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操场上热闹的场景的衬托下,2号教学楼更是显得萧索阴森。
慕容正清知道,东施一定发现了什么,但是东施并不想多说,然而他也不想多问,事情总有挑明的时候,难道不是吗?
鬼域二字成了东施心头的结,也是慕容正清虽然好奇却又忌惮的东西……
我从医院出来后问起正清那晚与东施有什么发现,他却只是摇摇头,很是敷衍。
杜云志依旧没有出现,转眼便是半个多月过去了,月刀夜交给我的任务也慢慢被淡忘于脑后。
大学一学期也就四五个多月,眨眼之间还剩半个月不到,不管中间是恐怖还是平凡。
登海市的气温不久之前昼夜剧减,最近总是时不时的满天飞雪。这里的天气总是如此,热的堪比赤道附近,冷的媲美南北两极……
满地的白雪像一件铺展开来的古代美女雪白的丝纱罗裙,漫天飞雪便是那随风起舞的盈盈飞袖。然而奔驰的私家车,繁闹的城市就像一滴从天而降的淤水,硬生生的破坏了这份美好。
作为刑警,除去办案时的夜以续日,出生入死,平时都是非常闲适的。
风雨弦半靠在窗边,无聊的看着马路上飞驰的汽车偶尔卷起一阵细微的雪风。
便是这时,办公室突然一阵巨响,门被粗暴的踹开,撞在墙上因为反作用力来回的晃荡几下,发出吱呀的聒噪之声。
风雨弦不满的转过身,就看到古应天匆匆忙忙的走进来,手里端着帽子,一脸严肃。
“出什么事了?”他漫不经心的开口。
古应天将帽子随便的丢在桌上,端起面前的茶就往嘴里灌,也不管风雨弦有没有喝过。
一杯茶见了底,古应天“嘭”的一声狠狠放下茶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风雨弦,喘着粗气:“珠……珠宝大厦死人了!”
风雨弦愣了愣,不解的向前一步,“哪个珠宝大厦?”
“还能有哪个珠宝大厦?!咱们登海市几个珠宝大厦?你说是那个珠宝大厦?!”古应天简直想要挠死对面的家伙!
登海市当然只有一个珠宝大厦,但是风雨弦不能理解的是珠宝大厦不是一个多月前就被封锁了吗?里面怎么可能会死人?
风雨弦蹙着眉走到桌边坐下,双手交叠,抬头看着古应天:“什么人死在了珠宝大厦?就算是死人了和我们刑警队有什么关系?这事不是应该先通知本地公安部吗?”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今天早上从顶楼跳了下来,”说着古应天的脸色有些微妙,“他的后背上还插着一把匕首,直入胸口。
珠宝大厦的事一直是我们负责的,当地人报了警,公安部就找了我们。
上次的案子没结,这次自然是我们的案子。”
虽然表面上是结了案,但是真正的凶手连根毛都没摸到。
从珠宝大厦掉下来的?背后直入胸膛的插了一把匕首?
风雨弦眯起眼睛,目光深意十足:“你们去过现场了吗?”
“已经派人去了,我当然是来通知你的。”
“那走吧!”风雨弦立马从转椅起身,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制服披在身上就大步朝外走。
古应天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去。只是脸上的肌肉忍不住的抖动——刚才是谁悠哉悠哉,事不关己的模样,现在这又是谁风风火火?
警车在马路上划过一道漂亮的弧度,硬生生的被开出跑车的霸气,稳稳的停在黄色警戒线外。
古应天推开车门迎接他的就是一阵铺天盖地的闪光灯。
他脸色一冷,如寒冰的目光打在几个女记者身上,女记者们被他的眼神吓得脸色一白,连忙停下拍摄,将相机藏在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古应天冷眼瞪着小跑上来的手下,吓得对方脖子一缩,止住了脚步,不敢再上前,“我不是说过吗?我们的案发现场禁止这群碍事记者在场!”
古应天的话毫不留情也不加掩饰,气的站在一旁的记者恨不得冲上去用相机砸死他,但是碍着对方的身份却不敢吭声。
“我们赶了……他们不走……”小刑警唯唯诺诺的开口。
“嗯?”古应天眉毛一横。既然赶了,怎么还在这里?
“那些女记者……我们一碰到她们……她们就说非礼,这里这么多人,我们……”
后面的话小刑警不说古应天也明白,立刻就被气笑了。
要知道这社会上最让人讨厌的莫过于该死的记者!他们只管让人耳目一新的报告,只管新闻,只管眼球!而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的人少吗?
有的人名义上实话实说,为人民说真话,谁知道背地里做的什么勾当?!
古应天就不明白了,世界怎么还有记者这种生物,这种侵犯别人隐私,利用别人娱乐大众,利用别人造谣生事影响别人正常生活的人怎么就从来不见被抓到大牢把牢底坐穿呢?!
古应天最讨厌的就是记者,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古应天有一个前辈兼朋友,是在刚刚进入局府认识的。那人名叫周子岽,曾经是登海市的王牌侦探,也是刑警队的上任队长。
再调查一次连环入室奸杀案时,就是因为记者在报纸上胡言乱语,说什么周子岽有误登海市王牌侦探的圣名,甚至可能故意放任凶手,以至于死者家属对周子岽各种攻击,对周子岽的家庭影响严重。
在一次周子岽被死者家属围殴的情况下,周子岽的妻子冲进人群里保护丈夫被活活打死。
因为找不到最终凶手,只把那群家属抓起来蹲了几个月局子就放了出去。
而这对周子岽是何等的不公平?周子岽和妻子还没有孩子,妻子死后在那群家属从牢里出来后,周子岽最终选择跳江自杀。
周子岽死的时候不过才二十六岁。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个记者没有人知道是谁,没有受到一点惩罚。
周子岽是古应天最尊敬的前辈,对于前辈的死他是怨恨的。
周子岽死后那件案子也不了了之,没有人愿意去插,后来凶手又杀了几个人就销声匿迹了。
局府损失王牌侦探之后,上上下下对记者讳之若深。
风雨弦从驾驶位上下来时看到的就是古应天沉得可以滴出墨的脸色。这是古应天生气的前兆,而古应天是个很少生气的人。
风雨弦扫了一眼四周的记者,他知道古应天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当初周子岽那件事他是知道的,那时候的风雨弦还不是队长,只是一个副队长,也就是古应天今天的职位。
古应天脸上挂着瘆人的笑,一字一顿的说出口:“把这群记者丢出去,摄影机收回来!”
命令是二把手下的,其他人不敢有任何质疑的冲上去,在记者不可置信的眼神下抢走相机和摄影机,不论男女,皆被粗暴的丢到了人群外。后面的刑警立刻上来,连带着人群一起驱逐到二十米之外。
能够出警的刑警有哪个会是菜鸟新人?周子岽的事局府上下皆知,不是什么秘密,就算不是周子岽本人那也是刑警,自然对记者怀着难以言说的忌惮和排斥。
讨厌记者的可不止古应天一人。
就连风雨弦也从不否认自己对记者的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