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赐将凤雪心抱回到她的闺房,平稳的抱到了床上,帮她盖好被子。便出去给她寻郎中,不想路过正堂的时候,却听见凤冲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心中欢喜。便进了正宅。不料刚刚踏进正厅,却突然从厅门两侧杀出四人,武天赐毫无防备,直接被按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竟然无法挣脱,无奈只好使出封元指。真气顺着手臂传到了四人身上,四人手臂皆麻。武天赐趁机抽出手臂,接着一个翻身便起来了。却见周围又有人冲了上来。武天赐以鬼步绕到几人身后,正要放倒他们。
“慢动手!”凤冲云一声喝令。众人一愣,凤冲云道:“自家人!”听了凤冲云这么一说,一五十多岁的老者对着几个手下一摆手,几人见了,道:“是,大人。”武天赐立即明白,这些人是官府的。那官家领头的对凤冲云道:“凤庄主,你底下的人好没规矩!我等在此议事,他却往里面硬闯,是何道理?”凤冲云道:“这里是他的家,如何不能乱闯?”那人道:“可闯进来的时机,也有些不合时宜吧。”凤冲云道:“我等深夜回来,又无人知道在此议事。”这人哼了一声,便不说话了。凤冲云道:“天赐,什么事情?”武天赐道:“师叔,您回来就太好了,雪心病了。”凤冲云一愣,道:“万俟忠,你跟过去照料一下。”万俟忠便跟着武天赐出来了。
万俟忠低声道:“天赐啊,你来的真是时候,可是帮了你师叔大忙了。”武天赐道:“怎么了?”万俟忠道:“先不说这个。丫头怎么了?生病了,很严重?”武天赐道:“她病得昏倒了。”万俟忠道:“怎么会,傍晚她还好好的!”武天赐道:“她跟着何雨跪了一晚上!”万俟忠道:“什么?这倒是奇了。你先去照顾丫头,我一会儿叫何雨给她熬些姜汤,丫头可能是受了风寒。”武天赐道:“您这是要去哪?”万俟忠道:“我去库房。老爷让我跟你出来,可不是为了给丫头看病。”武天赐道:“小心,有人从那出来了,在后面跟踪我们。”万俟忠正要转身去天音阵,听武天赐如此一说,也不敢回头去看,只点点头,便跟着武天赐进了凤雪心闺房!
凤雪心此时依旧昏迷,万俟忠却有些着急了。也不去看凤雪心,而是低声问武天赐道:“有几个人跟踪?”武天赐道:“只有一个,不过他轻功很好。”万俟忠道:“老爷交办的事情十万火急,天赐,把这人引开,再去后山把何雨叫来照顾丫头,告诉她惩罚结束。”
武天赐打开门,用鬼步跑到了天音阵。
却说武天赐出屋不久,万俟忠便听到有人跟了过去,心道:“天赐这孩子功夫也不差!”武天赐找到何雨,她正咬牙坚持着。武天赐道:“姐姐,你快跟我来,老管家要你给雪心熬姜汤。”何雨道:“真是老管家说的?”武天赐道:“我又怎么会让你再受一天的惩罚。”何雨道:“那事不宜迟,这就去。”但刚一站起来,腿一软,便又跪了下去。武天赐忙上前扶。何雨忙道:“不敢让……”没等说出口,武天赐将她背了起来。然后朝着西南方向跑去,绕到了正宅的西侧,已经听不到后面的声音了,心中一喜,才背着何雨直奔凤雪心闺房!到了闺房,已经不见了万俟忠,凝神静听,周围也没有异样声响。何雨这时道:“庄里又出事了?”武天赐道:“是老管家要这么做的。”
何雨点点头,走到凤雪心床前,摸了摸她额头,大惊,道:“怎么会病成这样?”武天赐道:“那怎么办?”正值手足无措,凤冲云突然敲门进来,问道:“雪心病了,现在怎么样了?”何雨此时已经急哭了,道:“老爷,您快救救少主!”凤冲云忙过去给凤雪心号脉。
但见凤冲云起初只是皱眉,后来神色愈发凝重,最终,居然是抱起凤雪心就往外面冲!刚刚冲出屋子,却又返回来,抢过武天赐腰间的“天玄剑”,道:“你这剑我先拿去,你马上带着何雨去吕弦一居士那里!”说毕,便抱着凤雪心出门,朝南疾驰而去。
武天赐道:“何雨姐,我背着你,快走。”何雨道:“还是骑马去吧。”这时却听外面一声低吼,竟是白虎!武天赐大喜,道:“雪香来了。”便领着何雨出门,武天赐翻上虎背,让何雨在后面抱紧自己。白虎等二人坐稳了,便去追凤冲云。
追出山庄不远,便已经赶上,凤冲云抱着凤雪心,一个鬼步接着一个鬼步的疾驰,却也没有这白虎快。凤冲云道:“你们先去吕弦一那里跟他打好招呼!我随后就到。”武天赐道:“知道了。”白虎甩开了凤冲云,驮着二人出了兖州城,未到吕弦一家白虎便是一声吼叫。惊得周遭牲畜阵阵骚动。
吕弦一正值睡觉。被这一声大吼吵醒,披上衣服,便出门一看。见武天赐与一女子骑在白虎身上,道:“这是怎么了?”二人从白虎背上下来,何雨道:“雪心病重,老爷抱着她朝这里赶来。”吕弦一道:“什么?病重?难道是伤了风寒?”何雨道:“居士真乃神医,雪心确实是伤了风寒。”吕弦一叹了口气,道:“怪我一时疏忽,忘记告诫这丫头注意身体!”武天赐道:“那要怎么办?”吕弦一道:“放心,凤老哥亲自来,没有大的问题!”
正说着,凤冲云已经抱着凤雪心赶来。吕弦一领着众人进入冰窖。凤冲云将凤雪心放在地上,让她盘坐着。又要武天赐跟何雨扶着她,使之不乱动。凤冲云站在凤雪心面前,右手拔出了宝剑,左手抱起了一大块冰,先用剑在冰块上砍出一条直直的峰线。然后顺着峰线一剑削了下去,竟然削下了一根细细的三菱冰针。凤冲云用两根手指夹住冰针,立即射向凤雪心的胸口。不料竟然被雪蚕衣挡住了。凤冲云道:“我急糊涂了。”便留下何雨帮着凤雪心脱下雪蚕衣。几个男人先出去等候。
何雨脱下了凤雪心的雪蚕衣,又帮着穿上了外衣。才出去叫众人进来。凤冲云依前法削出了四根冰针,先后射向了凤雪心胸口。吕弦一上前摸了摸凤雪心脉搏,道:“可以了,四大经脉都封住了。”凤冲云将宝剑还给武天赐,开始给凤雪心运功疗伤!吕弦一道:“我们先出去。”三人出去,武天赐问道:“为什么要先封住她的经脉?”吕弦一道:“你昨日用内力给他疗伤,不也先用冰封住了她的经脉吗?”武天赐道:“原来把冰放在伤处就是为的这个!”吕弦一微笑着点点头,道:“可惜你没有你师叔这般精准的暗器功夫。否则昨日疗伤,也就不需要用那么长时间了。丫头也就不会在冰窖里冻伤了肺。”两人听了,惊呼出声。吕弦一道:“仅仅冻伤了肺也没什么,可惜又伤了风寒,这真是雪上加霜。”何雨道:“那,那会怎么样?”吕弦一道:“好在冲云老哥功力深厚。丫头无碍!你们两个也别闲着,跟我去烧水!”
武天赐知道雪心一会儿还要在那个药桶里泡澡,便对何雨道:“一会你可要忙了。”吕弦一呵呵一笑,便带着二人去那个地窖里生火烧水!武天赐将柴塞进了木桶下面的灶坑中,见木桶的下面是铁做成的,道:“要是一边洗澡一边在下面生火,就省得再让人添热水了。”何雨扑哧一笑,吕弦一道:“在我这个桶里可以这么做,那是因为我这药里加了一种东西!”武天赐道:“加了什么?”吕弦一道:“总之是我炼药的时候发现的。不说了,生火,生火。”武天赐哼了一声,便将火生了起来。
火一生起来,地窖中变得闷热。吕弦一将一包药打开扔进了木桶里,三人便出来等候。过了小半个时辰,凤冲云抱着凤雪心从冰窖里出来。吕弦一道:“怎么样?”凤冲云气喘吁吁道:“没事了。韩三娘这杂碎,我非剁碎了她喂狗!”吕弦一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还是先去给丫头泡药澡。”
几人进了这地窖,只见药桶里的水已经沸腾,武天赐知道这水是温水。何雨却不知道,她惊呼道:“不会是要扔进这里吧?”武天赐道:“放心,这水是温的。”说着便将手伸了进去。竟然“啊”的一声叫喊,随即将手抽了出来——已经被烫的通红。众人无不大惊。武天赐叫道:“这水不对!”
吕弦一上前闻了闻,舀出一点药水,又舔了舔,道:“果然不对,难怪这药都煮烂了。”武天赐抓着手腕,道:“我这手怎么办?”吕弦一道:“只是烫了一下,不碍事!”何雨道:“可是好像烫的很严重!”吕弦一道:“还好没把丫头扔进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凤冲云大怒道:“难道有人要害雪心?”吕弦一将火用水浇灭了,道:“这药水中的药物倒也齐全,只是少了一样止温的东西。”说时,取来了一些白色药粉,并让众人后退,随后将药粉溶解在一碗水中,用一根竹管将之从远处引入药缸中,方一进去,但见药缸中的水一下子暴沸起来,蒸腾起一大团白雾,弥漫在整个室内。
众人大惊,吕弦一道:“如此便将水中热量散发出去了。”说毕将手伸了进去,道:“现在正好,可以将丫头放进去。我去带着武天赐上药。”便领着武天赐到药房上药。何雨又试了试水温,果然不热了,便点点头。凤冲云也试试温度,然后吩咐何雨道:“你在这好好照顾雪心。”何雨道:“是,老爷!”
凤冲云从地窖中出去。关上了地窖门。何雨从里面将门掩上,便脱去了雪心衣服,又试了试水温,才将她背进了药桶里。
吕弦一给武天赐上好了药,从药房出来时正见凤冲云。凤冲云道:“天赐,这次多亏了你,你的手没事吧。”吕弦一道:“天赐的手不要紧!过几天就好了。”凤冲云道:“吕老弟,你的药是怎么回事?是谁给掉的包?你仔细想想!最近有什么人来过,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吕弦一道:“掉包的人肯定不是要害雪心!”凤冲云一愣,立即反应过来,道:“此话在理,此话在理,不会有人知道雪心会来。”吕弦一道:“经常来这里治病的,只有赵大都督的儿子!”凤冲云道:“对对,赵明达得罪人很多。”吕弦一道:“不过这次也真多亏了这臭小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武天赐听吕弦一如此说,忍着手上的痛,道:“没关系,过几天就好了。”
凤冲云这时候道:“雪心怎么会跟韩三娘发生冲突?那**怎么敢伤她?”武天赐道:“这,说来话长!”凤冲云道:“我有时间听!”武天赐犹豫许久,道:“打伤雪心的,确实是韩三娘!”
凤冲云道:“有何冤仇要对雪心下此毒手?”武天赐不语。凤冲云又一思量,道:“韩三娘晚上潜到了庄上?”武天赐点头。凤冲云道:“来找邱冠雄?”武天赐又点点头。凤冲云怒道:“她女儿已经脱险,为何还要来杀邱冠雄?”武天赐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可她,不是来杀邱大哥的!”凤冲云道:“不是来杀他?那来干什么?”武天赐脸一红,说不出话来。
凤冲云见了,干笑了两声,道:“好哇,她个***勾引男人竟然勾引到我冲云山庄里来?不对!邱冠雄杀了她丈夫!她怎么会再来勾引他?”武天赐道:“她说,谁有本事杀了她丈夫,他就……就……”武天赐说不下去,吕弦一在一边就是笑。凤冲云则是哭笑不得,道:“这么说,她跟邱冠雄说这话的时候,你跟雪心都在场?”武天赐点点头道:“后来韩三娘被邱大哥打伤了,雪心又冲出去要杀了她,她就逃走了。”凤冲云道:“岂有此理,雪心这丫头居然跟一个荡妇吃醋。”吕弦一道:“丫头还小,不懂事。”凤冲云道:“然后呢?后来怎么样了?”武天赐道:“追出了城外,就被韩三娘用暗器打中。”
凤冲云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韩三娘年近四十,雪心仅仅十六,这两个人居然吃醋吃到一起,真是岂有此理!等我忙过眼下庄中事物,定会想办法平了阴风岭!”吕弦一道:“邱冠雄心系天下,根本就不会为儿女私情动容。”话语中带着轻蔑之意,倒有些耐人寻味。
正说着,万俟忠骑马赶来,问道:“丫头可安好?”凤冲云道:“没事了。庄上怎么样了?”万俟忠道:“还请老爷速速回庄。走漏消息给张凌宇的,果然是咱们庄里的人,还好天赐突然出现打岔,证据已经转移走了。”吕弦一这时候道:“张凌宇还是为了那阵法图?”凤冲云道:“前些时候他一直要买冲云山庄始祖万俟元坤绘制的迷踪阵法图。我出高价他又不买,竟然派人来庄上盗。也怪我当时未做防备,让来者找到了我天音阵下面的地下库房,找到了前一阶段我劫夺他们的六万两黄金。留下了证据。结果竟然报了官。”
吕弦一道:“看似平静,其实你这内中当真暗流汹涌,此事若查实,按照律法,你凤老哥也是个死罪。”凤冲云道:“势成骑虎,早已不能回头了。丫头跟天赐这伤就拜托居士了。”吕弦一道:“放心放心。”凤冲云又对武天赐道:“你在这好好养伤,日后庄上需要你!”说毕,便骑着白虎随万俟忠回去了。
凤冲云走后,武天赐道:“吕弦一,你知不知道庄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吕弦一道:“我怎么知道?”武天赐道:“不是说,兖州的事情没有你不知道的嘛?”吕弦一笑道:“几个月前,大风寨的兄弟截下了通宝柜房的镖。不料在里面发现了一枚价值连城的宝物。就给偷偷藏起来,给了你师叔。谁知道,那珍珠竟然是官家的东西,在大风寨被劫,自然就要查到冲云山庄。这一次,朝廷的人一定会参与进来!”武天赐道:“已经在庄上了?”吕弦一道:“放心了,你师叔何等聪明,查了也是白查!”武天赐皱了皱眉头,道:“那这件事情,谁错了?”吕弦一摇摇头,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