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纳妾礼
涟漪亲在宁明远的唇上,她只喃喃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推开我,我这一世只有你啊,你知道啊,自你救了我时,我的身,我的心,都只是你一个人的了,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可是,宁明远的唇,永远的那样冰冷,从初始到现在,一直是。
“涟漪,结束吧!”宁明远说道。
涟漪哪里听得进去,只胡乱的亲到他的脸上,“不要,涟漪不要结束,涟漪不信,你没有一点点的喜欢过我,你说,你不会,一点点的喜欢,都没有过,是吗?”涟漪拽着宁明远的衣襟问道。
她得不到回答,得到的只是宁明远要分开她的手。
“涟漪,算我欠你!只要不是这个要求,我什么都答应你!”宁明远说道,要转身走开。
涟漪却拉住他,径自的拉扯不清间,都跌到了**上去。
就在这时,他们都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然后是开门的声音。
涟漪看到陈安贞主仆走进来的身影,她心内暗笑着:来得正好。
她用力的拉住宁明远,不让他起身。
而宁明远则愣了下,他一时忘了反应。
直到陈安贞的脚步声走到内室来,他才慌乱的起身。涟漪亦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只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秋儿点亮了灯,吃惊的发出的呼声,宁明远才反应过来,他看到陈安贞匆匆逃离似的跑开。
他急切的追出去。
在园子拐角处的长廊上,他终于拦住她。
他感觉到她的气恼,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失态过,她的手,用力的扒着自己的手,要逃开他的怀抱。
“安贞,你听我说,你一定要信我,你听我说!”宁明远说道。
陈安贞慢慢的静下来,心底一阵阵的冰凉,她很怕听他讲他的过往,每一段都怕。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勇气,来包容他的那些过去,虽然一直知道,他的过去,有很多很多的女人,可是,那是传言中,她看不到,摸不着,她还有勇气,可是,现在,与他有过纠结的女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到宁家,还在他们的房里,这让她很害怕。
宁明远扶着她坐在长廊下的石阶上,微微的凉意,从心底,慢慢的升起来,月色还是旖旎,心底却有了伤痕。
“安贞,真的是过去了,我,也和她讲了,不想再与她纠缠不清,你要信我!”宁明远说道,陈安贞一直垂着头,手指在地上划着,他并没有在意她的手,只看着她的眼睛,刚刚她的泪已经让他要抓狂了,他恨不得跑回去,把涟漪那个女人抓住了,丢出去,可是,现在,再抓狂,他也看不到陈安贞的心,他怕她此时的静默。
“安贞,你不信我!”宁明远说。
他看到陈安贞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地面,他也顺着看过去,见地面上,陈安贞已经写下了一句话:“我信你,可是,你要拿她怎么办呢?”
宁明远欣喜若狂,只抱住了陈安贞,他笑着说:“安贞,谢谢你,安贞!”
月色如水,洒在两个人的身上。
宁明远放开陈安贞,要拽她起来,可是,陈安贞摇着头,宁明远知道她还在气恼,只有陪着她坐在这里。
更深了,夜凉了,可是,陈安贞没有走的意思,宁明远只有陪着她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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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很晚了,两个人才回了房,房内,当然没有了涟漪,这让陈安贞松了口气,可是,问题还摆在那里,她看到宁明远皱着的眉头,她终于知道了他此前阴郁的原因了。
“唉!”宁明远坐在**边,垂着头。
陈安贞亦坐在他的身边,垂着头,她亦轻轻的叹了口气。
坐在那里,两个人都心下凄凄然,因为,不知道,下面要怎么做。
两个人的手都扶在**边上。
宁明远听到陈安贞叹口气后,心下痛了,他恨自己不堪的过去,让她去承受。
他的手,慢慢的凑过去,小指碰了下她的小指。
陈安贞感觉到了,却没有动,然后,他的手就慢慢的覆上来。轻轻的,怕被她丢开般的小心。
虽然凄凄然,但陈安贞的心里,还是笑了下,宁明远,有时,就像个孩子般,闯了祸,就要她来宽恕。
侧过脸去,果然见到宁明远求饶样的眼神。
陈安贞轻轻的笑了下,宁明远有些难堪,也笑了下。
再凑近些,宁明远用额头抵到陈安贞的额头上。
“娘子,原谅了相公吧!”宁明远说道,轻轻的晃了下头,陈安贞就笑了起来。
宁明远这才敢再次的抱住陈安贞。
唇角也荡上笑意,可是,笑意不及散开,就换作了无奈。
陈安贞远比她的外貌看上去要刚强。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与别人的不一样,她已经习惯了那些对着她的怜悯的眼神,可是,她并不需要的。
她成长的岁月中,冷漠比关爱,得的多。
而她的思想,除了冰冷的生活告诉她要坚强外,她也在二哥那里,接受新的思想,新的事物,所以,她一面接受着传统的三从四德的教育,也受着思想解放的熏陶。
在她的思想里,不自知的,已经树立了,在爱情上,精神比肉体更为重要的观念。
所以,她接受着宁明远的过去,如同她接受着,命运一开始就对她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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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直想着陈安贞会怎么样的涟漪,却意外的发现,上房内的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
陈安贞还是那样温柔婉约的神色,甚至送宁明远走出去,她的眼神,还是以往的那样的平静,散漫着柔情。
怎么会这样,涟漪有些纳闷,他们两个人,怎么还能这么如常。
唯一不同的,是秋儿,她一幅气恼的样子,再也不许她走近上房去,每有什么事,都是她抢着去做。
时不时的向着她瞪眼睛。
涟漪不甘心,她怎么的,也要向着陈安贞说出这一切,她想着,昨夜里自己的举动,陈安贞不会不在意,宁明远难道瞒住了,自己与他的关系。
下午,秋儿被蔡妈喊去做事。
涟漪瞅着个空走进了上房内。
日头照进来,陈安贞坐在窗下的绣架边绣着东西。
涟漪也不通报,直接的站到陈安贞的面前去。
陈安贞感觉到有人走近,她抬起头来,见到涟漪站在面前,她这时方才认真的看清涟漪的容颜。
涟漪长得很是清秀,脱了脂粉的俗气,她是个很清秀的人呢。
亭亭玉立的站在面前,个子比自己要高一点,一身干净的下人衣服,却被穿得出挑,原来,自己都不曾注意到,她怎么会是个普通的下人呢。
瓜子脸,脸如衬了桃花,眉如新月弯弯,只一双眼,就生得楚楚可怜。
陈安贞心还是止不住的疼了下,这样的涟漪,也算得上是美的了,想到,她与宁明远曾有的亲热,陈安贞手下顿了顿,但还是绣了下去。
她绣的是一幅牡丹图,大朵大朵红艳艳的牡丹,刺着她的眼睛,可是,她忍着,不让自己有一点的惊慌,连拿着绣针的手,亦坚定的绣下去。
“少奶奶!”涟漪有些被动,只得叫道。
她看到陈安贞再抬起头来,她诧异的看到,陈安贞的脸上,如平时一样,还是带着笑意浅浅,她怎么可以这么的平静,涟漪在她温柔的目光注视下,反而径自慌乱了下。
陈安贞其实心内是乱的,可是,她很平静的看着涟漪,她不知道,这个女人,这时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在陈安贞这样的注视下,涟漪很有些心虚,她其实并不讨厌陈安贞,至少,自她进到宁家起,陈安贞从没有对她摆过什么架子,而且,从第一面,她就惊讶于她的美好,面对这样的女人,她有点恨自己的平常。
可是,涟漪笑了下,迎着陈安贞的眼睛。
“少奶奶,其实,我是有话要与少奶奶说的!”涟漪说道。
陈安贞知道该来的终归要来的,她唇边的笑意加深,向着涟漪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我其实是倚红楼的人,少奶奶,相信您听过倚红楼吧,少爷包的人就是我!”涟漪说起来,带了点自信,她不相信宁明远,一点的对她没有感觉,那些冰凉的夜里,只有她与他,温热的身体,相互的慰藉,他怎么会,怎么可以,这样的撇清她。
想及此,涟漪来了勇气,她说下去:“三少爷一直对我很好的,一直的,我,只有三少爷!”
陈安贞的笑容滞了下,涟漪就痛快于她的那点在意上,她带了些自得的笑意。
“其实,就在你们成婚后,三少爷也一直有去我那里,相信少奶奶也是知道的!”涟漪说道。
陈安贞点点头,意为认同她的话,可是,下一刻,陈安贞带着点询问的目光看着涟漪。
涟漪就惊诧在陈安贞此时的,平静又带着询问的目光中,她的意思,好像是在说,那又怎么样呢?
涟漪向来自认为口齿伶俐,头脑聪明得紧,可是,在陈安贞这样的目光下,她竟口吃起来:“少奶奶,少奶奶……”
陈安贞轻轻笑了下,向着她点点头,仿佛告诉她,不要紧张,请说下去。
涟漪恨自己这样的不争气,怕她做什么,她刚要说到正题上,却听到秋儿在说话,与石榴在说道:“今早的雀儿,你喂了吗?”
石榴答了句,喂过了,就这样,走进来。
秋儿一眼看到了涟漪,就走上前来,气恼的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谁又说了,我不能进到这里来!”涟漪也很气恼,刚要说正事,就被她们打断了,她看了眼陈安贞,看到她已经低下头去,继续绣着,她懊恼的回瞪了眼秋儿,转身走开了。
涟漪走出去后,过了一会儿,石榴也走了出去。
秋儿见石榴走了出去,就趴低身子在陈安贞的耳边说道:“小姐,你少让那个涟漪进来,以后也要不心些她,看她那个样子,就不像个好人,三少爷虽然对小姐好,可是,也要小心些啊,毕竟三少爷原来,也是个风流的人呢!”
陈安贞听到风流二字时,心里恨了下,手下就乱了些,呀,扎到了自己的手指尖,从绣架下拿出来,上面一点的红色的血点。
她懊恼的回过头去,责备的看了下秋儿,秋儿忙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了。
涟漪再没有机会走近陈安贞,秋儿护着她的主子,就像防着贼般的盯着她。
可是,这天傍晚,她终于找到了个机会,看到宁明远从屋子里出来,走到外面去。
她见没人注意到,就偷偷的跟上去。
宁明远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他猜到了是谁,走到园子里的僻静处,他停下了脚步,冷声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涟漪从藏身的竹影中走出来。
“涟漪,算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宁明远说道,他已经被她搞得要疯掉了。
“放过你,谁又放过我!”涟漪说道。
“你什么意思?”宁明远问,他紧张起来,因为他看到涟漪的神色,似有十分重要之事要说。
“宁三公子,我怀孕了,怀了你的骨肉,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进到宁府来,你当我真的一点的没有自尊吗,只是,你要我怎么办呢,这怎么说,也是你的孩子!”涟漪说道,刻意的隐瞒了自己蓄意这回事。
“怎么会,你……”宁明远捏紧了她的手,眼睛对着眼睛,他发现,她不会拿这样的事来开玩笑,“你是故意的,你在要挟我!”宁明远不傻,他瞬间就想到了,是她的蓄谋,绝对是的。
涟漪看到宁明远的表情,她的心痛了下,这怎么也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一点的喜欢表情也没有,反而,这样的恨意浓浓。
“宁三公子,你怎么变了,你原来,还会心疼涟漪的啊!”涟漪哭了起来,伤心的,真实的哭泣。
宁明远愣了下,他闭了下眼,是的,自己不是不心疼的,可是,如果对别的女人心疼,那就是对不住安贞,这一点,他很是明白。
“涟漪,你会有更好的归宿的,相信我,我这里,你再也不会得到什么的,就算你进到宁家来,我的心,也不在你的身上,你难道还不明白!”宁明远扶着她的手,轻声说道。
涟漪在看到陈安贞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她不信,她不想去信。
她顺势抓住了宁明远的手,扑到他的怀中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的低泣道:“明远,只有你是我的归宿,我就要陪在你的身边,求你成全我!”
这时,有灯笼射过来,传来管家宁放的断喝声:“谁在那里哭什么?”
灯笼的光打到两个人的身上,宁明远用手去挡,指缝间,他看到大太太射过来的,鄙夷的目光。
而涟漪亦惊慌的扭过头去,她整个人缩在宁明远的怀里,在管家与大太太周氏这个角度看过去,倒是宁明远抱住了她般。
“哼,这是做什么!”大太太气恼的说道,“你们这是在这里做什么鸡鸣狗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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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三少爷与他的丫环在花园里私会,这样的消息一在宁府里传来,上上下下就都知道了。
陈安贞走去给宁老太太请安,感觉到身后射来的目光,还有那些指指点点。
大家族中,平日里严密得如个闷葫芦,如今有了谈资,那些下人们就开始津津乐道。
走进去时,宁老太太正和二姨娘说着话,见陈安贞进来,就有些讪讪的,三姨娘坐在那里没精打彩的。
大太太稍候也走了进来。
宁老太太向着陈安贞道:“你来,坐到奶奶这里来!”待陈安贞坐下后,就拉着她的手说:“委曲你了,明远那孩子,你多担待着!”
三姨娘气恼的说:“看着涟漪那丫环干干净净的,不想,这样的下作!”
大太太周氏在一边冷哼道:“关人家丫环什么事啊,是猫,总改不了吃腥的!”
三姨娘被她的话噎住了,干张了几下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宁老太太疼着陈安贞,她也气自己的孙子不争气,才消停了几天,又闹出这样的事来,听说老爷知道了,也是气得不清,说要再打折他的腿。
“我看着也是手脚干净的,不想,是个水性扬花的主,趁早打发了,免得搅得家里鸡犬不宁的!”宁老太太发话了。
三姨娘脸上一喜,放心下来,说道:“是的,老太太说的是!叫宁放把她放出去吧。找个人家转了去吧”
陈安贞一直听着她们的话,她心中一忖,不如就这样吧,这也何曾不是个解决的法子。
可是,回到三房时,要打发掉涟漪的消息,也被涟漪知道了,她听到,那些传言,她见到陈安贞已经走了回来,就跑到她的面前,陈安贞正坐在桌子前,提着要写什么。
门口,涟漪与秋儿的争吵声在传来。
“你让我进去!”涟漪喊着。
“你还有脸见少奶奶,还不快些滚开!”秋儿说道。
争吵得太大声,陈安贞写不下去一个字,她走过去,那两个人就停了叫嚷。
“少奶奶,你不能让她们把我打发出去!”涟漪说道。
秋儿要阻止她的话,陈安贞向着她摆手,不让她说话了,再手一指,竟是让秋儿走出去。
秋儿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陈安贞看着涟漪,见她红着一张脸,看样子,真的急了。
“少奶奶,我不出去,我……”涟漪顿了下,破釜沉舟的说道:“我怀孕了,我怀了宁明远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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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终于进了宁家,成了宁明远的小妾。
就在陈安贞刚刚听着二嫂周佳美向她说了,新时代来临,要一夫一妻之后,她竟还是成了旧制度的护卫者。
是她亲自的说服了丈夫,叫他收了涟漪,还有宁老太太,也是她去,带着涟漪。
那一天,是九月初八,第二天就是重阳,宁明远纳了涟漪做了小妾。
举行了正式的纳妾礼。
是宁老太太打定了主意要这要做的。
宁老太太认为,陈安贞受了委曲,这个纳妾礼,让身为妾的涟漪给陈安贞上茶,让她永远知道妻妾的不同,让她永远的要低于陈安贞一头。
宁老太太已经忘了,在宁明远娶了陈安贞进门之初,她还为自己的孙儿叫屈,还想过,为孙子纳一个好的妾室。
现在,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孙媳妇,一心的为着她而着想。
九月初八,涟漪穿上一身新裁的粉色衣裙,鞋亦是粉色缎子面。
陈安贞坐在正座之上,秋儿拿了个软垫放到陈安贞的椅子前。
涟漪跪了上去,转身从石榴端着的拖盘上,拿过了一盏茶,递到陈安贞的面前:“姐姐请喝茶!”
涟漪抬起的脸上,有着胜利的微笑,而且,她看到,陈安贞,虽然还是那样平静的表情,但是她的眸子里,已经染上了一层的水汽。
陈安贞接过茶,手下意识的一抖,她其实见过大嫂喝这样的茶,身为纨绔子弟的大哥断断几年间,竟让大嫂吃了三次这样的茶,他纳了三房妾室,现在,却抛下一家老小,不知跑到了哪里去。
陈安贞抿了口茶水,苦苦的,原来,这茶是这般的味道,她从来没有这样,体会过大嫂的心情。
放着茶碗到拖盘上,陈安贞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过去,涟漪接了过去,道了谢谢,还有,陈安贞从秋儿手中接过一枚银钗,她轻轻的为着涟漪别在了鬓角,这样做过后,整个,纳妾礼算是结束了。
宁明远的偏房设在三房的厢房里。
挂着红灯笼,结着红绸,宁家做事,从不失了大家的风范,取妾,也都是正统的。
宁明远感觉到自己在这场纳妾礼中,完全是个傀儡样的傻子。
他一直想着,陈安贞在纸上写的那句话:“那是你的骨肉!”
只这一句话,让他再也反驳不了。
宁老太太同意涟漪进门,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
到了晚间,宁明远走进上房时,却被陈安贞拦在门外。
“安贞,你不要这样!”宁明远说道。
陈安贞摇着头,她看了下偏房里红烛摇曳,怎么说,这也是宁明远与涟漪的好日子。
“安贞!”宁明远看到陈安贞看着偏房发呆,就要挤进门内去。
陈安贞用力的推出她去,然后向着偏房那里一指,门咣当一声关上,陈安贞的身子抵在门上,任着宁明远再拍门,那房门再也不打开。
宁明远不敢用力,只轻轻的打着门:“安贞,安贞,你让我进去好不好,安贞,我知道我错了,你别这样的折磨我好不好!”
院子里静得只有他低低的哀求声。
秋儿也在屋内,听了外面的,宁明远的声音,就走过来,向着陈安贞说:“少奶奶,你开了门吧,看三少爷,这是真的知道错了!”
陈安贞轻笑下,苦涩的笑,她哪里是为了折磨他,只是,今天是他与涟漪的好日子,刚刚的行了礼,怎么好让涟漪一个人守着空房,于情于礼不适宜啊,何况,陈安贞想着,涟漪,是有了宁明远的骨肉的,不论怎么样,为着那个孩子,也不好太冷落了她的。
涟漪在房内坐着,她脱下了自己一身粉色的衣裙,里面同色的**裙,她听到宁明远的声音,她心如刀绞,自己终于如愿了,可是,为什么,心反而更疼了。
正在这时,正房那里突然的没了动静,而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涟漪忙站了起来。
她看到宁明远正走了进来。
他正解着自己的长袍,脱下了礼袍,他一把掼到了椅子上。
“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啊!”他一把的捏住了涟漪的肩头,用力的摇晃下。
“明远!”涟漪惊恐的看着他,见到他双眼充血,额上青筋突暴。
“你说什么,你要这一世都在我的身边,你只要陪在我身边吗,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宁明远气恼的问道。
涟漪只惊慌的看着他。
他的手一把的把她鬓角的那枚钗拽下来,摔到地上去。
涟漪从没有看过这样失态的宁明远,她有些害怕,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宁明远狠狠的捏着她的双肩:“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做我的女人,嗬嗬……”宁明远失声笑了起来。
转瞬间,他松开她的肩,只夺门跑了出去。
“明远,明远……”涟漪追了两步,却见院子中,冷风习习,灯影绰绰,哪有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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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睡吧!”秋儿听到宁明远在门外没了动静,就轻声的劝道。
陈安贞也听到宁明远跑开的声音,她的心也好疼,她终于离开了门前。
她听到了宁明远刚刚失态的狂笑声,她自忖着,自己难道做错了。真的错了,为什么,他那么的伤心。其实,她只是想为大家好啊。
她走到**前去坐了下来。
可是,宁明远跑开了,她怎么睡得下,秋儿为她铺好了**,她看着**上的双人枕,心内凄凉,至他要了她之后,那春榻就被他叫下人移到了外间去。
他狠不得,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都粘在一起才好。
他曾是那样的凉薄的人,可是,她知道,他有一颗火热的心,当接纳了你之后,恨不得和你溶成了一个的心。
他去了哪里,他刚刚笑得那样的悲怆,是自己做错了吧,不该推开他的。
陈安贞的手抚过**纬,心下再也平静不下去。
是自己错了,一定是的。
自己其实,真的被他说对了,怎么能不在意,他让别的女人怀了他的骨肉。
从听到涟漪说到怀孕起,她就嫉妒得发狂,是的,现在,她不得不正视着自己的心,是妒嫉,她面子上,满是成全的,为着他们举行了纳妾礼,可是,她怎么能不在意,怎么能不怪。
她一直想的,想给他生个孩子。
陈安贞的眼泪就那样的落下来,落到她手下的**纬上。
她不光与婆婆去号过脉,其实,私下里,她也借着回娘家的机会,去找了别的大夫看了的,也是同样的说法,她喝下那么多苦苦的中药,只为,能得成所愿,可是,他怎么可以,让别的女人怀孕呢,虽然,他与那女人认识在前。
可是,有了他,他怎么可以还去找别的女人。
陈安贞的心里,亦有着种种的敏感,她包容他,因为,那些都过去了,什么纳兰婉若,什么戏子,什么妓女,可是,涟漪,陈安贞闭上眼,泪水线似的掉下来。
他终是取了别的女人啊。
这样的思前想后,一颗心,一会怨着宁明远,一会儿怨着自己,时辰就过了夜半。
秋儿在外室内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传来她轻微的打鼾声。
陈安贞没有一点的睡意,因为,她一直没有听到宁明远回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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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明远一个人坐在竹林里,拿着刚刚在厨房里拿的酒,就那亲,一口口的喝下去,有许久,他不曾这样借酒消愁过。
腹中空空,一天了,他都没有吃过什么,做了一天的傀儡,摘了面具后,却发现,自己已经是无处可去的废人了。
酒如火线,浇到心上。
辛辣让他的眼框疼。
疼,心疼,安贞在做什么,她这么对我,她是在怨我,宁明远只这样想着,酒下得更多了。
“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他突然想起以前和一干狐朋狗友喝花酒时,常念的这首诗来。
“为谁风露立中宵!”宁明远喊了声,举起酒壶倒进自己的口中。“切,原来是这个意思,安贞啊安贞,你要我怎么办呢!”宁明远喝尽了最后一口酒,把酒壶撇出去。
稀里哗拉的,酒壶碎成了一片。
“为谁风露立中宵!”他喃喃的道,已经醉了,趴在石桌上,他的手轻轻的在桌面上,就着刚刚洒下的酒水,一遍遍的写着两个字“安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