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辞文跟在初菱的身后,笑道:"初姑娘是要考考在下么?"
"莫非辞文公子方才是在瞎说?"初菱反问。
"这个激将法本公子受了。"辞文对初菱拱手道:"据我所知,本地能引起朝廷关注的,也就是鱼良朋被杀一案了,若是京中来人问及此案,现在又在提审嫌疑之人,那么县令大人便不可能现在就退堂,你说呢?"
"也许是因为没有杀人越货的动机以及下毒的时间,县令大人惧怕给朝廷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所以故意退堂了呢?"初菱回眸狡黠地看了辞文一眼。
"动机可以影藏,人证可以作假,县令大人真要纠结于此,有的是说法,而且如此在京中之人面前表现一番,岂不是正好可以突出他为此事劳心劳力?朝廷痛恨冤案,但是能做到事事明察秋毫,朝廷也会大加赞赏。再说了,京中之人来了,也不用差役耳语传话呀,大可大大方方地直接走进来,因为县衙的衙役是阻拦不了特派钦差的。"辞文一笑,道:"初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尽管放马过来。"
"辞文公子心思缜密,小女子佩服,看来转来转去,我们还是要回到药丸、证物以及房正卿身上了。"初菱朝库房而去。
"这小瓶子也不知道装过什么。"辞文从架子上取下鱼良朋遗物中的瓷瓶。
初菱接过瓷瓶,这瓶中无色无味,然而单看这瓶子的形状,像极了药瓶。
"若是药瓶,兴许还有残留的药米分在里面,不妨用水进去试试?"辞文拿起一只瓷碗,和一杯水。
"那我来吧。"初菱将水倒入瓶中,轻晃几下,将瓶中的水倒入瓷碗。瓷碗中的水……竟然是血红色的!
"颜色也太深了吧……"这种现象辞文还是第一次见到。
初菱看着这红色的药水,沉思了起来道:"我去将仵作用来验尸的醋拿来用一下。"
"醋?"辞文有些不解,片刻后,只见初菱拿了一瓶醋进来,将药水倒出一部分,在倒出的这部分中倒入了醋。就在醋倒入的时候……红色竟然渐渐消退……恢复为了无色!
"这是……"辞文微微一愣,初菱微微揉了揉额头道:"这种药似乎是传说中的‘七日眠‘。"
"这是什么?"会如此变色的药,还真不多见。
"七日眠是一种服下去后,虽然不是真的死,却与死无异的假死药。七日眠出自何人之手我并不知道,但是就我所知,七日眠极其不易弄到,就算是毒圣至今也没搞清楚七日眠的成分。"初菱拿了一只瓶子将七日眠收了起来。
"这么说,这味药极其罕见而且几乎买不到咯?"辞文微微皱眉。
"嗯……就算是黑市也很难买到。"初菱微微摇头,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呢……
"这么说,事情似乎变得有趣了?"辞文折扇一展,颇有兴趣地道。
"哦?"初菱轻轻一笑。
"若这是假死之药,那可不可能……一开始鱼良朋这么大张旗鼓地来到这里,目的就是为了让人见证他死了呢?结果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插错,结果导致人真的死了呢?"辞文看着初菱,问道。
"一个人,要装死……莫不是有什么仇家吧?"初菱想了想,然后道:"这么说,鱼良朋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呢。"
"哈……我看我们先离开县衙吧,这两日审案这么累,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今天就算急,也未必能急出结果。"辞文笑道:"还是去看看翩翩姑娘吧,她的性子,这种时候还不过来,兴许又惹什么麻烦了吧?"
"在公子心中,翩翩就是这样的么?"初菱打趣一笑,其实说起来,真就雨翩翩的性子,恐怕真是有什么事。
"非也,翩翩姑娘是一位很直爽的姑娘,若非有事绊住,恐怕来县衙看县令大人伸张正义,她要更感兴趣。"辞文与初菱一同走出存放证物的房间。
"哈……"初菱不得不颔首,然后道:"嗯,回去看看吧。"
二人返回医馆,却看到雨翩翩鬼鬼祟祟地站在医馆门口往外看。一看到雨翩翩这反映,初菱就微微扶额,上前道:"翩翩,你又闯祸啦?"
"我……我……"雨翩翩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掀房顶了?"辞文看到雨翩翩这反应就想笑:"这次本公子可要考虑一下帮不帮你还钱了。"
"我没拆屋子……"雨翩翩不情不愿地解释:"我在看阿暖什么时候回来嘛……"
"嗯?"初菱挑起一边的眉毛,笑道:"翩翩,你这等阿暖的态度,很奇怪呀,难道不是应该怒气冲冲地骂,阿暖这个臭家伙,到底在外面鬼混些什么,现在都不回来?"
雨翩翩尴尬地侧脸,挠了挠鼻子,眼神飘忽……
这个反应很奇怪耶……
"翩翩,你怎么看起来很心虚?"毕竟初菱跟雨翩翩相处很长时间了,雨翩翩立刻转身回屋子道:"哎呀,就快吃饭了,我们等阿暖回来再吃饭吧!"
"咦?"辞文双眉微微一挑,很奇怪嘛……于是道:"平时翩翩姑娘不是都不等的吗?"
"哈哈……"岳倓走了出来,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看得初菱与辞文都觉得,似乎真的又闹事了……
"岳倓!你怎么不去帮娟姐!"雨翩翩推着岳倓立刻走开。
"哎……"初菱微微摇头。
其实初菱与辞文也微微觉得奇怪,怎么一直到了吃饭的时候都不见浮云暖也就算了,雨翩翩也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再看看聂玲珑,也是蹲在门口似乎在等什么。
"玲珑儿,先进来吃饭。"岳倓拍桌子,真是的,浮云暖不就是教了你几个法术嘛,怎么这么关心?
"不要,我要等阿暖哥哥回来!"聂玲珑头都不回。
"我……"岳倓正要教训聂玲珑,就看见浮云暖随便扎了个马尾,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而浮云暖看到聂玲珑的时候随手拿出一枚麦芽糖给聂玲珑道:"吃完饭才能吃。"
"阿暖哥哥!你没事了!"聂玲珑一喜,立刻保住浮云暖的胳膊,生怕浮云暖再丢了似的。
"你没事儿了?"雨翩翩也惊讶地站起来,浮云暖看了雨翩翩一眼,不说话,自己落座。真是的,为什么自己总是要背女人给坑?浮云暖扒饭。
"阿暖,你的头冠呢?"初菱记得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浮云暖不是这个发型。
"卖掉了。"浮云暖随口这么一说,辞文不解:"卖掉?"
"有人看上了我头冠上的石头,给的价格合适,我就卖了。"浮云暖夹菜,刚才没好好吃饭,心情真郁闷。
而雨翩翩同样埋头扒饭,看来浮云暖真的脑子出问题了?居然只字不提她害他走火入魔的事情,而且雨翩翩记得当时浮云暖阴邪之气暴走的时候,头冠似乎是炸掉了……
"翩翩姑娘?"辞文看了埋头同样扒饭的雨翩翩,然后道:"你没事吧?"
若在往日,这雨翩翩只怕当场就指着浮云暖一顿教训了,怎么现在反而没什么反应?
"没事呀,谁会关心这个神棍是不是会出事呢。"雨翩翩随口就来。
满桌的人都看着正在扒饭的浮云暖,和头扭一边的雨翩翩,这气氛有些怪啊……
岳奕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啊?"
"阿暖哥哥,你身上什么味道,香香的。"聂玲珑在浮云暖身上嗅了嗅。
"嗯?"岳倓微微皱眉,被聂玲珑这么一说,浮云暖的身上真的有一股香味啊,凑近了闻闻……好像是……
"我吃好了,失陪了……"浮云暖瞪了雨翩翩一眼,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翩翩!"初菱责怪地唤了雨翩翩一声,这下好,谁都知道阿暖是生她的气了,简直是……
"……"雨翩翩居然没有犟嘴,只是低头吃饭。心里却觉得阿暖这家伙真不够意思,好了也不给人带个消息,害人等这么久。
季和风轻轻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这还真是年轻人的世界啊,我老头子不懂了。"
"宵芸,你说说,阿暖身上什么味呀?"岳倓突然笑得非常劣质,颇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看了岳倓在她面前挤眉弄眼,洛宵芸终于道:"胭脂和香米分的味道。"
"咳!"雨翩翩给呛了。
"翩翩,你没事吧?"一直忙于处理衙门的杀人案,今天确实挺奇怪的。
"大男人,涂什么胭脂和香米分啊!"雨翩翩震惊地看着满桌,然后道:"他该不会……想当女人吧?"
"……"岳奕挠了挠额头,洛宵芸低头吃饭,聂玲珑则是完全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剩下的人都露出了莫名的笑意。
完了……雨翩翩明显曲解其他人的笑意。浮云暖该不会是今天走火入魔,真的烧坏脑子了,以为自己是女人吧?
"菱姐……怎么办?"雨翩翩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这次闯祸闯得太大了……想了想,自己的师父咬了琉璃元君最喜欢的徒弟,现在自己又把琉璃元君最喜欢的徒弟给玩坏了……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去正一天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