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带头大哥的范儿严格要求自己的广成子,被气得瞪圆了双眼,他抬起左手,在天空划了十字,东方一道绿色闪电刺入宫殿,霎时间,一块通体墨绿的碧玉“番天印”悬浮于广成子左手之上。
广成子嘴念道文,那番天印由方块状幻化成大口径、闪着绿光的长筒炮,长筒炮后悬浮着一道八卦圆盘阵。
只见那长筒炮紧紧吸附在广成子的左臂,广成子架起左臂,将炮口对准了申公豹。
申公豹身后的昆仑众仙道立马让出一条道了。
随着“轰”的一声,广成子对着申公豹打出番天印炮。
灼热的墨绿色炮火闪过。
大殿上,已不见申公豹的身影。
借着,广成子张开右掌,右掌心金光四溢,掌心前推,他使出“纵地金光法”!
已被轰出大殿的申公豹,不知从哪儿被这股右掌之力给吸附回来。
此时的申公豹,已是浑身伤痕了。
“申公豹!我再问你,太极图究竟去哪儿了?”
申公豹抬头,朝广成子笑道:“师叔莫非是耳朵不好?弟子刚刚已回答了两次……”
话音未落,广成子抬起番天印炮再轰一击,申公豹再次被轰出宫殿。
“我不信你的嘴有多硬!”广成子再以“纵地金光法”引得申公豹回宫,而申公豹像个皮球般被丢出又弹回来……
广成子叹道:“告诉我太极图的下落,申公豹,你别让师叔难做!”
瘫倒在宫殿上的申公豹一笑,他已经烦得不想说话了。
广成子准备第三次打出番天印炮,结果申公豹的小命。
元始天尊伸手挡在番天印炮口前。
“师弟!我们还是到北海处置他吧。”
“师兄,你还真是护犊子。”
广成子松开左臂。
元始天尊收回了右手。
广成子见元始天尊一放松,忽一抬手,架起番天印炮朝申公豹打去。
“天尊,别怪我。今天我放过他,今后让我怎么立威!”
这可是要索命的一击。
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承受了两次重击的申公豹,带着沉重的脚镣和手铐,奄奄一息的他,居然徒手挡下的番天印炮……
申公豹挣扎地抬起头,朝着广成子,生生地将番天印炮反推了回去,并加上了旋转力,推动着火炮绕广成子右侧飞出,顺便把宫殿顶轰出一个口子,火炮朝天空飞去,消失在云海。
申公豹喘着气:“师叔,你的火炮威力尚可,不过速度慢,容易被人反控制,带点旋转会更好。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了,你要多加强锻炼啊。哈哈哈哈哈……”
申公豹的笑声,在冷蓝色宫殿里来回传递。
宫殿不少人的内心都毛骨悚然……传说中未知而可怕的‘异人’,随时可能成为阐教的威胁。
唯有那位被称作阿琞,佩紫色发带的女道士,她的内心却有一丝温暖。
对她来说,申公豹的笑里竟有一种魔法。
“申公豹啊,你既然选择了这样的命运,那么你就需要承受,我想你已经准备好了。”代替受惊的广成子,元始天尊向申公豹作出了判决:
“因为你残害同门,杀害恩师,盗取法宝,数罪并发,你将被削去所有武功法术,剥夺成道的权利,逐出师门,并赐你一死!你的魂魄将被禁锢在北海深渊,你将化作北海的孤魂野鬼,永远不得转生。在你被带走之前,先将你束缚在封神塔内。”
申公豹向着元始天尊深深地鞠了一躬。
“弟子领命。”
两大黄巾力士已经站在申公豹身后。
“在你被带走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申公豹犹豫了片刻:“弟子想跟一个人说几句话。”
元始天尊:“你说吧。”
申公豹缓缓站起身,他伤痕遍体,可浑身上下散发着光芒……他蹒跚地在宫殿移动着……冰蓝色的宫殿,站满了道士,神仙,可申公豹身边,却空空如也……在场的人,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躲避着申公豹,让出了一条宽敞大道。
最后,申公豹向着慈航道人旗下的女道士们走去。
散发着温暖光辉的慈航道人,没有阻止申公豹前行。
女道士们,眼见长着夸张的细长五官、苍白肤色的申公豹——如此独特,如同妖精怪物,不免心生恐惧。
在场的众仙道们发觉,申公豹正朝着一个叫做素莲的女道士走去。这素莲师妹,道行平平,但在相貌上可与昆仑之花龙吉公主齐名,是名副其实的美女。
旁观者似乎猜到了申公豹的意图,他们纷纷手握法宝向申公豹逼近,一旦申公豹有什么不雅之举,立刻将其擒杀。
而素莲道士,脸色一白,因恐惧而呆立在原地。
幸好,她身后叫阿琞的女道士,挺身而出,挡在素莲身前:“素莲你别怕,有我在你前面呢。”
阿琞抬头盯着申公豹。
出人意料的是,申公豹居然朝阿琞鞠了一躬。
“姑娘,在临走前,在下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阿琞抬高了声调,以掩盖着心中的不安:“好,你快说吧。”
“姑娘,你记得自己是怎么认识我的。”
阿琞深吸了一口气:“那是三天前,在二仙山,你出手相助过我和素莲,这算是认识你吧。”
“姑娘,你觉得在下是怎样一个人。”
阿琞有些哭笑不得:“你还在乎自己是一个怎么的人么?”
“我在乎你怎么看我。”申公豹看着阿琞。
对于阿琞来说,眼前之人的一举一动总能在她的心中掀起波澜。
“你帮过我,曾以为你是个好人……”阿琞不敢直视申公豹,她的眼睛转向四周,见周边的众仙、道正盯着她,认真听着她的每一句话:
“不过,你一定是心魔难除,才会犯下滔天大罪,为此赎罪吧。下辈子做个好人……咳,我希望你积极配合,否则你连下辈子也没有了。”
申公豹点点头,他很小声地,似乎在跟自己说道:“我可以放心了。”
“我还有一句话,不过只想让你听到。”
阿琞已经消除了最初的紧张,对于一个即将失去生命的人,他的一些不算过分的要求,阿琞还是想帮他完成。
申公豹走近姑娘。
他的眼睫毛几乎要触碰到阿琞的额头。
申公豹略微低头,在阿琞耳旁轻声地说什么。
阿琞有些激动,她的瞳孔放大,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陌生而又熟悉,陌生而又温暖的感觉……阿琞内心记忆里一直缺一块这样的拼图……
接着,申公豹突兀地在她的额头上一吻。
她的脑海里,那些似乎被生生抹去的记忆空白,一幅一幅陌生的画面在闪烁……巨大的信息量压得阿琞喘不过气,她本能地推开申公豹。
不知有谁喊了一声:“来啊,杀了这淫贼!”
围在二人周边的道士们,一拥而上,纷纷用手中法宝压制住申公豹的行动:数十把尖锐的刀刃抵着申公豹的脖颈,数十道法术将申公豹死死压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而申公豹则没有过多挣扎,他闭着眼,嘴角透着笑。
似乎未来命运的每一步他都见识过了。
“你们停下!”阿琞朝着失控的人群喊道,她身后众师姐师妹们则一齐上阵,将她带离现场。
越挣扎就滑落地越快。
无力挣脱的阿琞,转而朝高台上安坐的元始天尊喊道:“快让他们停下!”
“诸位!这里可不是北海,难道大家要让‘异人’的血玷污了玉虚宫吗?”元始天尊厉声喝道。
这才让众道士们放弃了杀意。
申公豹被带走了,他离开宫殿前的一刻,转过头回给宫殿一个轻蔑的笑。
在元始天尊的眼里,那个笑容充满了轻蔑,可却让他心头为之一振。除此之外,元始天尊的眼里满是一个个险恶扭曲的内心或一双双茫然慌张的眼神。昆仑山的坚固,抵不住内部的千疮百孔……
从什么时候起,一切失去了控制?
这一切都源自于他自身——一直坚信且追求的最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