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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世界末日(下)(1 / 1)

□□也能屏蔽为框框,想想也是醉了。自从高二上了门新学科生物,我发觉生物李老师四十岁左右,精瘦高挑的模样,风趣幽默的话语非常吸引我。他除了皮肤黑了点这个缺点,别的在我眼里绝对是三好男人的楷模,理想老公的类型。于是暗地里我称呼他为“老公老师”。

同桌梅子有一次听我这么称呼他,便对我说:“你还真是很有先见之明,这届高三就有一个加生物的女生疯狂喜欢他,你可千万别让那女的知道,否则人家估计会来撕了你!”

“神经!我对他又不是那个意思!”我白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道。

前桌二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也好奇地转过头来,不过我知道他们三个没有那么八卦,何况我对生物老师也不是存那份心思,因此李老师被我冠名为“老公老师”的称号,只局限在我们前后桌四人知晓的范围。

我发现读书的时候人是需要找些兴趣点,虽然对生物课的内容不感兴趣,但因为对教授课程的人感兴趣,因而我对那些无聊的细胞质、细胞壁、线粒体、染色体还不算排斥,作业做得又快又好。

梅子评价我说,嘉文每节课都愉悦地沉静在知识的海洋之中,我觉得她说得没错。我会把去物理老师那儿问问题称为“约会”,因为物理聂老师是女的,所以我这么称呼不会引起歧义。但是我绝对不会称呼去数学Mr老头那儿问问题是“约会”,否则估计就会遭来N多人的误解,甚至被称为“变态”,因此我把那个称呼为“采风”。我是把每个老师都整得跟情人似的,否则这每天8节课的日子要怎么打发?

九月中旬,我家开始了房屋的改建工程,虽然之前父母为此事起过争执,但最终商量下来还是需要建房。一则云弟渐渐大了需要独立的房间,二则我家的屋子也确实老了需要重新整修。不仅在西面多加盖一上一下的两间,还要将以前灰色的小瓦屋顶换成如今流行的红色琉璃瓦屋顶。因为爸妈建房的资金数额有限,因而只是将屋顶局部整修更换瓦砾,而不是像阿兴家那样建个洋房屋顶。

临近期中考试的周一,这天我总觉得有些坐立不安,心里头隐约觉得有些不妥,但也实在想不出来有哪里不妥,总之就是一天的烦躁不安。

“怎么了?今天老公老师的课我看你上得也不太认真嘛。”生物课结束的课间梅子对我说道。

“哦,没什么。你说下节数学课Mr老头会不会突然给我们考试啊?”我一脸焦虑地看向她。

“放心,不会。”梅子胸有成竹地道,“上午第二节2班上完数学课,我就去问过了,他们没考。你想他们没考,Mr老头吃饱没事干光给我们考,他又不多拿一分钱了,谁会给自己找麻烦,考了还得批。”

嗯,有道理。2班也是Mr老头教的,他们不考我们肯定也不考,估计Mr老头前面一节课是随便说说吓唬我们的,下周期中考试都要到了,还小考个啥。

“放心,立体几何你不懂,我也不懂的,哈哈。”梅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宽慰我道。

我朝她苦笑了两声,随即上课的预备铃就打响了,只见Mr老头手里夹着一块三角板和一本数学书就进来了。果然没事,我立刻松了口气。Mr老头在黑板上迅速画了一个立方体便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阿兴,你说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从下午开始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像是地球磁场出了问题,又好像是一股莫名的煞气。”在自行车棚里推车的时候,我忍不住这么说道。

“还磁场、煞气呢,你以为你是谁啊?”阿兴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推车出来等我在外道上,“离12月31号还有两个月呢。”

我白了他一眼,迅速推车出来骑了就走。只是骑车的时候觉得心跳更加剧烈,心像是被捏揉在一起的感觉,很闷很紧张。骑到半路,我突然停了下来,因为我的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带着眩晕的感觉。

“文,你没事吧。”阿兴发觉我的掉队也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我道。

我只能捂着头推车前行。阿兴绕回到我的身旁关切地问道:“是不是身体不好?所以才磁场、煞气的?”

我勉强地撑着眼皮无力地摇了摇头,估计脸色也一定很差。

“反正只有一段了,推车回家吧。文,你行不行?”阿兴伸出一只手来帮我扶着自行车龙头。

我连忙笑着回道:“哪有那么夸张,走走就好。”

阿兴撤回了他的手,一路陪我走回村里。临近九队的路口,老远就能看到通往我和阿兴家的路上站着许多村里的邻舍,有些是我们九队的,有些竟是前面六队和五队的。

什么情况?是村里要做路勘查还是什么,竟围观了这么多人。

走近些,听见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好像没见砸中,怎么就昏倒了呢?”

“哎呦,真是作孽啊,还年纪轻轻的。所以造房子要当心。”

“好像当时就非常不好,不晓得现在情况怎样。”

我一脸茫然地看向路旁说话的这些大人,阿兴则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推车前行。

“文啊,你回来了。快点,快点!”我看见自家大伯焦急地迎在路上朝我直招手。

“呦,文回来了。快点,你家里出事情了。”一个面熟的六队阿婆满眼焦急和怜悯地看向我。

我的心瞬间一凉,径直就弃了车,一路狂奔回家。我就觉得今天很不对劲,我就觉得煞气十足,是什么大事?究竟是什么大事?在我快速飞奔回家的时候,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妈站在自家场地的西面,有一块转头从天而降砸在了她的头上,血瞬间狂涌而出,妈随即就昏倒在地。

为什么我会想到这样的场景,为什么我的第一反应觉得出事的是妈呢?我不能回答自己,但是我就是这么猜想的。

当我冲回自家场地时,我发觉那个猜想还是稍有误差的,因为在搭满脚手架的自家屋前,场地西面是干干净净的,而场地东面的建筑垃圾整理到一半却嘎然而止,地上散落着一大块红色琉璃瓦的碎片,地上也没有血,若不是知道出事了,绝不是觉得这个场面有何不妥。

奶奶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了过来:“文,你爸和建花婶把你妈送中心医院了。应该没事啊。”

我呆呆地站在场地上,一时不知道我回来之后需要干什么。

“德隆回来了。”我听见大伯在这么叫喊着便转头看去,德隆伯正穿过弄堂走了过来。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德隆伯一脸焦急地问道。

“还没有。三点多出的事,这个点估计医生还在看吧。”大伯回答道,然后对着奶奶和我嘱咐道,“妈你就呆在家里看着房子,弟弟家的门都敞开着呢。文,你跟大伯去H镇中心医院。”

“不行,不行。我也要去看看的,刚才引娣的样子真是吓人,我要去看看才安心。”奶奶抖抖索索地摆着手,坚持她也要跟着去。

大伯一脸难色地对她说道:“妈你就别添乱了,让你在家看着房子就乖乖在家。一会儿明华下了班回来,如果没事,你就安心呆在家里。若有些什么,我会让明华叫车带着你和云弟来的,好不好?”

“对,伯母,你在家呆着。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到引龙家,你还要负责接电话的。”德隆伯摸了摸他腰间的手机这么说道。

99年的时候,手机还是个稀罕之物,乡下人腰上能配个bp机就不错了,估计当时整个九队里也只有德隆伯一人有手机。电话机也不是家家都有,因为要一、二千块钱的初装费,我家当时还没有安装电话。不过,附近的人家倒是很多都有了电话,我家要有什么急事联络都是用隔壁大伯家的电话。

奶奶连连点头,大伯便赶忙招呼我跟着德隆伯走了。我看到东边阿兴家的老宅场地上零星地站着几个队里的邻舍,她们都探着头看向我们。

“引娣的心脏好像不太好的,听说做姑娘的时候就昏倒过一回,还挺严重的。”经过弄堂的时候,我隐约听见她们之中有人这么说了一句。

阿兴推着我的老爷车经过我身旁:“我帮你把车推回去了。”自行车的后座篮子里还有我那个沉甸甸的书包。

我没有跟他搭话,只是木然地跟随着两位伯伯走去德隆伯家。

妈的心脏有问题吗?我好像有些许印象,听她提起过在我一、两岁的时候,有一次她和爸吵架,结果那次之后心一直怦怦乱跳,持续了一个多礼拜,连睡觉都没法安稳。我当时嘲笑她说原来“名嘴”是浪得虚名,妈苦笑着说要不是你外公当年出了事,我能是这样吗?

我外曾祖父家是相命世家出身,民国时期在地方村子里也数得上是户体面的人家。外曾祖父生有三子一女,大儿子承袭了祖上的这门技艺会替人相命就是我大爷爷,二儿子不喜欢算命之类的东西,觉得家里积蓄该拿来置办家产,因而买了许多田地成了村子里的地主就是我外公,三儿子是老来子,直到外曾祖父去世他还很小,是由我外公抚养成人,就是我的小爷爷。大女儿很早就离开村里去s城的纺织厂当工人,后来便成家立业留在了s城。

外公其实只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地主,拼命地干活,拼命地攒钱买地,比普通人家富裕不了多少,只是田多。但是,新中国解放“土地改革”时便由此落了“地主”的成份,田地全部充公。到了□□时期,当时的中国“地主”、“富农”被打倒一片,顶着这个帽子,外公家的日子岂能好过?全家被赶出了祖宅,祖上流传下来的金器也被一抢而空。没有容身之所只得住进牛棚,外公巧手会自己建屋还能得一庇护之所,但也时不时要被欺负、□□一番,凡村子里有脏活、累活便是首当其冲。

当时的村子是人民公社集体经济,稻谷、高粱、麦子、豆子、棉花,凡是地里长的什么都是集体的,为了防止有人偷盗还设人巡视。村子里的一个十七岁小伙晚上出来偷蚕豆,结果被看园的人不小心给打死了,正巧我外公醉酒经过外面小路,就变成是“地主”夜里出来偷蚕豆,被人发觉竟出手打死了看园的小伙。“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外公就是浑身张嘴也辩解不清,一时想不开竟喝药寻短了。

外公只是被打倒的那会儿家里就过得艰难,更别提这冤假错案之后的事了。外婆那时正怀着舅舅哪经得起折腾,自然是病倒了,从此病痛缠绵。妈虽然年幼但也要一边忙于照顾弟弟,一边要操心外婆的身体,因此不曾进过学堂读过书,周围也没什么朋友,整日里还要提心吊胆地担心外人瞧不起。那心里承受的压力自然不是普通小孩该有的,故而心脏不是最好。姨妈虽然也在家里,但她毕竟年纪大些,又进过学堂读过书,周围有熟悉的朋友圈,虽然小孩子们容易受大人的挑唆见风使舵,但总有真心交往的伙伴能对她不离不弃。所以,外公的事情从头到尾受打击和伤害最多的是我妈,即便后来菜园一事澄清翻案,□□同志上台之后外公家的祖宅也得归还,但生活和境遇早已回不去从前。否则以我爸的情商和智商,岂能轻易娶到我妈这位年青时号称美如雨凤般的人物?

我木然地坐在德隆伯的桑塔纳里,满脑想着过去的种种,不敢去想现在的种种。我有些害怕,虽然老徐家的命相世家已经断得干干净净,但我的血液里似乎还翻腾着那么点灵性。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1999不会是世界末日,但它却已是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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