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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命运转折(中)(1 / 1)

“姐,你醒了。”云弟轻轻帮我拉开被子。我摸了摸昏昏沉沉的脑袋,木然地点点头坐了起来。

“阿兴哥来过了,问你明天去不去上学?”

我低着头觉得浑身没有力气,也懒得去回答云弟的提问。

“姐,我明天想去读书了。”云弟可怜巴巴地望着我道。

自从妈过世后,家里的烦事太多正值天气陡然转凉,云弟便病倒了,发烧、咳嗽了好一阵,连累得我也似乎病了,整日里也是病恹恹地犯困、想睡。

我摸了摸他的头道:“好,明天姐送你去,也会去接你的。”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着去。姐,你也读书去吧。”云弟一副小大人模样地说道。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道:“我不去,去了也只是在课上睡觉。”

云弟挠了挠耳朵低着头转身离开了,走至门口时说了一句:“我去烧晚饭,你还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听着楼梯上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我挪步坐到了书桌前,翻开上两周的作业本依然是空白一片,五门功课的作业我一个字都还没写,勉强拿起笔来,可是看到这些弯曲的希腊字母、英文字母,我就半点想写的心情都没有。

楼梯上又响起脚步声,我立刻将自己从神游状态中拉了回来,装作是在写作业。但是脚步声到了门口便停住了,许久都没有下文,我终于忍不住抬眼望去,阿兴正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几张试卷。

“进来吧。”我招呼阿兴道。

阿兴慢慢走了进来,将手里的试卷放在我的手边说道:“是这次期中考试的卷子,我替你拿了几份空白卷。有空的时候做做吧。”

我看着台头写着1999学年高二第一学期期中考试的字样,就觉得心头犹如大石在抵。

“文,你好些了吗?”阿兴关切地问道,见我没有吱声,又说道:“已经停了快两周了,早点去学校吧。”

“嗯。”我含糊地答了一句,将试卷放到了边上。

“文,没有你在,我很不习惯。”阿兴淡淡地说了这句。我听了这话顿时觉得心头一软,原来我也有被需要的时候。

“正好是期中考试,你落下的课不多,若是身体好些了就早点告诉我,我等你一起上学。”阿兴的话说得平常,我听在心里却觉得泪水都要溢出。我轻轻点了点头,不敢抬头看他,怕自己一动泪珠就真的滴落下来,我不想让阿兴看到我脆弱的模样。

“那我走了,你随便看一看,也不用太卖力的。”阿兴虽然拿了试卷来催促我要用功,但结果说的话却与他初衷不符。我心里暗笑,泪水就真的滴落在桌面的作业本上,砸了好大的一个斑驳印记。

看着阿兴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我对自己说:“还好,我还有一个真心待我的伙伴!”

又过了一个双休日,我终于鼓足勇气重新去面对我的人生,但是当我和阿兴一起骑车行进在上学的路上,我突然发现好多物、好多人在我眼里已经不是原来的颜色。难道人的命运是会改变的吗?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我的心底蔓开。

接下来的两周,我基本是在无精打采、萎靡不振中度过,上课不是发呆走神就是趴着睡觉。学校老师也都知晓我的近况,出于人性关怀,谁也没有在课上批评过我的学习态度,唯恐我一激动就要跑去跳楼之类的。作业我也是随便应付了事,什么叫做万念俱灰,我现在体会得正深刻。

有时候我突然会想,大爷爷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看不见任何征兆,却突然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天地都会随之变了颜色,他所以选择了离开,可我又能逃到哪去……

我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的日子还要继续多久,我憎恶现在的自己,但是我没有能力让自己不再堕落。阿兴很想催促我用功读书,但他不忍心苛责我,因为我是哭点很低的那一个,他害怕我家的书桌和床会被我的泪水所淹没、漂浮。直到那个能真正伤我的人出现,他拿着一把利剑,一剑就刺中了我内心的最痛处。

那是第二次月考之后的周五晚上,我坐在书桌前胡乱做着数学题,觉得要思考的跳过,一看就头疼的跳过,结果满满三页的练习,我只能做三道题,其余的竟全是空白。我懊恼地将笔扔在桌上,忿恨地用脚踢着桌子,气自己太不争气,如今竟如白痴一般只能天天坐在教室里听天书。

“乓”的一声,门被粗鲁地推开了。十一月底的天有些冷了,我原先是把房门关得好好的。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肩头还背着个书包。我诧异地站了起来,今天是周五,利水哥怎么会回来?

“你疯了是不是?最近在干嘛?月考你考了几分?”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话语从他的口中冒出。

我都来不及看清他的表情,就已被他愤怒的气势给怔住了。他不是周五下午有课吗?从合肥回s城坐火车要五个多小时,从s城坐公交回村里至少也要两个小时。坐了整整七个多小时的车,回来就只是为了骂我?

“我考几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来骂我?”我想也没想话就已经出口了。

利水哥的脸阴沉地可怕:“我哪有资格来管你啊,只是来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我避开他的目光道:“我能有什么打算?就是笨到离谱,无可救药了嘛!”

“知道自己笨还不用功!”利水的语气半分没有回软,他继续数落我道,“那阿兴好心好意来教你,你干嘛那么不耐烦赶他走?你现在当你是谁啊,难不成人人都要围着你转吗?你看,为了你能安心读书,云弟已经去外婆家住了,你爸为了供你和云弟读书,辞了原来的单位,现在在外面自己单干,为的是什么呀?文,我告诉你,大学没有那么好考的。你再这么下去就等着去给你爸的小餐馆洗菜、刷碗吧!”

“洗菜、刷碗怎么了?那也是自食其力,就连刘少奇同志都说了主席和掏粪工人一样都是为人民服务,只不过分工不同而已!”我难以自抑我内心的忿恨。他对于我而言说得话就像陌生人,不,陌生人都不会说这样伤人的话。

利水哥深深叹了口气,也许他意料不到和我会是这样的对话语境。听到他的叹息声,我的内心一阵惶恐,我太任性了是不是?可你也不要这么说我,你以为我想这样,我也不想的。我的嘴唇微微抖动起来,我觉得自己委屈得要命,妈从来都是待我如珠如宝,何曾这样苛责过我?若是妈在,她一定会是温柔地抱着我,然后鼓励我说:“文一定会是最好的那个,一定可以有进步的。”我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内心激动的情绪了,但我尽量克制自己不去多想母亲,那样我还可以撑着不掉眼泪,但是我分明觉得自己的整张脸都开始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文,你多大了?”他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下来,“人长大是一晃眼的事。我之所以今天跑来说你,是因为还在乎你。长大之后,人的想法就与你今日的不同,你看我们几个从小要好的,你、我、姜毅丰、阿兴。我可以这么说吧,阿兴和姜毅丰一定能考上大学,因为他们都比你聪明,而且比你要知上进。何况男生本来就是社会的强者,而女生就算是同样优秀都处于劣势。如果你还不知上进,将来若是他们都上了大学,离开了W镇,那么与你的将来怕是不会再有多少往来和交集。”

与我的将来不会再有多少往来和交集,什么意思?我瞪大了惊愕的目光看他,立刻心头一股愤怒之火淹没了我的仅存的一丝冷静和理智。

“谁稀罕与你们有交集?你当自己考上Z科大就是天之骄子了吗?我就打算以后给我爸洗菜、端盘了,你管得着吗?你以为你是谁呀!”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边愤怒地大声回应着,边一个劲地将他往门外推去。我讨厌见到你,讨厌见到你!

利水哥在我的蛮力逼迫之下终于退出了房间,我顺势“乓”的一声关上门,迅速反锁了房门。我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鱼鲠在喉般卡得难受,心也拧在一起堵得我连呼吸都觉得很痛。

原来你也很看不起我的又穷又笨,原来人长大了都是一样的势力!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差吗?考不上大学就只能沦落到要去刷碗吗?你的话未免也太刻薄了。连不善言辞的阿兴都会说出“文,没有你在,我很不习惯。”这样温暖的话语。你却为何连半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为什么要手持利器在我面前横冲直撞?!难道你看不见我已经遍体鳞伤了吗?你看不见我的心早已布满荆棘!为什么要这么用力伤我?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他年少单纯时的模样,你还是那个愿意吃我半碗剩饭的利水哥吗?还是那个背着我在田埂上疯跑的利水哥吗?还是那个愿意在葡萄架下听我提问那无聊的三生转世,教我什么是“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的那个人吗?

我感觉大海是要决堤了,因为我根本止不住我的泪水,我终于理解为什么林妹妹总是哭哭啼啼的,那是因为低人一等的感觉却有着无比骄傲的心,怎么能不日日伤怀?

与我的将来不会再有多少往来和交集的人只怕不是阿兴和姜毅丰,是你自己吧!无论是金明敏还是顾婷仪,或是你如今在大学里又认识了什么富家千金,亦或是将来在国外遇到个什么金发碧眼的。说得没错,我们的将来是不会再有多少往来和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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