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后第二天栾柔像没事人似的。
这一举一动反倒让周围的人不适。
栾母担忧的看着院中,心血来潮亲手侍弄院子的栾柔,担忧的询问道,“柔儿她真的这么说。”
飞鸟点头,“回夫人,小姐确实说这亲事她很满意。”
栾母抿唇,那三皇子虽然痴傻,可是心思单纯,当初她就害怕柔儿因为退婚而破罐子破碎,眼下可好,害怕什么来什么。
“夫人,老爷回来了。”
栾母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泪痕。
“回来了,人在哪?”
“前厅。”
——
前厅栾益达面色憔悴,单手扶着头,好似有种说不出的痛苦。
“老爷。”
栾母快速来到前厅。
一进门便焦急询问结果。
“事情怎么样了,皇上可否收回成命。”
栾益达抬眸,看着同样急切的妻子,微微叹息。
栾母一怔,心沉到了谷底。
“皇上不允许。”
栾益达又叹了一口气。
“哎呀急死人了,你到是说话啊。”
栾益达深呼一口气,“你要我怎么说,皇上的面我都没见到。”
“没见到,那……。”
“那什么,虽然没见到皇上,我却见到了太后,你知道太后她老人家跟我说了什么。”
栾母越发觉得怪异,“太后说了什么,让你这幅模样。”
栾益达眉头深锁,“太后说,若是早知道柔儿和三皇子两情相悦,当初就不会赐婚于魏王府的姑娘。”
恩?
“什么叫两情相悦,柔儿跟三皇子什么时候两情相悦过。”栾母一惊,难道说……。
栾益达一脸愁容,语气深沉道,“你知道太后还和我说什么吗,她说三皇子患病期间,柔儿私下去看望过三殿下,并且当着众人说待三皇子醒了就要嫁给他,她还……。”
栾益达老脸一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三皇子醒后便把事情告诉了太后,我们知道太后**爱三皇子的程度,为了落实这场婚事,太后把先帝为她做的鸾琴都拿了出来,先帝和太后的感情我们都听说过,尤其是那鸾琴的来历,皇上是个孝子,太后为了他受了多少委屈,太后把琴一拿出来,所有反对的理由都变成了同意。”
栾益达直视栾母,“前天儿,柔儿有没有和你说在宫里发生的事。”
栾母茫然的摇了摇头,只听栾柔说进入宫里太后让她弹了一曲后便送她出来了。
“你去把她叫来,我要问问她,去三皇子府的事她是怎么想的。”
“啊……。”
“快去。”
“哦,我这就去……。”栾母转身欲走,只是步子刚迈出便停了下来。
“柔……柔儿。”
“爹,娘,我来了。”
栾益达看着自家初长成的娇娇女儿。
一想到她在三皇子府做的事,栾益达的心都痛了。
他娇养的宝贝为什么会看上一个傻子。
“柔儿。”
“爹,太后娘娘说得话都是真的,我确实跟奚贺说了这些事,还有……。”
栾柔咬了咬唇,爹刚刚在屋里与娘说得话,她都听见了,她不知道太后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在奚贺房里说得那些话,但是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种阴差阳错的事也算是帮了她,若不然,按照她前世的轨迹,嫁给皇上,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你怎么能……。”
栾母脸色煞白,瘫坐在椅子上,眼泪啪嗒啪嗒流出来。
她的女儿怎么可以嫁给一个傻子。
“娘,奚贺虽然傻,他却对我极好,相比那心思通透的人,女儿觉得奚贺很好。”栾柔垂眸婚姻大事本不该草率,可是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顺其自然的好,她仔细想了想,嫁给奚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栾母一愣,立即反应道,“柔儿,你可还记恨你大表哥。”
栾柔不语,栾母被以为自己猜对了。
双眼通红,“我苦命的女儿。”
栾父也面带愁容,所有的话都化成一声叹息。
栾柔嘴角只抽,她这是间接的把大表哥给装里了吗。
不过装就装吧,他确实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让爹娘由头安在他的身上,免得爹娘在询问她。
——
栾柔被突然赐婚,传遍了圣中。
骆府,骆青松一脸怒气的回府,才一天没有上朝就发生这样的事。
“大少爷呢,让他来见我。”
下人第一次见自家老爷发这般大的火,片刻不敢迟疑,立即推出门寻骆昂过来。
闻讯赶来的骆夫人,自打被骆老夫人训斥后,整个人变得低调了许多。
“老爷,你回来了。”
骆青松沉吟一声。
很快骆昂得信便赶了过来。
刚一进门,满是怒气的骆青松见此,不由分说的上前一巴掌打在了奚贺的脸上。
“你这个混账,都是你害了柔儿。”
骆青松突然的举动,吓了骆母一跳,当即走到骆昂身前把人挡护住。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
栾母回身检查骆昂的脸,那一张俊脸被骆青松打的肿了起来。
“昂儿有没有事。”
骆昂摇了摇头。
“他哪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柔儿,你知不知道皇上下旨把柔儿赐给了三皇子为妻,你知道三皇子是谁吗,那个傻子。”
骆松泉见骆母一脸平静,神色一怔,“你,你早就知道了。”
不用骆母回答,骆松泉便知晓自己说对了。
他从没想过与自己恩爱多年的妻子,发生这么大的事还瞒着他。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今天在朝堂上,听着别人恭喜妹婿时,我就跟傻子一样,这样大的消息我还需要别人告诉我。”
栾母有些心虚,昨天听说栾柔被嫁给三皇子时也吓了她一跳,可是被吓后她便下意识告诉下人不准透露消息给老爷,她也不是有心的,只是老爷好不容易休沐一天,她只是想让老爷好好休息一下,反正这事迟早会知道的。
被打的骆昂这才明白父亲说得是什么意思。
栾柔被赐婚三皇子了。
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有些透不过气来。
而心就像被手攥住似的,好疼。
骆母发现骆昂脸色煞白,以为他的病还为好,一脸紧张。
谁成想这时骆昂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整个人撅了过去。
骆母脸色一白,“昂儿。”
——
奚贺的病有了很大的起色,能吃能喝也可以站起走动,唯有一张俊脸还挂着结痂。
三皇子府,郭星急冲冲走进来。
“主子,外面有人看你。”
屋内,奚贺一身白衣,顶着脸上的结痂,站在院子里,抻着懒腰。
“我谁也不见。”
郭星嬉皮笑脸道,“属下当然知道,只是这人属下没法赶。”
奚贺冷哼,看郭星那一脸表情,奚贺就知道来看他的一定不是什么可见的人。
“郭星,听宗卫说,隐阁刘叔年老多病,他的工作一直没有人顶替,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意思。”
郭星一僵,立即干笑道,“主子,不是属下违抗你,实在是门口那俩人,属下不好下手。”
主子可真够损的,竟让想让他去顶替掏粪的刘叔。
“是谁?”
“是您的旧爱和新欢。”
奚贺一怔,面无表情的看着郭星。
郭星大嘴一咧,脸上的幸灾乐祸太过明显,“真的,您的旧爱魏姑娘刚到门口,您的新欢栾姑娘就到了。”
奚贺嘴角直抽,好一个新欢旧爱。
“本殿不舒服,想来是病根未愈,星星啊,这就交给你了。”
奚贺转身直接进入房里躺在**上。
他虽然赐婚的圣旨已经重下,可是现在他还不想面对栾柔。
那个女人,虚伪狡狯,她还是……。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她还是一个**之徒。
一想到哪天在他耳边对他说得悄悄话,奚贺那活了二十五年的老脸,露出点点红晕。
——
郭星一脸尴尬,早知道就把人直接弄进来,到时看主子怎么办。
门外魏思雅时不时的看着栾柔。
而栾柔也尴尬的看着魏思雅。
本来那才是奚贺的准妃子,就因为自己的无异举动,生生抢了人家的位置。
魏思雅瞧过栾柔后,垂眸看向一侧,之前在书院她总能见到栾柔,却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她,如今这么近距离看,她长得还真漂亮,虽然栾柔是丞相的养女,可是栾丞相带她比亲生女都要好。
长得漂亮又有地位,心地又如此善良,魏思雅越想越觉得自己卑劣,一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便觉得羞愧。
大门被打开,郭星从里面走出来。
“小的见过栾姑娘,魏姑娘。”
魏思雅对郭星行礼。
“三皇子怎么说,可否觐见。”
郭星淡淡瞥了一眼魏思雅,自从见魏思雅站在门口那一幕,心里对魏思雅是一百个不喜。
反观栾柔,一身高贵气质,一看就是做当家祖母的料,哪像魏思雅浑身都是小家子气。
“殿下说他只见栾姑娘,至于魏姑娘,如今身份已变,为了不让准娘子误会,希望能保持距离,还请魏姑娘回去。”
魏思雅一脸尴尬。
栾柔嘴角直抽。
郭星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这是在为她拉仇恨值呢吗。
抬眼见魏思雅脸色除了隐忧再无其他,栾柔才放下心来。
“是我疏忽了,我只是想对三皇子说声对不起。”
魏思雅楚楚可怜的瞟了栾柔一眼。
正是这一眼,让栾柔头皮一麻。
那小眼神,好像她若不同意就是恶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