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当祭祀的村民从忙碌中闲下来,吉娃、阿斌、阿强、刘海、阿娟的家人才想起自己的孩子,并开始在人海中找寻。但此时的孩子们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他们向村民打听孩子们的下落,但均没得到确实的消息。邻居“豆腐大妈”告诉吉娃的母亲,说看到孩子们下山去了,而“绸缎庄”老板却说孩子们可能到山后的牧场去了。莫衷一是的说法让孩子们的家人无所适从。他们在祭坛的周围及半山腰找了很久,但随着夜色的降临和村民们的陆续散去,他们也只好下山了。整整一夜,孩子们彻夜未归,几家的大人们都在焦虑不安中期待着,一夜未曾合眼。
第二天,当失踪了一夜的孩子们披着薄薄的晨曦,拖着疲乏而肌饿的身躯出现在村里时,一脸的神秘之色。
“小家伙们,你们可让我们大伙担心死了!”一个早起的村民看到孩子们,大声地说。
吉布村已在晨曦中飘起了晨炊的烟雾,田野中已有早耕的村民在忙碌了
“昨晚的事不能告诉大人们!”吉娃叮嘱道。在村口分道之处,孩子们各自回家了。那只可爱的大狗始终紧紧跟随着吉娃,按照孩子们的约定,这狗是吉娃的了。
吉娃径直沿着田埂的小道向家中走去,那只大狗紧跟其后。其他的小伙伴们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只可爱的大狗尾随吉娃而去。
“吉娃哥,下次出来时别忘了带上我送你的小玉娃!”阿娟大声地说。
“知道了!”吉娃回答道。
“哎,人长得帅真有好处,连狗都喜欢!”阿斌站在路口的古树下,看着那狗长叹一声道。
“你说谁呢?”阿娟怒道。
“我没说你,我是说那狗。”阿斌急忙解释说。
“你敢!”阿娟娇嗔道。
此时,东边的太阳已从遥远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一抹红霞染红了东边的天际,大地从黑夜中苏醒过来。吉布村在雄鸡的高啼中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在太阳升起的地方就是科历罗仙山,那里有拯救一切的力量!”那个神秘的声音又在吉娃的耳边响起。吉娃站在家门前的高坡上,久久地凝视着东方霞光万道的红日:“那里真的有科历罗仙山吗?真的有法力无边的仙君吗?真的有拯救一切的力量吗?真的有亚克帝国吗?爹爹真的在哪里吗?”这一连串的疑问及昨夜的奇遇一起萦绕在吉娃的脑海中,解释不清而又实实在在.那只大狗站在吉娃身侧,一齐注视着东方.
当吉娃进得家门,母亲早已下地干活了。自从丈夫失踪以后,她便承担起了家中一切重活。看见失踪了整整一夜的吉娃带着倦意和满脸疑惑出现在家中时,身边还多了只从未见过的狗,正在忙碌家务的爷爷奶奶充满喜悦,又略带责备地说:“我的好孙子,昨夜都到哪里去了?可把我们急坏了!”
“我和阿斌他们在山上迷路了,直到天亮才找到下山的路。”吉娃没有完全道出真相,这是他和孩子们的约定,因为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敢完全相信昨晚的奇遇,那更象一个梦境,说了,大人们也未必能信。
“这狗是从哪里来的?”爷爷指着此时正蹲在吉娃屁股下凳子边的狗问。
“这是山中的狗,它自己跟着我回来的。”吉娃轻描淡写地讲。
无论如何,对于一个年仅十来岁的孩子而言,贪玩是天性,更何况又是在被禁锢很久之后,和久别的伙伴重逢,一时性起,贪玩乱跑,在大山中迷了路,这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只要平安回家,就足能让大人紧张的心得到宽解,过多地责怪孩子似乎也没有意义了。昨晚的事似乎也就这样过去了。
吉娃胡乱地吃了几口饭,倒下睡着了。必竟一夜的奔忙,惊吓和奇遇已让他弱小的身体不堪重负了,睡觉成了眼前第一要务。
一团紫气由天边飘来,背衬着无限灿烂的光环。一位身着白袍,白须及胸,头顶光秃,面色红润而发亮的老人,笑容可掬地站在吉娃面前:“孩子,你不要你爹爹了吗?他此时正在亚克帝国遭受折磨!”这个声音有贯彻天宇的力量。
“不,我要,我要爹爹!”吉娃大声疾呼。
“那就跟我来吧!孩子,为你爱的,也爱你的父亲,去做你该做的事吧!”老人和蔼地说。
吉娃被一种神奇的力量牵引着,飘飘乎来到一座高耸云天的山中,这里的一切让吉娃目瞪口呆——绚丽的云霞在山腰缠绕,山溪如锦,繁花似织。无尘的山梯在山间盘绕,断续于树石与云霞之间,通达山顶。山顶的高处,隐现于飘渺的云雾。金光灿烂的亭阁在永恒的日照中烁烁生辉。放眼望去,周围云霞翻滚,流银涌金。
“这是太阳的家吗?”吉娃心里疑惑地问。
老人笑而不答,将吉娃带至山顶。
“孩子,跪下吧!”老人亲切地说。
吉娃双膝跪地,温凉的石温传遍全身。
“孩子,你是天宇间的精灵,负有神圣的使命。但你还要用你的真诚、执着与无畏去感动太阳之神,你才能获得宇宙间的能量,达成你的所愿,!”那个老人和蔼而凝重地讲。
吉娃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庄严与重压,来自无名的由处。在这云霞浮动的山之绝顶上,在这光华万丈的彩云间,他象曾见过的大人们在祭祀英雄时的神态,双手合什于胸前,在心中发誓:“我要爹爹,我一定要救出我爹!”这是吉娃在心中的誓言。此时,年幼的吉娃并没有感到将会有更沉重,更庄严的使命落到他的肩上。吉娃在双手合什之际,白须老人以左手在吉娃头顶轻轻抚模了一阵,然后在吉娃的前额轻轻弹了三下,吉娃顿觉一阵热流贯过身体,向丹田凝聚。
“孩子,去吧,以后就看你的造化了!”老人言罢,便消失不见了。
突然,吉娃感到身坠云海,一落无底。吉娃急忙用双手在空中乱抓,要想止住这无底的坠落,而这胡乱的攀抓,却怎么也使不上劲,想呼喊,却又叫不出声。
吉娃终于醒了,却原来是作了一个梦。
吉娃从这个奇异的梦境中惊醒的时侯,已是正午时分。母亲已备下了午饭。
“你手舞足蹈干什么?做恶梦了吧!看你以后还乱跑不!”母亲对吉娃说。
对这个梦境的回味一直在吉娃心中久久不能消散。
当阿斌、阿娟来家中叫出吉娃时,已是日沉西山的傍晚,吉布山静静地屹立在晚霞中,吉布河映射着夕阳的光辉涓涓流淌。
“吉娃哥,我今天早上作了一个好奇怪的梦,在梦中一个老头说我负有为爹爹报仇的使命!”阿斌对吉娃说。
“自己的梦境和阿斌的梦境怎么这样相似?!”吉娃一无所知。坐在吉布河边高高的巨石上,眼望着一任流去的江水,吉娃心中一片茫然。
阿娟坐在吉娃身边,吞吞吐吐地对吉娃和阿斌说:“吉娃哥,对不起,我违背了约定,因为我娘不停地逼问我。”
“难道你把昨晚的事都讲了?”吉娃情急地问。
“嗯,我都讲了!我也是没办法啊!”阿娟显得很无奈。
“就知道你最靠不住,叛徒!”阿斌生气了。
“这不能怪我!”阿娟委屈地哭了,用手拭泪。
“这下完了,大人们肯定都知道了,以后再要出来玩可就难了!”阿斌埋怨道。
“别再说了,让我静一静好不好!”吉娃打断了阿斌和阿娟的话。那只从山中得来的大狗静静地趴在吉娃的身边,一声不响。此时,在吉娃心中所想的并不是昨夜之事被大人们知道后的后果,而是昨夜神秘人的话究竟可不可信:那个亚克帝国是否真的存在、爹爹是否真的在那里、在太阳升起的地方是否真有科历罗仙山及仙君?
夕阳的余辉正无力地从孩子们身后照来,清澈的吉布河从孩子们身旁流过,一二只倦鸟从孩子们头顶掠过,飞向身后的吉布山。
当吉娃和阿斌、阿娟分手回家时,夕阳已完全退隐于西天山后。
“老实说,昨晚你们都遇见了什么人,什么事?”吉娃的母亲怒火中烧。
此时显然已瞒不过去了,因为阿娟的母亲已将从阿娟处得来的消息迫不急待地告诉了各位孩子的家长。
吉娃和盘托出了昨夜的奇遇。
“你认为你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你个胎毛未蜕的小不点!难道给大人们合伙编造一个神话就显得神乎其神了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后少给我出去瞎玩!”吉娃的母亲充满怒气地讲:“大人们的事,不要你们几个毛孩子瞎起哄,知道了吗?”
显然,大人们并不相信孩子们昨夜的奇遇,那无非是孩子们共同编造的故事,哄大人玩的。似乎小孩子都有编造神话的本领,以满足特有的童心。
吉娃在委屈中不置一声,因为他知道,昨夜的奇遇太离奇,就连他们自己都还不能深信,就如同今早的梦境。那只大狗蹲在吉娃身边,伸出长长的舌头,不停地发出“呼、呼”的气息。
夜色吞没了吉布的山川,四野静寂无闻,除了偶尔一二声犬吠。透过村居的窗户,点点灯火在静夜中闪烁。这是村民生息的所在。一轮淡月升临夜空,三五星辰点缀在辽阔的天空。
母亲为吉娃洗漱之后,便带着吉娃入睡了。自从父亲吉胜失踪之后,吉娃便和母亲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