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1 / 1)

几场秋雨后,入了冬,终南的天寒流阵阵,树叶枯萎了,掉光了,草秃成一片荒景,这是大地进入休养期,她让自己尽量丑陋一点,凄凉点,呼啸的北风很快吹来腊月,荷儿与卢枫也完成了婚姻注册。这是寒冷中的脉脉温情,卢枫的激动我们不用赘笔,聪明的好心人都能想像,用自己的思维方式为他十余年不变的爱恋而幻想世间最美丽的句子。他们的婚礼由沈老太爷订在正月初六。

腊月十二汉楚三位娇妻与古嘉蕙就赶来终南,为荷儿带来十几套婚礼服饰,为她试装设计发型,筹办婚礼所需的一切,于是荷儿每天就像个木偶被五美摆弄来摆弄去。她们要把她打扮成最华美,最雍容高贵的新娘,要卢枫见了醉死。

天泽有空就会来坐坐瞧瞧,不时提出他的一点建议,他的建议往往恰到好处。有时他会瞅着荷儿几个小时不开声;有时半夜起身步入沈园后园梅林,腊梅已按节气绽开,在寒风里显得那样骨清蕊香。他躺进吊床,然后迷迷糊糊地睡去。查理晨起早锻发现他,叫醒他,问他可是心情不好。他摇头说不知道,只是想这样闻闻花香,闻着就睡着了。腊月二十五,卢枫从北京赶回,他是不需要打扮的他只爱他的军服,所以他婚礼服就是军服。

他回到家跟着母亲跑上跑下,听母亲派遣。张夫人自婚事定下来就没闲过,在丽缇的帮助下每日里逛商场选购婚宴上的用品,新房里的摆设,她可是一个非常要体面的人,她不能让沈家人笑她小家子气。她把卢枫早先的睡房重新装修,整饰一新,那布局不算是豪华,但绝对可以说是匠心独到,典雅的楷模,而那典雅正适合卢枫爱文的浪漫的思潮,卢枫环视他的新房,说春意满屋实不为过。卢锦城每日看妻忙上忙下,跑进跑出,把一生的积蓄差不多都用在这场婚礼上他实在想笑,可是他不能妨碍妻的热情,毕竟这是最小儿子的终生大事,亲家又是她对头家,她怎能不争这个面?府里府外也是整修得她再挑不出她不满意的地方才罢手。她这样忙着直忙到了年三十,卢枫真是有说不出的感动,为母亲捶背捏腰,按肩拿手,说不尽的感激话。

张夫人把儿子揽进怀无不动情地回忆过去的时日,想完,怜慈地微笑;“你终于要有自己的家了,做一个真正的男人,你不能再凭着自己的性子任性,夫妻间一定要学会互相包容,结婚和恋爱是不一样的,恋爱是浪漫甜美的,而一旦走入婚姻的殿堂,其实就是两回事,它是柴米油盐,锅碗瓢盆。那就是说你将从一个神仙似的境界降落到庸俗,做一个泥胎浊骨的凡夫,承担一个家的责任,你不能被妻子贬视,你要有自尊。……”

“我知道,妈妈,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会做得很好。”卢枫偎紧母亲,就像一个小孩子:“你很久没有这样揽过我了,妈妈,我真感觉好亲切,今晚我可以跟你睡吗?五岁我就是一个人睡,孤独地睡了二十三年。现在我要成婚了,让我再做一次婴儿享受妈妈的怀抱,妈妈的安抚,妈妈的摇篮曲。”

张夫人的眼睛湿润了。

荷儿这天也是乖乖的,她今晚不能再随性子做事,她是要去做一件极为庄重的,完成她生命里的一个使命,这将是她在娘家的最后一个三十晚,以后她就不能陪家人一起度年三十。

天泽还是照例要去灵山,这已是雷打不动,风雪不能阻的。他下午三点从局里出来,先去沈园看过荷儿就出发赶往灵山。他到灵山一成不变,泡温泉,吃年夜饭,守岁。过了子夜,天下起雪,雪也像他的生活习惯,每到这天总是会飘落下来,随他飞上梅枝的的心愿。他坐在枝上吹着笛,吹着他就伤心起来,他掉了眼泪,只是他很快抹干了,去年种种如昨夜一般,他仍可听见自己疯狂的叫喊,癫狂地堕入谷涧咆哮……荷儿欢喜地叫喊,他的疯癫倾刻没了然后他们拷鱼吃,打麻雀……今夜他将一个人,他又是一个人。“朋友,啊!朋友,我同龄的朋友都是荷儿带给我的,她带给我的也许不只有朋友,还有孩子的乐趣,放开怀抱的心情……啊,再有几天,她就将是别人的新娘,她将不再这样记得我,不再这样在我面前跳动,她将和我隔着遥远的山,迢迢的江河,她将在千里之外……我的心,我的心真的好痛……”他按住心口。

“天泽。”

“嗯。”他应声,他并不知谁叫他,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事。

“天泽,你想荷儿了吧。”

“嗯,我想了这几天就不想了。”

“她要嫁卢枫了,你伤心吗?”

“不知道,也许高兴,她有了好归宿,我不再用担心她。”

“是吗,你自己怎么办?”

“我自己?”

“你不想丽缇吗?”

“丽缇?啊,是啊,她怎么样了,我像是很久不见她,她还在生我气吗?去年在这我……”

“天泽你是不是在做梦,你知道和谁说话吗?”

“是啊,我和谁说话,谁和我说话。”他茫茫然,四下寻。

“唉!”说话人唉声:“我是汉楚,我和汉禹、查理、小维,九隆、不凡来看你,你看看你这副失魂落魄。你是不是有荷儿快离开身体的感觉?”

“是,这几天都是这样,这种感觉很痛。”他这是在梦中和人对语。

“你就不要荷儿嫁了,行吗?”汉楚故意说:“你娶荷儿,好吗?”

“不行,我却是找不到爷爷的那种感觉,她只是我的妹妹。”

“她只有一个哥哥,沈汉禹,你不是她哥,明白吗?”

“不对,我是,她是我身上长出去的,和我连着心,连着肉。她要走了,啊,我的心,我的心好痛。”天泽捂住心口,眉绾得紧紧的。众人盯着他一脸痛憷都不知说什么,他真是不可思议。

汉楚摇头:“他这是梦游,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看着,待会他就要下来,去小楼。我真不知他在想什么,他和荷儿的感情怎么会有母子间的连心痛?”

不凡长叹;“这也许是大舅母的错,她当年不该那样执著,他十二岁就离开大舅母去上军校然后一直独立生活。是荷儿带给了他童年,少年,给了他一个孩子应有的一切,淘气,玩劣。也带给了他母性的爱,还有他们同病相惜……现在荷儿就要嫁了,他的生活习惯又将打破,他必须强迫自己适应这个现实。”

李小维愧疚地:“大哥比我更可怜,我至少有妈妈无微不至的呵护关怀。”

“这算是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当不可说的时候我们何必去说呢,去自寻烦恼呢?”汉楚说。

他们说话间天泽如汉楚所说,从梅枝上飞下身,朝小楼方向,他把小楼走了一遍,又出来飞身进了寺院,有一个多小时他从里面又飞了出来往后山去,去到当年荷儿生他气的那张吊床,他抚摸吊床有好一阵,就跃上躺进去,还不住摇晃,吹起口哨,雪花也盖满他身,李小维见着不觉潸然泪下,他却是想不到母亲当年的错对天泽竟然有如此大的伤害,他此时只是在寻找荷儿的影子,汉禹嗟怀想为他盖上披风,汉楚忙挡住:“你会惊动他的梦,他会受到身心的伤害,他这样醒来就不记得梦了,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可是他这样子我真的看不去,太可怜了。”

“谁让他是男人,是女孩子就不同了,放谁都痛爱。像荷儿虽然自小在寺院,但是一庙僧众都宠爱她,宠得她无法无天。”汉楚笑起来。

“是啊,男孩都宠爱她,可女孩子都嫉妒她,我们不该太爱她,应该疏远她,这样她就不会受到女孩子的围攻了。”不想天泽接话,吓大家一跳:“我以后不爱她了,我要去找丽缇,我答应她一年时间。”

汉楚近他身旁,他闭着眼睛很安祥。

不凡息叹声说:“算了,我们就坐在这守他一晚,别出事才好,否则我不知怎么跟外公交待。”

大家依言就地坐,欣赏雪花飞。汉楚坐了一会不禁站起身走到梅树下观梅,查理也挨身看,他笑:“我自看了这花是再不想离开这。”

“你是不想离开荷儿吧,你想做她一辈子的婚外守护神,当我不知道。你这老外。”

“这样很好。”又是天泽接话。唬得查理和汉楚面面相觑。九隆却是笑;“他睡着了,耳朵却是灵便。”

“这是典型的梦游症,就像正常人活动一样。”汉楚失笑。

天渐渐放亮,雪漫漫停下,天泽也漫漫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伸了几个懒腰,一跃而下叫;“好大雪,我身上盖了床雪被。”他跃下地,但见汉楚一个个席地而坐讶然失笑,叫:“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招呼我一声。汉楚,我的嫂嫂们呢,你把她们都丢下了吗?”

汉楚闻声忙起身骂:“你小子睡醒了,为了你我有什么法?我只能近贤朋远女色,与你共享灵山仙气。否则以后你成仙了,我却堕入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多没意思。”

“知道就好。”他说着笑:“做诗的没来,少了一份雅兴。”掬把雪抹脸:“好爽。”

“大哥,你在雪里睡了一晚不冷吗?”李小维问。

“冷?当然不,我身子浑身是烫的,像火烤样。不过我怎么来了这呢?我应该在断崖梅的。”

汉楚一班人笑。汉楚问:“今天你打算怎么过?”

“我要下山,今天我执班。你们呢?”

“你没别的活动,我们就在山上陪大哥,初三下山。”

“初三去李家堡吧,我们去那围猎,我把爷爷他们都带去,好好热闹一下,让荷儿痛快一回,她以后有了小笨驴就没这么自由。”

众人又是失笑。

“你们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说得对,我们没说你说得不对,我们是说你想得真周到。”汉楚笑:“时间还早,你应该还想登石塔的,对不对?”

“是,那样心情很开阔,可以一览灵山风色,可以想像大师六十年足迹山岭。潜心医学,潜心佛教。”

“你不会有学他的念头吧?”汉楚半开玩笑。

“当然不会,这需要一种高强度的意念。”

“不如说你色心太重,想女人。”汉楚不屑,十分刻薄。

“就算是吧,这也不为过,女人本来就是为男人生存的,谁说我这个年龄不该有点春色,不该有点韵事?这么青春的男生,这么富有魅力。”

众人哈哈大笑。汉楚进一步说:“终于吐出真言,露出男儿欲色之本性。”

“这不得拜谢你这位好老师,教会我欣赏女人,而后又教我去如何痛她们,讨她们欢心。”

汉楚有心花怒放之感觉:“我没预备你会听,我想你是那种夫子,拘于说女人,拘于色字。”

“有色才会有爱情,才会有婚姻,才会有家,当女人给你一个家时那感觉应该极为幸福甜美。”

“所以你快点把丽缇搞定,然后结婚,明年我回来,就喝你的喜酒?”

“我想没问题。”他自信地笑;“你送什么做贺礼?”

“你想要什么?”

他哈哈而笑。

他们攀上塔楼,纵观山色,百岭成峰,茫茫白雪,千里冰封。天泽又想卢枫说:“他真不够朋友,他应该为我们作最后一次的处男诗,处男诗与男人诗应该是两个不同境界的诗,对不对。”

“还有机会,初三那天你叫他作一百首,否则不准娶荷儿。”汉楚笑说。

“一首就够,多了不经典,诗要经典的好。”

“你最好别听他作诗,汉楚,你忘了去年。”不凡说:“他会将我们变成疯子。”

“说的也是,但是听听无妨,毕竟是处男最后一首诗。”汉楚说着快意促狭地笑:“我们就要他作首处男最后一天,很绝是不是?”

一群男人又是阵笑。他们在塔上闲说了一阵闲话下塔离去。天泽吃过早斋,在山上寻了一枝梅带给荷儿。汉楚他们则继续留在山寺。汉楚已经爱上了这,一草一木都让他动情,不仅是有兄长在这,它更是一个家族的灵魂所在。他现在知道他的二叔公为什么不肯随爷爷去台湾,因为他舍不下生养他的土地,他的亲人,他把亲情看得很重,很重。他一生不求物质,育人无数,钱财散尽,一生清贫。有的是每年一批批学子的探望敬仰。

绿梅方丈为荷儿的大婚画了一幅梅雪图,题为《梅之恋雪》,是梅与雪的精魂之作,千树之梅,万千之雪,梅香雪白,它们由远古缠绵至今世,那份香冷艳丽令汉楚久久不舍掩卷,在卷前长立了一天。他越来越感觉自己太庸俗,太不认真,他不该不专情,他不该,他有太多的不该,因为他对爱情的不负责任,他没能享受到这份优美惊世的爱情,他越来越觉得自己错了,但他已回不了头,他无法再抛下她们中任何一个。当夜之神再次降临,他对一直陪在他身旁的李小维说:“你还有机会,你有足够的时间去计划自己这份绝世之爱情,千万别游戏爱情。”

“是。”李小维深深被画感动,他从来没有感觉到梅雪有如此震撼人心,撩人心魄的魅力,她们可以赋予人世如此深意的人性情感,他在巴黎观画无数,从来没见过这样一幅精美骇世之作。

汉楚掩卷收藏好。

初三,早斋刚过,汉楚一行准备下山。一笑大师千里赶上山,他也有一幅画送荷儿作贺礼。汉禹展开,是幅《飞雪迎梅》,画面飞雪潇洒,梅豪情舒放,有梅雪两相宜,一任情怀纵的超脱之态。汉禹不由笑:“到底是一笑大师,超尘不凡,毫无扭妮之态。”

一笑笑:“小一点是性情开朗之人,卢枫也是豪爽浪漫,这飞雪迎梅正合他们新婚之景。”

“谢大师赠画,我权代小妹谢过。”

“不用客气,我也不阻你们下山,我自与大师小叙。”

汉楚六人下山,中午前赶到李家堡。天泽领着沈苏李三家的年轻女眷和老人已到多时,准备开饭,吃完上山。天泽见他们姗姗来迟玩笑:“敬佛之情意犹未尽吗?”

“千里迢迢相访,匆匆两日自是有不舍之情。”汉楚却是认真对答,毫无轻佻之语,这倒是惊了天泽,以为看错了人,听错了话,汉楚几时改性了。他上前摸摸汉楚头又摸摸自己的,不见有发热现象。汉楚一把推开他;“摸什么,我没发烧,不过是有点悟了,再过几年我就不敢近女色,专近贤朋了。”

汉楚一句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他三位娇妻免不了娇嗔,拧了他的耳朵,他不得不求饶,恢复本性哄娇妻开心。

荷儿依如跳脱的兔子,她在外面忙得不得了,她忙着放爆竹,院子里是一片“噼哩啪啦”的爆炸声,不停地听到她尖刺的叫声和纵情的笑声。她在外面放完爆竹又跑到里面,在汉楚的脚下摔响一个扔爆,吓得汉楚一跳三尺高,回头望,荷儿已是笑得前仰后合,娇喘不已。汉楚瞪她:“你想吓死我!?”

“胆小鬼。”她撇撇嘴。

“都要做新娘了,还玩这玩意?你是不是想学蒋总裁大婚日上街捡爆竹,把卢枫晾在洞房?”

她纵声大笑,其他人也是大笑。荷儿扔了爆竹笑:“那我们去村子外玩,反正也没这么早开饭。”她拉起汉楚,直往村西口的大晒场下的河塘。

“你来这做什么?想下去游泳?”

“这儿清静,水很静,很平,那边是丛竹,有很多小鸟藏在里面,我们打惊它们,让它们飞出来。”

汉楚想想依她言,向竹丛扔出几块石子,只听“蓬”地声一群鸟惊吓地飞出,不知投向何处。

荷儿笑:“我们就将像这鸟儿一样,过完年就这样各自飞了,不知何时能见面。”

“荷儿你怎么了,好好的说这样的话?我们年年都会见面相聚,我们的亲情是剪不断的。”他说着揽过她:“你是不是舍不得姑妈,伤心?”

“有点,现在想想,我当初真不该任性,应该多陪她一点。”她往水里打水漂:“这个世界真的有很多东西是说不清的,要离开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可一切已回不转头。”

“你真是个傻丫头,女孩子大了总是要出嫁的,你想姑妈就把姑妈接过漠北住些时又有什么?”

“但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她说着又是笑下:“你说是不是每个女人出嫁都有这种心情,否则中国的古俗哪会有哭嫁这一习俗?你说那天妈妈会如传说的那般哭嫁吗?”

“会。”

“生女孩子真不好。”

“荷儿你不要说这些伤心的话,你再说我就不要你嫁了,嫁得这么辛苦,何苦?”

“我只是说说而已,感慨古人真言。”

“现在想过了,我不准你再想了。”

她风轻云淡般笑:“没事了,这就叫凤还巢,你看有几只鸟飞回来了。”

“是,鸟儿也是恋巢的,它不会不归自己的巢。我们回去吧,他们该找我们。”

她点头,返身。天泽找来,他想去拉荷儿,荷儿却是避开笑:“你找来做什么?你一个小小的李家堡还能把我们俩个大活人弄丢?我们不过出来说说闲话,可以开饭了吗?”

“嗯。”天泽望眼汉楚。

汉楚笑下:“我们随便聊聊,下午就看你小李飞剑对卢枫的弹指。”

天泽微笑:“我不用飞剑,只用弹弓,我们都用弹弓,享受一下儿童时的乐趣。”

汉楚笑:“亏你还想到我不会。寻找童真真是不错。”

“我呢?我也是要的。”荷儿叫嚷。

“他不就是专门想着讨你开心才请大家来这乐一乐的。”汉楚笑:“我不过沾你一点光,白欢喜一下。”

“如果是这样,你确应该谢我,那你要再多送点才好。”

“再多,卢枫家就装不下了,反贪局的就该找你公公核算财产来源。”

荷儿哦声笑得厉害。一时他们回到李宅,就餐。因为都想着围猎,都快快地吞下几口饭,味也没辨出什么就个个放了筷,搁了碗。女眷们最是兴奋,呼啦地跟在天泽后面上了山,个个似女猎人似的穿着运动装,个个精神,可谓飒爽英姿,一副巾帼不让须眉之态。上山她们一点不感觉累,嘻嘻哈哈,笑嚷不断,可没哪个男人阻止她们,他们不在乎她们会惊走猎物,他们只求她们开心畅怀,打猎也许并不是主要目的,但是无论他们如何想,到黑夜降落,他们的收获还是着实不少,野兔,野鸡,小鸟总够大家分享。荷儿打了一下午也有收获,她打着两只小鸟,她说够她自己吃。他们满载而回,雪地被他们踩得“嚓嚓”响。

一回李宅,个个摩拳擦掌将烧烤的工具整出来,将猎物处理干净,就像模像样的烧烤起来,不久香味就溢满李宅。几位老人坐在他们中间,感受浓浓子孙情,浩叹不已。天泽取来珍藏的乡下米酒,香味,绵厚纯浓,不比其它酒酿,味美独特。一刻烤味熟了,他们先敬了几位老人,男人女人都满上酒,痛快地吃起来,喝起来,笑声,嚷叫声充斥李宅。天泽就着酒兴慷慨挥笔,为卢枫和荷儿婚事题书一副: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笔力苍劲豪迈,圆润。引几位老人赞许不已。他们也就着兴致各书字画相赠。全都是当年二三十时年代的风流俊俏的才子雅士,世事苍桑,他们把乌发留在了遥远的过去,而精神传给了子孙,他们没有遗憾。子夜时分,老人们休息去了。年轻的男女继续寻欢。快天明,年轻的男女们都醉得东倒西歪,这儿一个,那一团。

日上三杆时分,卢枫最先醒过来,腿有点酸麻,他想动一下,身子却被压着,他睁开眼,荷儿软软地倒在怀里,香梦沉酣。他亲昵地亲吻她的脸颊,闭上眼又睡,他不想就此醒来起身离开,他要荷儿好好地睡在他怀里,还有两天,他们就可以洞房花烛夜,没有比这更让他兴奋,想了多少年,他终于可以真真实实的拥有她,他想的甜蜜,被醒来的汉楚瞧见,起来踢了他一脚骂声臭美。接着九隆、汉禹,李小维都相继醒来,都伸着懒腰叫痛快过瘾。天泽闻声也醒来,他想舒展身站起,可肩头被丽缇靠着,腿被霓裳枕着,都做着甜美的梦。他微笑下,挪开丽缇,搬走霓裳,站起身,活动筋骨,放眼其他女眷,俱是美梦不肯醒状。卢枫这时已坐起身,低头凝视怀里的荷儿。天泽上前招呼他,开他玩笑。他不以为然地回笑,没动身子。九隆和汉楚几个已婚男士各为妻子盖上衣随她睡,难得她如此尽性。他们走出屋,迎接他们的是艳丽的太阳,这是个好天,大晴天。他们一起回味了昨晚一遍,说了一些鸡毛蒜皮的笑话,女眷们也就都醒了,跑出户外,个个惊喜赞叹。接着进去打扫战场,风卷残云般一下搞定。女人的手脚就是麻利,她们分工有序,不推委。

下午四时许,荷儿要卢枫陪她和古嘉蕙上灵山,香君她们听也要跟了去,这样汉楚他们又再次上灵山,初五一早又赶下灵山。初六就是荷儿、卢枫的大婚。他们赶得什么似的,可心理都特别的畅快兴奋。这两天的太阳又出奇的好,照得人暖洋洋。

卢沈两府布置的都是七七八八只等新人拜天地。就了了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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