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们上一章出现的框and框,走过这段历史的人都知道,说的是□□和□□同志,不知道什么原因晋江连伟大领袖都要屏蔽,我也是无语。初二那年暑假,电视剧《红楼梦》、《碧海情天》轮番轰炸屏幕。虽然马上要面临初三的紧张学业,但我的偷懒之心又作祟起来,何况天这么热想安心写作业也不行啊,不如干脆放松放松。小考小玩,大考大玩嘛,再说阿兴也没有卖力读书,有了这个参照物我就更加心安理得了。姜毅丰这个暑假比往年要出来的少了,他一直蛮用心地在做暑假作业,甚至还买了参考书做。他家萍萍刚考取了利水哥的那个学校N中学。
我每天下午都上阿兴家看《碧海情天》,云弟有时候捣蛋不肯睡午觉就会遭到我打屁股。等哄睡了他,就是我们的电视剧时间。
看着黑白电视机上跳动的画面,我觉得自己还挺像电视里的岳瑛。三个男人都喜欢她,不过丁文昌很快阴错阳差地成了她的姐夫算是很早出局的那个,就像姜毅丰他依然对萍萍痴迷得不行,又送卡片又用小熊的,还发誓一定要考上萍萍读的那个学校。至于天养和洪宇轩,我觉得很像阿兴和利水哥。但我搞不懂的是洪宇轩也很好,如果我做岳瑛我应该也会喜欢洪宇轩。
于是我问阿兴:“岳瑛为什么喜欢天养而不是洪宇轩,只是那个算命先生说了:‘她要嫁给马贼,沦落异乡?’”
阿兴想了一会儿回答我道:“不完全是吧。她与洪宇轩的出身太相像了,都是富贵官家出身。而岳瑛是个不受世俗约束的女孩,所以她更想尝试不同的,即便天养很穷是马贼出身,但天养很聪慧也很善良,因此她从想报恩,想改变他,一直到欣赏,到爱。”
“啊!”我诧异地抬头看了看阿兴,他文绉绉地说了这一大通,听得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阿兴看到我发出怪异的目光,便用手拨转我的头道:“看你的吧。”
我最喜欢岳瑛与天养流落荒岛的那段,看到天养抱起岳瑛的时候,我还会大叫着蒙住双眼,然后在屋子里激动地跑来跑去。阿兴则用看外星人的目光审视着我,然后摇了摇头没有作声。
我觉得只有阿兴能与我一起看这个电视,如果换做是利水哥,他一定会说,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那个“许仙”演的?!
所以当阿兴还能与我分享他的想法时,我感到很高兴,甚至觉得他是我的知己。我很喜欢这个电视剧,直到今日它依然蝉联在我最爱电视剧的榜首,无剧能出其右。
“一直在承诺天,
别让真的心改变。
就让完美的誓言,
守着你我的一份情。
不痴不怨,
等着你给我的一片天,
怕是要的情要的心,你不给。
要是你懂得海,
飘荡还是为靠岸,
命运狂妄的注定,
却让你我共这一生,
……”
我一边哼着《碧海情天》里万芳唱的结尾曲,一边抖了抖手里要晾晒的衣服。我对自己说,以后我的男人要会唱《碧海情天》的主题曲《凡人歌》或是结尾曲《碧海情天》,这是一个硬指标,必须的。
七月底的一天,妈从外婆家回来得很晚,还神秘兮兮地说带回了我的命盘。当时,我和云弟已经吃好晚饭也洗好了澡,正和爸一起坐在楼上阳台里看电视。
爸对我说道:“你妈自从你大爷爷回来了一趟,就没有正常的时候。”
妈把手里的蔬菜放在门前的水泥板上,取了个塑料篮子把手里的一件小东西罩了进去,抬头望着楼上道:“你懂什么?一边凉快去!我先去洗洗手。”
“你们老徐家那些都是封建迷信,若是□□年代都是要被处理的。”爸对这件事倒是不依不饶。
“你懂个屁,这叫文化传承。人家诸葛亮这种能掐会算的,不是被捧为上人?你以为是你这样拿个锅铲的能比得了的!若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那D村都早关门了。”妈在楼下屋内边洗着手,边和爸较着劲。
D村是我们这里有名的算命之村,凡我们这里的人只要提今天去了D村,意思就是说他有事去问仙了。有的问姻缘,有的问前程,有的问家人病情,但凡家里有什么着急上火的事,去一趟D村一般也就心定了。
我再一次发现妈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文盲,她竟然和爸吵架还能引用上诸葛亮,我真是很佩服妈的才学,她这都是跟谁学的呀。
云弟忽然叫喊道:“妈,你快出来呀,阿兴哥在偷看我姐的命盘。”
我家的场地和阿兴家的场地是连在一起的,以我家的水泥板为界。因此,阿兴就算站在自家场地上也能看到我家水泥板上放的东西。
妈大惊失色地往场地上跑,掀开篮子看了看罩笼的东西,然后舒了一口气道:“还好,没事,没事。你们都不要偷看噢。”
我朝阿兴家的场地上望了望,并没有瞧见什么人影,大概是云弟在谎报军情。
爸在楼上回了一句:“神经!”,然后招呼着我和云弟继续看电视,不要去管妈的神经发作。
我偷偷往楼下看了一眼,只见妈把篮子下的东西贴身收藏好,然后把水泥板上的菜都理了进去,最后把自行车推了进来,关门上了楼。
那一夜,我又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在一个破旧寺庙里,烛火点得通红。有个人在我耳边说着什么,听不太清楚,只记得有“五百年”三个字,但我觉得自己内心是很感动的,在跳动的红色烛光下我看见一张清秀的脸,他微微一笑就露出脸上的两个大酒窝。
原来我喜欢有酒窝的男人,我在梦里对自己说,怪不得看周润发那个百年润发广告的时候,觉得他的笑很迷人。
八月中旬台风肆虐,短短两天就把河边的一棵大杉木吹斜过去,弄堂前面的那棵枇杷树也给狂风吹断了,甚至连我家屋顶上的瓦也给刮掉了好几片。
等台风过去,我在河边吹斜的杉木树上发现了一个小鸟窝,里面竟然有两只小白头翁。它们的爸妈早就已经飞走了,就它们太小逃不了,所以还留在窝里。
我和云弟把这两只赤膊鸟带回家里,拿饭喂它们,可它们根本不吃。于是,云弟就把小鸟的嘴巴强行拉开,硬往里面塞了一粒饭。看着他残忍的举动,我都有些于心不忍,可云弟说不喂饱它们,它们就会饿死的。
在云弟的好意下,终于两日之后小白头翁们就成功地去见了耶和华。我看着已经僵死的小鸟,语重心长地对云弟说:“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作孽了。”
云弟抬头回了我一句:“我们从来没有作过孽,它们是伤心死的。你想,它们的爸妈都不要它们了,它们还能活得下去?”
“啊?”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下巴就差没掉落下来。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就进屋去了。
云弟则一本正经地收起两只小鸟的尸骸,在弄堂那棵枇杷树的残根旁,用小竹竿挖了个洞穴,然后把小鸟埋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时,我很惊讶云弟究竟是懂还是不懂?小鸟明明是他喂死的,还说是伤心死的。看他这么虔诚地埋葬它们,又好像对它们很有感情的样子。要知道对小鸟而言,他可是个魔鬼,现在搞得跟个情圣似的。希斯克利夫,我猛然想到了这个人名,难道他也不是有意要加害别人?!当然,我说的希斯克利夫并不是《呼啸山庄》里的主人公,而是我梦里见到的那个男人。
九月开学我上初三,云弟也开始上小学,小学部一至四年级和初中部离得很近,就隔条马路的距离。
期中考试的一天,妈说今天厂里特别忙要加晚班,而奶奶最近腿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所以她们两人都没法去接云弟,说我下午考试放学会早些,就让我去接云弟,还嘱咐我骑车带云弟要小心些。
下午考完数学,我回教室理书包见阿兴也在,便要求他陪我一起去接云弟,反正他每天与我是同出同进的。
我们骑车去了小学部,把车停在校门外,进了教学楼找到了一(3)班的教室。我看见一大群孩子从教室里出来了,却没有在其中看见云弟的身影。于是目光朝向教室里面搜寻,还有七八个孩子围着老师在讲台前,云弟正是其中一员。
我走进去问老师是否可以接走云弟,老师向我告状说云弟回家没有将书读五遍,所以被留了下来,要我回家好好看着他念书。
当云弟耷拉着头走出教学楼时候,我牵过他的手问道:“是你今天上课答不上老师的问题被留下来,还是老师问谁没有回去将书读五遍才被留下来?这是两个问题。”
云弟说:“上课老师问的问题我都答出来了,是老师问谁没有把书读五遍,我举手了。”
我埋怨地道:“你傻呀,既然都过关了,干嘛要承认没有在家读五遍。以后过关了,就不要承认。如果没过关才老实说,知道了吗?害的你姐被老师骂,你这小子!”
云弟则一本正经地道:“不可以撒谎的,我昨晚确实没有回家读满五遍,只读了一遍。”
阿兴在边上听了我们姐俩的对话插嘴道:“你这当姐姐的怎么教弟弟的?还是云弟懂事,小孩子不能撒谎。”
我抬头轻蔑地扫了一眼阿兴道:“不知道是谁上一次《沁园春雪》没有背出来,骗老师说已经背完了。”
阿兴红了一下脸,随后笑了笑。云弟看了阿兴的反应,偷偷用手捂嘴嘿嘿了两声。
走出校门时,我放开云弟的手,指了指阿兴的车道:“你坐阿兴的车。”
“啊?”阿兴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我扬起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不坐你的车,我干嘛让你陪我来接云弟。云弟,上!”
云弟快活地奔向阿兴的车道:“阿兴哥,我姐的车技太烂了,还是让我坐你这儿比较安全。”
这小子竟然去拍阿兴的马屁,这下阿兴脸上笑开了花,他轻拍了一下云弟的屁股道:“快,上车!”
我愤恨地看了一眼这已是一丘之貉的两个男人,立刻推车走人,不过阿兴很快超越了我,带着云弟远远骑到我的前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