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溜冰场的时候,小朋友递给我两个气球:“拿着,装饰气球待会儿就全都被卸了。”
哈,还是小朋友最懂我。虽然过了玩气球的年岁,但是整个寝室里唯独我和小朋友还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要不然咋说我们还停留在看小神龙俱乐部的阶段。
“大小老婆。”我欢喜地用韦小宝的口吻称呼着这一黄一蓝两个气球,然后跟随她们几个一起回到了寝室。
当我把两个气球摆在蚊帐顶上,美滋滋地在蚊帐里面欣赏这对“大小老婆”时,就听见赵欣悦大叫了一声:“呀,王子没有跟我们一起回来啊。她跑哪去了?这都几点了?”
“她说今晚住他哥家去了,就和卿卿一起坐公交车走的,刚才散伙那会儿你是不是神游了呀?”美眉在书桌前边切着黄瓜做美容,边回答她道。
王子的亲哥在s城工作,就住在Y区。因而,王子有空的时候经常会去她哥那里转转。
“你个小青蛙才神游呢?!”赵欣悦调皮地朝美眉吐了吐舌头,然后快速爬上了上铺钻进了蚊帐。
“你奶奶的!”美眉咬了一口剩下的黄瓜,右手的小刀还举在空中。
“美眉,你转过头来给我看看。”伊丽姐在她的上铺叫嚷道。
美眉转头看向她道:“干什么?”
没有去皮的黄瓜薄片铺满美眉的整张脸,咋一看确实是深绿、浅绿的一片。
伊丽姐随即大笑着拍打着床板:“赵赵形容贴切,满分!”
美眉忿恨地瞪了她一眼,生气地把嘴里的黄瓜嚼得脆响。
我微笑着躺在自己的草席上,真是美好的一个夜晚,哥还意犹未尽要和卿卿一路闲聊,才说要去她哥家住,这个女人啊!
关门熄灯就寝,即便敞开着窗户,房间里还是有点闷的感觉,估计这天半夜就要打雷下雨。这么想着,我渐渐进入了梦乡。
我梦到一个昏暗的傍晚,空气潮湿中夹着闷热,闪电划过天际,雷声轰轰时而响在耳旁。
我站在回廊上对着一个人艰难地说:“二哥,我只是不想看到……他有事。”
那人冷笑道:“他是皇上亲弟,皇上又怎么会让他有事?”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不想他死!”在电闪雷鸣的当口,我这么歇斯底里地对他吼叫道。
他终于停住了步伐,转身看了我一眼,望着回廊外的雨帘道:“如果到天黑这大风大雨都不停歇,佛伦就算有心想赶往汤泉也得等到明日。你可选个可靠之人,冒雨赶往汤泉。一切……且看天意吧。”
佛伦?福伦?呵,看来是《还珠格格》看多了,我竟让尔康的老爹进入了我的梦里。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还一直为自己能编出这么个名字感到惊喜。只是,梦里的自己可不是惊喜甚至是可以用“惊吓”来形容。
什么皇上亲弟?我最近又看了什么清宫剧吗?好像没有嘛。
为何“汤泉”一词这么耳熟?汤泉行宫!我恍然大悟。那么佛伦就应该不是《还珠格格》里的那一个。哪个皇上会把自己的亲弟弟囚在汤泉?难道是意指我们家十四?
哈,我不由得大笑了起来,看来我的脑子绝对是天马行空如野马奔腾,竟然能将《乾隆大帝》里十四被囚在汤泉的故事放大、演绎。唉,我不禁感叹着摇了摇头,文仙不去做编剧还真是可惜。不过,梦里的二哥是谁?我又是谁?
紧张的期末考试来临,迅速将这些稀奇百怪的梦境打得支离破碎,我的脑子用来想功课都来不及,哪顾得上什么梦中剧情?我仍然和室友们日日出去晚自习,为了考试熬得脸上都出了好几个痘痘。
“怎么了?身体不好?你不是占了位置,怎么吃了晚饭说回去一下,竟然就黄鹤一去不复返了?”我轻拍着赵欣悦的背部问道,而她则面墙侧睡着一动不动。
孙叶彦朝我摇摇手,低声说道:“出事了。她回来跟老杨打电话,结果说着说着两个人就闹翻了,赵赵就差把电话机给砸了,还哭了呢。嘘!”
“噢。”原来是和老杨闹翻了,我会意了赶忙端着脸盆出去洗漱。
赵赵和老杨不是一直你侬我侬的吗?这期末复习迎考时间能为什么事吵?真是的!不过,我没有太多时间去想赵赵的情感问题,因为明天的考试我还有两章内容没有复习完,我得挑灯夜战。何况我下铺亲爱的小朋友同志今夜肯定是不眠状态,我得尽早复习完,然后找床单密封住我的蚊帐,这样才能在小朋友的照明强光下不被打扰。
第二日一早考试,我和赵欣悦照例一起出门,一路上赵赵的心情低落没有言语,而我在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她几眼之后也没敢多问。不过,第一门专业课考完之后,赵赵的心情倒是舒缓了不少竟跟个没事人一样,下午就跟着我们三个去自习了。只是晚上再不给老杨打电话,而老杨也没有来电话。
伊丽姐开始感慨道:“再也没有人跟我抢电话了,这日子真……”她没有说下去,低头翻着书假装专心地复习备考,还不忘偷瞄一下赵欣悦。
赵欣悦很沉得住气,接下来七天的考试都没有给老杨打电话,只是给家里打了几通简短的电话。最后一门考完的时候,我问赵欣悦究竟怎么了?原来汤哥这事还是有恶果的,因为赵赵请了周远去参加那个联谊会,老杨同志吃醋了。男人也这么小心眼?好在旁人都没有这个问题,否则汤哥的罪孽可就深重了。
6月23日考试结束的第二天,寝室里空空荡荡的。99级和00级的考试都比我们考试结束的早,因此那四人早就已经黄鹤一去不复还了。红定了回内蒙的火车票,考试一完就直接冲去了火车站,归心似箭。王子虽然没有急着回去,但只顾着和卿卿出去游玩,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种。因此,寝室里只剩我和赵欣悦两人在收拾物品准备回家。
当我们锁上214的门提着笨重的行李下楼时,寝室楼外正站着一位等候佳人的帅哥。我正寻思着是我们这幢楼哪位美女的男友,怎么这么面生啊。帅哥就已经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顿时令我一阵惊呆。我好像不认识他吧,我这么想着,却见他试图接过赵欣悦手里的拉杆箱,可是赵赵死拧着不松手,还故意快步拖着行李箱走到前面去了。
帅哥就是老杨同志,原来如此,我笑着旁观着这一幕。在老杨同志的多次努力下,他终于成功地接过了赵赵的行李箱,还能轻搂着她的香肩劝慰她。我拖着行李箱故意走得很慢落在后面,好让他俩有足够的私密空间。老杨同志只身从南京赶来s城的诚意和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感化了赵赵,令她回心转意了。只见她转身朝我微笑地挥了挥手,然后拉着老杨的手向侧门走去。
我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这恋爱中的男女还真是够作的!
暑假晃眼即过,便是大二生活。十月的一个周六,寝室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文,电话!”孙叶彦在门口叫喊道。
我连忙走了过去,接过电话:“喂。”
“文,是我。”一个久违的熟悉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极少给我打电话,整个大一只接到过他两次电话。一次是去年十二月我过生日,一次是今年五一之前他让我搭他的顺风车回去。
“利水哥,什么事?”
“s师大的事听说了吗?你现在做的家教要晚上出去吗?”他依然是我内心无比可敬的大哥哥呀。
“噢。我的的家教是周日上午的,不会晚上出去。放心不会有那样的事。”我认真地向他汇报我的行程,不想让他担心。
“那就好。”
“你怎么知道s师大的一个女生在晚上去M区做家教的路上失踪了?”我对他的消息敏锐度感到好奇,我也是前几日才听梅子提起过这件事,后续事件结果如何我都不知道。
“傻啊,我有同学在s师大的嘛。那个女孩已经找到了,不过如今的心智年龄只在二、三岁的阶段,现在只能做康复治疗,能不能恢复还是个问题。”
我吃惊地问道:“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找到的?”
“就最近一、两天的事,说是在路上被车撞了,好在有人送她去了医院,没有身份证件所以最初一直联系不上。出了这样的事,唉,父母养到这么大,二十多岁,培养成个大学生容易吗?文,你也当心点,少出去赚钱,安心读书!”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堆。
“放心吧,我很懒的。”我特意再次强调我是不会出去拼命赚钱的。
“那就好。”
听到他说这句,我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什么时候我“懒”这个缺点到他眼里竟变成“优点”了!
他继续叮嘱我道:“就算出去玩也不要太晚,荒野的地方不要去。晚上出门一定要和同学结伴。”
“知道了。”我反复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
“好,就这样,我挂了。”
“好,你自己也当心点,拜拜!”我挂了电话,还是忍不住要继续笑。
“文,你干什么笑成这样?”赵欣悦对我的花痴表现很是不解。
“噢,没什么。”我立刻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清了清嗓子对大伙宣布道,“同志们,以后晚上不要出门做家教。s师大的那个女生被车撞了,现在都要做康复治疗,还不知道能不能恢复。还是生命第一!安全第一!”
“放心,我们没人晚上出去家教!”孟珏红这么回了我一句。
“就是出去玩也不行。”我立马强调道,“尤其是小朋友……”
话音刚落,才发觉我那下铺已经连着好几日没有人了。小朋友最近大四正忙实习,她从十月开始基本就没来住过。
“你操的是哪门子的心啊!小朋友现在有汤哥护驾,别说是看个演唱会到凌晨二点,就是通宵也是OK的,放心啊。”赵欣悦也同样来了一句。
我想做长辈教训晚辈的那么点自信就被打击得一点不剩,算了,我还是做小妹妹好好听话自己不出去就成,也管不了别人出不出去。
我失落得走回自己桌前,抬眼就看到孟珏红正在她下铺的床上用粗棒针打着毛线。
“红,你也太贤妻良母了,织毛衣你也会的?”我惊讶地问道。
红笑着说道:“不是织毛衣,是织围巾。”
赵欣悦听闻便从上铺探出头来道:“这才几月呀,你就开始织围巾了?”
红抬头看了她一眼道:“等到要用时再织就来不及了。”
“那倒也是。”赵欣悦说着她头缩了回去。
“唉,太羡慕了,可我不会织啊。就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跟妈学了一会儿,只织了一小块豆腐干那样的毛线。”我扁着嘴巴惭愧地比划着曾经的成果。
“文,不会织也没关系。我前几天看星尚频道在播如何巧用鞋盒织围巾,我拿笔记了下来。要不咱俩一起研究研究?”赵欣悦提了个好建议。
“好。”我惊喜地回答道,“等我明天中午家教回来,我们一起去买绒线,研究一个下午总能有些眉目。”
“好!”赵欣悦爽快地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