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急。既然说了还有十多口箱子没带走,他们自然便还会再来。再看看,我想知道他们究竟在运什么。古月刚死,这些人就匆匆的来了,还有那么多口大箱子,一定不简单!”
“哦,他们会回来的,也是。”
“走,准备进去。”
“啊?还有人看守呢,这么大摇大摆进去,一定会被人发现的。”
“这些人手比你如何?
“一群喽啰,你四师哥可是师傅的徒弟,在这村子里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对付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的意思是,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你能够得手吗?”
“偶……对付几个倒是没有问题,只是门口有七个,加上两队巡逻的……”
“那就够了。”秦暖说着,提手指着一个方向。“看见那边的巡逻队伍了吗?我仔细的算了下,约摸半刻钟的时间,会距离我们这边巷子最近。”
“哦。”
约摸小半个时辰后,竹楼门口。
十多辆拖着平板的马车依次排开,一个中年下马呼喊,“喂,你……你们,那边的,都过来帮忙。”
“是。”
“是。”
“全都进去,把箱子搬出来,要快。”
“属下遵命。”
“来,后边的跟上。”
“快些,都快些,不要磨蹭。”
“时辰不早了,还得赶路呢。”
巡逻的,守门的,驾车的,一帮人汇聚到了一起,小跑着沿着小道进去。
头顶的火焰燃烧的正盛,这是离谷一天里头最为炙热的时间。热浪泛起了涟漪,随着风儿摇晃着两侧的药海。一的浪头此起彼伏,发出沙沙的窸窣。分明的已经跑了许久,两边却是如旧的草木。倒也没有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那种地步,只是那样的两面夹击,一片一片的墨压压的涌来的时候。总是让人错觉是不是误入了敌人的陷阱,千军万马阵列,战鼓雷雷之间,便要将你给生生的夹扁。
似乎众人都是知道,两侧的药材中藏着不为人知的凶险。所有人都不敢跑的太快,明明是一丈有余的道路,每一次却只敢最多两人并列,紧紧的相互贴着在路中央,仿佛要将自己与两侧的草木之间划出楚河汉界来,不许逾越。一时间,这段本就不短的距离,简直就跟上帝跟你开恶作剧似的,漫长的恍若过去一个世纪。
时间长了,自然是觉得无聊,这不,便有人开始找着话题。“喂,后面的,你什么时候长高了,那么一大块头?”
“我是旁边巡逻队的。”
“哦,那么他呢?怎么还有个这么矮的。”
“他是赶马车的吧。”
“难怪这么矮,职位低没有办法。”
“你别介意哈,不是歧视你,只是你也知道这村子里等级森严。也不是谁都像我这样功夫超群,可以当得上侍卫的。好好干哈,或许过个十年八年的,你也可能有机会当侍卫呢。”
“嗯……”一种刻意的压低了嗓音的声音,变调的有些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喑哑,像是隔了一层水传来的字句。
“你嗓子怎么了,这么难听。”
“啊哈,兴许他偶感风寒了吧。”
“唉,小伙子不行啊,武功差当个马夫也就算了,好歹你得多多锻炼,增强体魄不是?”
“在瞎议论些什么,还不快走?”后头,一声没好气的咆哮涤荡了全部的喧嚣,仿佛吵得不可开交的课堂上,苛刻的教导主任突然的走了进来。
“是。”
“是。”
人多纷乱,没有人注意到刚才说话的一高一矮两人暗暗的相视一眼,面上是一副想笑却是憋着不敢笑的扭曲。制式的衣衫明显的有些不合身,高个子穿的像紧身衣,矮个子套着却又像是调皮的小孩子穿上大了不止一号的父母的衣衫,所幸款式颜色一致,这么匆忙的时刻,倒也无人注意。
两人无声的回首,只是暗暗的摇晃着脑袋,尔后便低着下巴似要把面孔给埋藏到了胸膛里去。
过小径,穿过通天台,面前忽然的现出一处巍峨。
半月环形的七座小楼,在外间遥远的看的不清楚倒是还不觉得有些什么。然而此刻站在这里的时候,才真正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雄伟二字。
七座小楼连接在一起,其长度、其大小、其占地,都达到了一种这个时代的小门小户无法拥有的气魄。即便通体的用竹子打造是这个村子里面的特色,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其展示自身的风采。它俨然的,便是化成了一段拒守外敌的长城。它俨然的,就是成为了一城屏障的护城城墙。偏偏向后拱起的姿态,像极了一个张开双臂欢迎人的热情。
它浑身上下透着一种特殊的气质,它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偏偏却有着平易近人的慈悲心。以一种包容天下的态度,没有差别的接待任何一个来此的人。这一点,倒是和药师一族悬壶济世的态度一致。或许当初建造它的先烈们,亦是怀揣着这样子的希冀的吧?
只是不经意之间,秦暖却是皱起了眉头。明明的处处整洁干净,透着精心的分类的条理感。只是秦暖恍惚中,还是嗅到了一丝血腥味,刺鼻、浓郁、甜腻,直惹的胃部一阵阵的不舒服。
三开竹楼,古家旧居。就在前几天,村长刚刚的告诉了自己的发生的往事,那透着狰狞面孔的规矩,那被逼到了末路的投井自尽,那一怒之下的大开杀戒。秦暖知道,这里也曾经被无数的鲜血染红。正如当初的三王府……岁月可以洗刷人们对于一个地方、一些人、一些事的记忆;雨水可以冲走曾经的淋漓的染得或许连足下这块地砖都是鲜红的痕迹。然而发生了的事情,在真正的记得它的人的心目中,永远是无法磨灭的烙印。
“喂,磨叽什么,你们两个还不快过来帮忙?”
“六师妹,走啦,他们在叫我们呢。”
姜心煮汤拉了拉秦暖的衣袖,小声的提醒。她这才是怏怏的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