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想法跟王卫军一说,他也说我分析的有道理,不过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刚问出来就抖了下,颤声说:“你他妈不会是想下河看个究竟吧?”
“嗯。”我点点头。
“你不要命啦?!”王卫军急道。
我沉默了,其实我自己也挺奇怪的,为什么突然产生了这样的勇气,这或许就是好奇心作祟吧。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做了一个冲动的决定,而我也因为这个决定付出了惨痛代价,要不是王卫军或许我早死在古镇这条河里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打定了主意后我让王卫军到旅社里搞盏防水应急灯,但王卫军死活不去,我们俩僵持不下,我坚持不走最后王卫军只好妥协了,骂骂咧咧跑进旅社“偷”应急灯去了。
这河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但以我的憋气能力足以下到河底看个究竟了。
王卫军将应急灯递给我后还苦口婆心劝我不要下去,可这时候的我完全被河底究竟有什么蒙了心智,什么都不顾了,事后回忆起来我才明白过来,当时我不仅仅是因为好奇心驱使,而是我在那房间里呆的待久,跟殷然一样受阴邪怨气浸染撞了邪!
我在河岸上憋足气后就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我打着应急灯顺着水泥墩就朝河底潜去,很快我就看到了水泥墩的底部。
水泥墩底部被青苔藻类的植物覆盖,我围着水泥墩游了一圈也没什么发现,正打算上去换个气,可就在这时我看到水泥墩边上的淤泥里露出了什么东西,游过去一扯,吓的差点憋不住气了。
这是个腐烂的竹笼子,在笼子里还有一具骷髅骨!
我明白过来了,柳月梅被浸猪笼后经过漫长岁月被冲到了这里,沉积在水泥墩下的淤泥里了,刚才房里的白眼和镜子上的字都是她留下的!
想到这里我不敢在呆下去了,调头就要往上浮去。
此时应急灯突然开始闪,忽明忽亮,我慌了神使劲拍打应急灯,应急灯被我这一拍一下就黑了,死寂般的河底让我产生了绝望的恐惧,但仅仅几秒应急灯又亮了!
在应急灯亮起的刹那,我看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一幕,在眼前不足一米的位置飘着个红衣旗袍女人,她的长发在水里飘散诡异的蠕动着,一张脸白皙的可怕,尤其是她的眼睛里只有眼白!
在她嘴角诡异扬起的时候,我被吓的忘了憋气,顿时就呛了水,窒息感袭来,我拼了命挣扎想要游上去,但脚踝却被她飘散的头发缠住了,很快我就双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风水馆后堂的屋里了,而且是白天了,王卫军就坐在我边上打瞌睡,我将他叫醒,王卫军高兴的不行,赶忙去叫罗三水了。
罗三水进来在我额头摸了摸,又给我把了把脉,这才松了口气说没事了,跟着他叮嘱王卫军好好照顾我就出去了。
我一头雾水,怎么刚才还在水里,这会却在店里了,而且罗三水还回来了,我扯着王卫军问是怎么回事。
王卫军说我高烧了三天,还昏迷了一个星期,他像伺候月子似的伺候了我一个星期,我仍有点回不过神,王卫军这才说起了那天的事。
其实在我决定要住那间房后,王卫军见事情越搞越大又劝不了我,思想向后他还是给罗三水打电话交待了一切,罗三水将王卫军骂的狗血淋头,让他尽量拖住我别让我乱来,他马上就赶回来。
当晚我下水后半天没有动静,王卫军在上面急的不行,这时候罗三水终于赶到了,得知情况二话不说就下了水。
我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罗三水用了许多法子才将我救回来,不仅如此我还染了一身阴邪昏迷不醒,被王卫军背回店里后罗三水又给我驱邪,这才算保住了命。
听完王卫军说的我叹了口气,心里对罗三水充满了感激,这时我突然想起既然我昏迷了一个星期,那殷然的事怎么样了?
我问王卫军,王卫军白了我一眼说一切都搞定了,罗三水接手完成了我接下来的事。
在我昏迷的第二天晚上,罗三水就带着王卫军去把水泥墩下柳月梅的骸骨给捞了上来,同时也找到了胡云鹏的骸骨,一并埋在了山上,还做法事超度了他们,殷然被困的魂也得以顺利魂归故里。
王卫军还说那晚在山上罗三水超度完后还招出了柳月梅,他亲眼看到没了怨气的柳月梅,那真是一个东方古典美人儿,美的不行啊。
柳月梅跪在罗三水跟前哭诉了自己跟胡云鹏的爱情,跟王卫军打听来的差不多,但许多细节却不一样。
其实柳月梅在嫁给首富之前就认识胡云鹏了,他们俩本来就在一个越剧团,相互倾心却没有挑明,哪知首富路经此地做生意一下就看上了柳月梅,然后动用当地人脉关系,让一个军官用身份要挟柳月梅爹娘,柳月梅不忍爹娘受苦,又迟迟等不到胡云鹏挑明,哭了一夜之后终于断了跟胡云鹏在一起的念头嫁给了首富。
胡云鹏堂堂七尺男儿,却在感情上懦弱的不像个男人,在柳月梅走后他终日借酒消愁日渐消沉,不过这时间一长也就渐渐淡忘,恢复了往日生活,还换了个戏班工作。
这事也巧了,首富见柳月梅嫁给自己一直闷闷不乐,就提议给她组个越剧团唱戏,柳月梅这才有了笑容,哪知请来的戏班里胡云鹏正好就是二胡师傅,在两人见面的一刹那,彼此眼里闪动着泪光,心潮澎湃早让他们忘记了身份,旧情、孽情的火花犹如天雷地火瞬间点燃。
王卫军听了柳月梅的爱情故事后,对这对苦命鸳鸯有了改观,甚至动容的流下了几滴鳄鱼泪。
听完柳月梅和胡云鹏的爱情故事让我唏嘘不已,我又问陶可怎么样了,王卫军说他已经通知陶可事情的结果了,让他好好回去上学,不要在这事上纠结了,说完后王卫军又感叹道:“小野,其实你有个观点错了,柳月梅和胡云鹏死后一直没害过一个人,那间房也一直就没有异味,直到殷然的出现,殷然的死是因为……。”
“因为什么?!”我有些意外,赶忙追问。
“我也是听柳月梅说才知道的,那个带着两个太太搬到外地去的首富是姓殷的。”王卫军迟疑片刻说。
我顿时就呆住了,许多疑问都有了答案。
当晚罗三水让我跪在了三清祖师爷神像前,他则背对着我不搭理我,我有些心虚的说:“水哥,我错了。”
“错在哪?”罗三水沉声道。
“错在不该不听你的话接死人活,差点把命都丢了。”我小声说。
“还有呢?”
“还有……。”我挠挠头却想不出来了。
“作为一个还不能做法事的风水师来说,其实你整件事都处理的不错,能熟练运用罗盘探阴气,还能想到用纯阳血化解危机,光这两点你就已经及格了,活是卫军那小子接的,你身不由己,错在哪了?”罗三水说。
我愣了下有些欣喜,敢情罗三水是要夸我啊。
“而你犯的错就是在进入那间房前没有事先做好准备,导致吸入过量怨气,受怨气蛊惑冲动下了河,明明推测出房中有怨气了,还什么防备没有,糊涂啊,如果能吃上一颗三清化气丸在进去,那这活你就满分了,可惜了。”罗三水感慨道。
罗三水话里话外尽是对我的夸赞,可他又让我跪在三清祖师爷神像面前,难道不是认错?
正当我一头雾水的时候,罗三水清了清喉咙,唱道:“拜祖师爷入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