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大长老接到宫主的传讯,匆匆赶来,三长老曲曼玉指在雪夫子和鬼翼猿身上一点,对于他们的身体情况就已经了然,道:“看来是经历了一场大战,即使辅以玄药,只怕也要休养半年左右。”
章池点点头,道:“没有伤到根基就好,假以时日就能恢复,三长老,夫子和阿鬼他们就交给你照顾了,务必恢复如初,只是连夫子也受伤了,没人去找那降冰姿叶,心宁的伤势怕是难以恢复了。”
言罢,章池不禁长出一口气,米心宁和董平凡是门中最有希望突破到天级之上的两人,平白折损其中之一,章池说不出的心痛。
“阿鬼在昏迷前好像提到了降冰姿叶,难不成他们已经找到了?”大长老过雨铭在一旁提了一嘴。“还有个叫张小白的,说要救他,也不知道是谁。”
“张小白?”邹天衍眉毛一挑,接过话茬道:“说起这张小白你们都见过,先前去将军岗遗迹中的几个弟子,其中就有他,当初还接过奖赏呢。”
邹天衍这么一提,几位长老心中也都有了印象,只听邹天衍继续说道:“夫子他一早就很看好这个张小白,说和年轻时的他很像,还说想收他做弟子,不过当初也是闲聊聊了这么一句。”
章池点点头,道:“这么说来我也记起来了,当初去将军岗墓葬中,还是雪夫子和我推荐的张小白。”
这时七长老董平凡从殿外急急忙忙赶了进来,身为管理平天宫内外门弟子的长老,他也有许多杂务要忙,刚刚走进大殿,就听到几人聊起了张小白。
董平凡道:“当初二长老刚出发的时候,给我传讯了,说要借这个机会,将张小白带出去历练一番。”
几位长老眉头一挑,心道雪夫子这是要将张小白当做自己的亲传弟子来教导啊,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张小白已经拜雪夫子为师了。
邹天衍托着下巴分析道:“这么说几人应该已经找到了降冰姿叶,只是途中遇到了敌人,故而将降冰姿叶托付给了张小白,让张小白先走。”
“这算什么事,把东西随意托付给一个黄级弟子,现在二长老都回来了,降冰姿叶却下落不明,早知如此,夫子他当初还不如把降冰姿叶藏在自己身上。”说话的是分管勤功堂的五长老,莫奈里。
宫主摆摆手道:“也不能这么说,夫子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阿鬼也陷入了昏迷,只怕遇到的敌人也不是等闲之辈,战斗发生,生死不由己,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夫子他将降冰姿叶交给那张小白,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宫主说的是。”莫奈里撇撇嘴不再说话。
大长老开口说道:“既然降冰姿叶可能在张小白身上,咱们就加派人马在坤域和震域的交界处搜寻,不论是降冰姿叶,还是弟子的性命,我们都不能置之不理。”
章池面带笑意道:“是这个道理。”
随后,一道命令传下,勤功堂多了一项任务,便是搜寻坤域和震域的边界,将一名叫张小白的弟子带回平天宫,积分奖励颇为丰厚,许多玄级玄师接下任务纷纷御剑出发。
倒并不是章池不愿意派人进入坤域寻找张小白,实在是坤域和震域本就势不两立,派弟子过去,不过是给玉溪龙岗的人送口粮罢了。
再说回张小白。
经历了三五天的修养,张小白总算能够靠着拐杖亦趋亦步的行走,尽管小腹依旧火辣辣的痛,但也并非不能忍受。
赵天牛常常出去打猎,也会受点外伤,故而对于治疗外伤方面,也是一把好手,在他的照料下,张小白的身子好得飞快,见到张小白杵着拐杖走出房间,在院子里劈柴的赵天牛爽朗一笑,道:“你小子身子骨还不错,这才几天就能下地了。”
“还痛着呢,这不是在房间里呆的烦了,出来走走。”张小白笑道。
“得,活动活动也好。”赵天牛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转头对着在外面嬉戏的赵晓牛喊道:“晓牛,赶紧回来,陪你小白哥哥出去走走。”
张小白连连拒绝道:“不用了。”
可这时赵晓牛就已经冲了进来,他的性格随他爹,同样爽朗外向,扶着张小白的手道:“小白哥哥,我带你去逛逛我们村子,我们村子可大。”
“好。”张小白摸摸赵晓牛的脑袋,跟着他向院子外面走去。
小孩子围着张小白绕圈,村子里的人好奇的走出来看着张小白,对于他并在冰块里,身受重伤却依旧活了下来,乡亲们都是十分惊奇,不时有两个老奶奶出来,拿着一捧吃的塞到张小白手上。
意思是受伤了,要好好补补身子。
张小白也被这里淳朴的民风感染到,几天下来抑郁的情绪都挥散开来,当然,对于这些邻里乡亲的好意,他都是拒绝的,不是不想要,他一只手被烧伤还没恢复,另一只手杵着拐杖,想拿也拿不了。
赵晓牛蹦蹦跳跳的领着张小白逛村庄。
“这儿是集市咱们去看看,这儿是打铁铺咱们去看看,这儿是李婶儿家的猪圈咱们去看看,这是咱们这儿的神庙,等等,咱们去其他地方吧。”
“神庙怎么不看了呀。”张小白好奇地问道。
“哎哟,不看了不看了,咱们去村口,那里养着好些大马,我保准你没看过。”赵晓牛仿佛有些害怕神庙,非要拉着张小白往其他地方去。
张小白反倒是被赵晓牛异样的表现给吸引了,他探头望向神庙,只见这个庙宇已经残破不堪,地上具是散落的稻草,供奉的神像黯淡无光,红色的绢布也积满了灰尘,显然已经废弃了很久。
“看上去也没什么啊,难不成这里闹鬼。”张小白开玩笑道。“那是什么?”
只见土地庙里有一个稻草垛,草垛里分明躺着一个人,看身形还是个孩子,蜷缩在一起,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别看了,这可比闹鬼吓人多了。”赵晓牛表情夸张的说道。
“胡说什么。”张小白拍拍赵晓牛的肩膀道。“别怕,我在呢。”
“谁再也没用,小白哥哥,你可千万别靠近那个人,否则你会倒大霉的。”赵晓牛摇摇头说道,见张小白还要走进神庙里,赵晓牛连忙跑开,远远地喊道:“小白哥哥你小心,我回去叫我爹。”
张小白苦笑地看着远去的赵晓牛,心想他未免也太过危言耸听了。
随后他杵着拐杖,慢慢走进了庙里,草垛中果然躺着一个人,看身形,可能比张小白还要小上几岁,他身上盖着一块破旧的棉布,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稻草。
寒风轻而易举的从棉布的破口处灌入,看的张小白都打了个寒颤。
他的面庞被油腻的长发挡住,不知怎地,张小白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当初自己,也是和姐姐一路行乞,风餐露宿,依靠一块破旧的棉布御寒。
不由自主的,他竟有些同情起眼前这个孩子。
“你...饿么。”沉默许久,张小白只问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