝瞄了眼红狐,又道,“老祖,神尊法力尽失之事,是否要告知魔尊”
“无须。”将红狐唤出来,他的手搁在红狐肚腹处,红狐皮毛柔软,带着微微暖意,手掌处传来的柔和暖感,让他面上的浅笑深了些许。
“若魔尊知晓,您瞒着他这等秘事,会不会”
红狐舌头在他掌心轻舔了一下,微痒,鸿运老祖面露不明笑意,道,“他手中只握了一支箭,箭靶只有尊者,而我的手中握了两只箭,箭靶是那两人。”顿了顿,他再道,“他将箭对准尊者,是为情,他绝不会伤害她,我们与他的目的不同,他要的只是儿女柔情,我要的是三界,斩草需除根,后患不可留,此理,当谨记。”
青帝面上一凝,垂头应了声是。
“尊者死,她亦须亡”鸿运老祖眼眸微眯,眼中杀机泄出。
“青帝明了”
“仙界未控,四方不同心,我们手中势力浅薄,不得已下,才借他的势力控凡灵两界,此举已是无奈,且,他亦留了后手,防范我们,他突然发兵进攻天北,此举他并没事先告知于我,若非尊者出手,天北落入他手,入了嘴的肉,岂有吐出之理”浅笑微收,他眸中深深。
几句言语,道尽个中利害,因他们曾有一个共同目标,所以结盟,但利益冲突时,盟友亦可成敌。
此时,相互防范便成了必然。
青帝恍然明白鸿运老祖潜含之意,顿觉老祖果然是谋略高深之人,亦庆幸,当年老祖招揽时,他欣然应了,否则,以仙界如今局势,这高座的帝位,还不知能保几时。
“天西可有消息”鸿运老祖问。
“水神失踪,其座下仙君被迫归于天帝少昊,西海龙王晋升为辅神,相助少昊,据报,水神座下仙君虽答应效忠少昊,但却私下里寻找水神行踪”青帝将得到的消息娓娓道出。
“水神生死可知”
“不知。”
“他的本命玉牌在何处”
“随他一起失了踪迹。”
鸿运老祖摸着红狐肚腹的手顿了顿,将红狐从怀中放下地,红狐抖了抖身,撒腿跑入院中花丛,垂眸思量片刻,鸿运老祖眸中精光一闪,道,“以我之名,告知水神座下众仙君,水神已被尊者灭杀,如今尊者法力尽失沦为凡人,若想替水神复仇,他们该知如何”
一言出,搅动渐稳局势风起云涌,天西再将乱。
碧绿波光荡起,一条宽阔仙河蜿蜒向东,一艘仙船于河面上徐徐而行,河岸两边是青山高立,有身披彩羽的鹦雀翱翔而过,藏在绿荫下的仙兽睨了眼河中行驶的船,示威性的嚎叫几声,以警告外来之客,勿要侵犯它们的领土,兽吼惊起雀鸟,河中月儿亦悄然沉入河底,一只极乐鸟扑腾着翅膀出现在船沿上,用豆角小眼环顾苍山,继而歪着脑袋盯着河中潜底的鱼,它喳喳叫了两声,鸟嘴长开,舌头拉长,在河中一卷,一条小鱼入了腹,猎到心仪的餐点,极乐鸟抖了抖翅膀,飞回船舱内,停在一着蓝色锦袍的男子肩上。
男子斜靠在坐榻上,闲闲的翻看一本书,退了仙师那张普通容颜,恢复原本的邪魅之颜,只见清俊至极的面上嘴角微微勾起,将极乐鸟拧下来放在手心,他看着它,幽幽叹了口气。
这时,门被推开,青禾走了进来。
“尊主,刚收到消息,华胥霞,死了。”
“何时的事”
“数日前。”顿了顿,青禾又道,“华胥霞身亡一事,鸿运老祖昨日才派人告知我们。”
纪墨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思量片刻,他道,“可是他下的杀手”
“鸿运老祖未言明是谁下的杀手,不过,天东最近出了一件怪事。”
“哦是何怪事”
“青帝下了一道通缉令,令中言华胥霞被恶女所杀”青禾将通缉令上的内容一一告诉了纪墨。
闻言,用手扣了扣桌,这是他心思沉重时,惯有的动作。
“恶女凡人”他低喃,“通缉令中之言,处处透着诡异,看来,他对我们已有所防备。”
“尊主的意思是,鸿运老祖对我们隐瞒了实情”
“华胥霞死,或许是真,被谁所杀,他却故意隐瞒,又命青帝下达那样一纸通缉令,暂且不说令中被通缉之人是否存在,若真有其人,他在两人身上强扣了我魔族的身份,此举无疑是让天东众人对我魔族生戒。”
“属下不解,那华胥霞到底死于何人之手难道真是被通缉令上两人所杀”
“我本以为,华胥霞定是被那人所杀,如今看来,华胥霞的死,另有蹊跷。”纪墨收了扣桌的手,“遣人去查,华胥霞死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
“被通缉的那两人可有被抓到”纪墨问。
“消息来报,那两人曾出现在苍体城,为猎杀两人夺辅神之位,苍体城中众人起了冲突,混乱之下,两人生死不明。”
“那两人若如此轻易便死了,鸿运老祖何须命青帝下通缉令,定然是那两人不好对付,他才有此行举,那两人必还活着,你命天东各城的族人留意,一旦出现两人行迹,速速报来。”
“是。”
青禾已出屋,纪墨盯着手中的书,思绪却已飘向他方,他低声喃喃,“若那两人是他们,凡人凡灵两界虽控,但仙界之人意识尚存,仙人意识磅礴,于他无敌法力中所占份额最大,受凡灵两界影响,他法力或有损失,应不至沦为凡人,到底是谁”
仙船继续向东行,岸边的仙兽嚎叫几声后,见外来之客似并无威胁,抖了抖身上皮毛,仙兽们迈着步子,窜入林中,寻觅美餐。
与仙河一山之隔,苍山另一面,宽阔大道同样蜿蜒向东,大道一条分支小道上,青草幽幽,仙花满山,两缕炊烟腾腾升起,炊烟之下架着两个火堆,其中一个火堆上放了一口锅,锅里正咕噜咕噜煮着浓香糯粥,另一个火堆正架着一只灌兔哧哧翻烤。
火堆旁,源正拿着烤好的兔肉,优雅进食。
尹灵儿托腮看着他,想着这几日的经历,心中微堵。
出了苍体城后,一路行来,追杀之人不断,辅神之位诱惑太大,而源的凡人之身,致使他们无论行至何处,目标都十分明显,这就导致,见他们者,皆会发起攻击。
隐身符不多,不敢多用,追杀他们的仙人又层出不穷,碧砾只有夜晚才敢停留,且,进碧砾虽无危险,但出碧砾便极可能正面遇上追杀之人,连续几天下来,尹灵儿已战得快要脱力,甚至有两次差点将仙气耗尽,才堪堪让两人脱险。
源看在眼中,星眸再无从前那般璀璨,只有若幽潭般的深邃,以及藏在深邃之下的愧和恼,不想让源心有愧意,尹灵儿在应付追杀时,亦会出言安慰他。
他不知,知他心中的愧,她更是自责,若非她破口失言,她的大神怎么落到被人追杀的地步,若非想与她朝夕相处分秒不离,他的大神何必弃了神界那般好的避身之地而颠簸于此,若非她都是她的错
心中泛起罪感,不想被他发现,她掩眸压下,敛了神思,举目看了眼山头,她道,“翻过这座山,就是天南境域,入了天南,我们就安全了。”
“天东与天南比邻,关系尚佳,青帝或已将告令传予炎帝。”放下手中的兔肉,源说道。
看了眼只缺了少许的兔身,尹灵儿转而道,“可是我烤的不好”
源轻轻一笑,“不要多想,味道很好。”
“那源哥哥怎么吃的这么少。”
“留着当晚膳。”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尹灵儿愣了一下,大神行举和言语渐渐在向正常人靠近,他会偶尔说出一句让她啼笑皆非的话,话语也渐渐变多,倾向完整,亦会思虑何事可行何事不可行,这本是好事,可不知为何,一旦想起他为她做出的这些改变,她眸中便会泛起酸涩感。
“源哥哥不必节省,兔肉刚下火架时最是鲜嫩美味,待到时间久了,肉质变老,便品不出初时那般鲜嫩滋味,所以,源哥哥,那还是把它吃了吧。”尹灵儿言毕,眨巴了两下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源无奈一笑,只得继续进食。
“源哥哥方才说,青帝已将告令传予炎帝若如此,那天南我们岂不是也不能去”
“我只是猜测,是否如此,入了天南才知。”
默了默,尹灵儿道,“若青帝已告知炎帝,入了天南,危险仍在,不若此时转道去其他境域。”
“你想去何方”他问。
“源哥哥想去何方”她反问。
“我随你意。”
“我也不知去哪儿,如果青帝告知了炎帝,很可能也将告令发到了天北和天西,如此看,去哪方都不安全,要不,我们还是先去天南看看情况”
“好。”
锅里飘来粥香,只食肉,有些难咽,尹灵儿止了言,盛了一碗递给源。
想着赶路能量消耗快,而跟着她这一路奔波,尹灵儿隐隐觉得他瘦了一圈,难得摆脱追杀之人,趁此好时机,必须让他多补充能量。
守着源食了半锅粥和一只兔,直到那双星眸露出无奈,表示再也进食不了更多,尹灵儿方才收起监督的目光。
一柱香后,两人继续启程,赶往天南。
翻过苍山,便入了天南境域。
天南是整个仙界气候最暖之地,阳光充足的照射和雨水的滋润,让这片立于南端的仙域蓬勃朝气,天南植被葱翠,所出仙花仙草品级和产量仅次于西海,且此境域的仙兽乃整个仙界之最,有言,天南仙兽的种类和数量占据了整个仙界的百分之六十,物丰出高能,故而,天南的驭兽之技亦是仙界之最,于天南之人而言,拥有驭兽之能,乃修炼之根本,因而,天南的仙人,都会驭兽之能。
尹灵儿和源所到之地乃天南边境令丘城,与天南都城南禺城相距仅数十公里,源告诉她,青龙所处之地是天南都城南禺城,入南禺城,必须通过令丘城。
令丘城比邻南海,由上百小岛屿组成,是一座水上之城,内海湖泊如蓝色珍珠布满城中脉络,城中构理与威利斯城有些相似,船和桥梁便是贯穿全城的重要枢纽。
站在苍山半腰,俯瞰全城,幽蓝海水描画着这座城市的肌理,楼宇之间蓝色条带盘旋蜿蜒,座座仙桥由彩色晶石砌筑,阳光将水中的蓝折射到晶石之中,再返回天际,似照耀舞台的霓虹晖灯,这座城便是舞台,城中人便在这座舞台上,上演不同人生的不同戏码。
等到戌时,夜幕降临,两人携手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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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美人们的关心,景景好多了,今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谢谢美人们的支持,么么哒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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