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寻的这一出手,那自然是救了老头一命,可谁曾料想那老头躺在地上看似弱不禁风的,但就在胡寻刚刚抓到木匣子那了一刻,很突然的,也不知这老头哪来的力气,只见他一个飞身伸手一探,胡寻都有些没反应过来,那老头便夺过了胡寻手中的木匣子,只听得他嘴里还叫道:“呔!你这贼子还想抢老夫的宝贝!”
这老头把木匣子攥的死死的,瞧那矫健的身形,哪里有半点老头的模样。
胡寻几人登时有些面面相觑,将这一切瞧在眼中的王营忍不住出声道:“嘿,你这老头,我师弟心善救了你一命,你老眼昏花看不出来么?”
那老头却兀自冷笑道:“我呸,这小子一看就贼眉鼠眼的,定是想抢我的宝贝。”
这老头一脸的怒色,瞧他左一句宝贝,右一句宝贝的,旁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什么绝世宝贝呢。
别人不知道,可那老鸨子却清楚的知道这木匣子纯粹就是个破匣子而已,胡寻四人一看便知是前来寻乐的客人,这老头竟还敢当着自己面来欺骗上门的贵客,登时她只觉大怒不已,当下便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个老东西,这破盒子里分明什么也没有,你再在这里胡搅蛮缠,你信不信老娘现在就叫你进棺材,快滚!”
老鸨子使了个眼色,站在门口的的两个大汉便神色不善的围了上来。
老头顿时神色一变,阴晴不定了片刻,这才嘴里哼哼道:“一群人欺负我一个老头子算什么厉害!哼,想当初老夫上天入地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超生呢!”神气的整理了一番仪容,这老头才悠哉悠哉的将木匣子负在背后离开了。
瞧着那老头气定神闲的模样,众人见了既错愕又好笑,王营有些哑然失笑:“嘿,还上天入地,这老头还真以为自己是神仙呢?莫不是这老头老糊涂了,可是我瞧他的模样也不像啊。”
曹真大笑道:“嘿,那可说不准。”
周凛也是大笑不已,他一边拍着胡寻的肩膀一边打趣道:“当真是有趣,我说胡师弟,你帮了这老头,这老头还要骂你抢他的的宝贝!有道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哈哈……”
“几位师兄,就莫要取笑我了,咱们且进去吧。”胡寻无奈的苦笑了一声,随即转过身去,便瞧见那老鸨子正扭着大屁股迎了上来:“哟,这几位大爷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啊,奴家可真是想念的紧呢,来来来,快请进,快请进……”
经过这一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曹真掏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老鸨子眉开眼笑的接过了,胡寻四人才相视一眼跟着老鸨子进了百花楼,一入门,胡寻才发现这百花楼里果真是热闹的紧。
首先入眼之处,是一个精美的舞台坐落在屋子的正中央,此时那台中正有一群身材窈窕的美貌女子正在伴随着丝竹之声翩翩起舞,台下左右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桌椅,上面摆满了好酒好肉,前来的寻乐的客人便都坐在了这里面,双耳闻听之处,无不是一片欢声笑语。
“嘿!还当真是快活似神仙!”
相比在长白山日夜苦修的日子,胡寻四人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声,但感叹之余他们也不羡慕,这般眼前的快活,也只不过是暂时的过眼云烟而已。
相视一笑,四人便在角落里寻了一张桌子坐下,那曹真竟真的没有叫姑娘来作陪,只是叫了些好酒好肉,四人边吃便聊,倒也自在。
王营好酒,胡寻三人自然免不了又和他喝了几杯,不觉间几杯美酒下肚,四人便已有了些酒意,男人一喝酒,那自然是免不了爱说胡话,聊着聊着,四人间已聊的天花乱坠,譬如宗门中某位师兄对一个师妹暗含情愫,却苦于不敢言明,又比如说那掌门铁穿心的修为究竟为何等层次,那派中某位师叔师伯在江湖上的恩怨情仇之类云云……
而正当胡寻四人高谈阔论的时候,这百花楼里却突然迎来了一个让人十分意外的客人。
这位客人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容貌极美的女子,你瞧她锦衣华服,眼带寒霜,身后跟着的是四个带着肃杀之气的手下,这四人一个负剑,一个持刀,一个握枪,一个拿了双锏,却正是江湖上略有名气的“南宫四客”,分曰负剑客、大刀客、长枪客、双锏客,而这女子,竟然是当年与胡寻已解除婚约的南宫莺莺,些许年月不见,这南宫莺莺已愈发的美貌了。
这南宫莺莺的到来,那自然是引起了一片不小的骚动,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南宫莺莺身为一个世家千金,又怎么会来了百花楼这种烟花场所呢?
尚在一旁的老鸨子瞧见这南宫莺莺的出现也是不由的心中一奇,她好端端地一个千金小姐,难不成也是来我百花楼寻欢作乐的?
虽觉疑惑,但俗话说来者都是客,既然她来了我百花楼,只要她给银子,那管他那么多作甚,念及于此,老鸨子扭了扭肥硕的大屁股,这才一脸陪笑迎了上去:“哟,几位客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老婆子……”
话未说完,南宫莺莺身后的那拿了双锏的状汉便上前将老鸨子给拦了下来,随后他从怀中摸出了一定金子,老鸨子一瞧见这锭金子,便再也移不开眼珠子了,却听状汉冷声说道:“废话少说,拿着这锭金子赶紧给老子滚蛋!我家小姐有要事要办,莫在这儿跟我丢人现眼!”
“是是是,马上滚,立刻就滚!”虽是骂声入耳,但老鸨子眉开眼笑的,待目不转睛的瞧着壮汉将金子抛了过来,老鸨子如获至宝似的捧在了手里,未等多言,便立马识趣的退开了。
得了清净,这时持刀的斗笠男子附身在南宫莺莺身旁恭敬道:“小姐,庆元红那贼子就待在这百花楼里,属下可是亲眼所见,决计不会错的。”
南宫莺莺点了点头,她一脸的怒色,只听她寒声道:“你们几个马上去给我找,待找出了那个淫贼,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是!”得令南宫四客当即分散而去。
尔后在楼里面一阵好找,没过多久,在西边方向寻找的长枪客便传来了声音:“小姐,庆元红这贼子在这儿!”
南宫莺莺当即神色一动,眼中一道寒芒闪过,高声唤了手下的另外三人,便快步将一张桌子给团团围了起来。
这是一个长着桃花眼的红衣男子正悠然自得的坐在原处,这红衣男子正是江湖人称“十里飘花”的采花大盗庆元红了,他的年纪约莫三十多岁左右,模样倒也十分英俊,只是他整个人却给人一种十分邪异的感觉,此刻他正左拥右抱着两个美艳的女子,其中一个女子喂他葡萄,一个女子喂他美酒,有不速之客出现,他却是好似视若无睹一般,若无其事的吃了几颗葡萄,再喝了一杯美酒,只听他放肆的大笑道:“哈哈哈……好酒,好酒!”
这贼子,竟敢如此肆无忌惮!
南宫莺莺冷眼看着他,一字一顿吐道:“庆元红,这次我看你往哪儿跑!”
庆元红却头也不抬道:“哦?这位姑娘姓甚名谁?我似乎并不认识你,莫不成你也是这百花楼寻人作陪的姑娘?”
南宫莺莺登时怒极反笑,斥道:“庆元红,你便逞些口舌之威罢,待会儿本小姐便让你生不如死!”
死字刚落,那南宫四客便已纷纷拔出了武器从四个方向攻向了庆元红,那两个作陪的烟花女子见势不妙尖叫着逃开了,而庆元红只是眉毛一扬,从腰间飞快的抽出了折扇仰身一挡,那南宫四客的攻击便已纷纷落了空,又见庆元红脚下一踢,便轻松借势脱离了南宫四客的围攻之势。
待稳定了身形,庆元红潇洒的打开了折扇扇了扇,笑道:“这位姑娘,若本公子没记错的话,你我无冤无仇的,又何苦要来寻我的麻烦呢?”
南宫莺莺寒声道:“无冤无仇?庆元红,我且问你!你可还记得在上月十八号的时候你侮辱了一个女子的清白?那个女子在第二天就上吊自杀了!”
庆元红神情一怔,他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色:“上月十八?我好像有点记不清了!”
南宫莺莺骂道:“好贼子,你做了苟且之事还不敢承认?!”
庆元红认真的盯了南宫莺莺一眼,却突然猖狂笑道:“不敢承认?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南宫莺莺,你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庆元红向来敢作敢当!你说我侮辱了一个女子的清白,我确实是不记得了,因为我上个月侮辱过的女子实在是太多了,就是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南宫莺莺已然气极,道:“好,好,好,你果然该死,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