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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嬴政在天牢待了许久，和赵高有一搭沒一搭的说了很多话。虽然赵高一直沒开口，但他觉得只要能抱着昭昭，这便足够了。
他是把赵高哄睡着以后才离开的，那时的他温柔的如同另一个李斯一般。
“扶苏，你这是什么意思！”阿房女虚弱却不减怒意的声音从帘帐后传來。
扶苏看着跪在脚下的宫女淡淡说道：“娘娘多虑了，本宫既然要彻查此案，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
听到这句话跪着的宫女身子轻轻一抖，扶苏看在眼中却并不发话。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说本宫也是有嫌疑的？咳咳……”阿房女的身子似乎还沒从小产中恢复过來，不停地轻咳着。
“本宫自有主张。”扶苏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何况娘娘有沒有嫌疑，怕是娘娘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你……”果然，阿房女的声音弱了不少，好一会才又说道：“媚姬不是已经指证赵大人了吗？还查什么？”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扶苏忽然开口说道。
帘帐后的阿房女似乎愣了一下，随后才说道：“人都会变的，你也变了。”
不远处的胡亥见到扶苏一行人从阿房女的寝宫出來后眉尖微挑，嘴角带了抹轻蔑的笑容迎上前去。
“皇兄怎么查到阿房娘娘身上來了？”
扶苏神色淡淡，举止从容的说道：“父皇说要查个清楚，那么自然是一个嫌疑人都不能放过的。”
胡亥的面色不变，轻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祝皇兄好运了，早些日子把无辜的赵大人放出來吧。”
“若赵大人是无辜的，本宫定会还她清白。”扶苏四两拨千斤的答道。
胡亥显然也懒得和扶苏打太极，冷冷的扫了那个小宫女一眼后便转身离开。
扶苏看着胡亥离去的身影轻轻摇摇头，难道就是因为身在皇家，所以本该天真无邪的胡亥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吗？
“太子殿下。”身后的小太监轻轻叫了声。
扶苏回过神來说道：“无事，走吧。”
昏暗的大牢中，唯有扶苏白衣一尘不染的端坐在上方饮茶。
“你可认得赵大人？”如仙一般的倾城容颜淡淡开口。
小宫女很快从被美色吸引的痴迷中醒过來，低下头诺诺的说道：“奴婢不认得。”
扶苏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回答，轻轻的扣了扣桌子，又问道：“媚姬娘娘呢？”
这下小宫女的脸上表情终于有了些起伏，低声说道：“奴婢只见过媚姬娘娘一次。”
“何时？”
“在阿房娘娘小产前一天，媚姬娘娘送來了一盆鲜花，说是陛下赏赐给她的，如今送來给阿房娘娘冲冲喜。”小宫女斟酌着说道，似乎是背课文一般说出了这些话。
“你知道说错了话会有什么样的惩罚吗？”扶苏忽然转移了话題，笑着说道。仿佛在和她唠家常一般。
果然，小宫女的面色有些变了，随后低下头说道：“奴婢不知。”
“呵。”扶苏轻笑了下，不再继续这个话題。随后说道：“那盆花你放在了哪里？”
“奴婢把它放在了内殿，因为媚姬娘娘嘱咐说这花香是安神的，需放在内殿。”
“你亲手放的？”
“是，奴婢亲手放的。”
“那你就是凶手咯。”扶苏淡淡的说道，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浅笑。
小宫女在听到这句话诧异的跪在地上说道：“殿下冤枉啊，奴婢只是……”
“既然是你亲手放的，那么谋害皇子这件事便少不了你的干系。唔，让我想想，这条罪该怎么判呢？”扶苏做出一副正在思考的样子。
“哦，想來是该诛九族的吧！”
小宫女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跪在一边说道：“殿下莫要吓奴婢。”
“你以为本宫会吓你？”扶苏笑着问道。
小宫女低下头不再说话，双手紧紧的揪着衣裙。
扶苏看了看她后不说话，起身离开，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把她带到天牢吧。”
说完便准备离开，身后的小宫女却忽然跪下來说道：“殿下，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想去天牢啊……”
扶苏的脚步不曾停顿，只是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你若是不敢进去，为何要污蔑赵大人使她进去呢？”
走出牢房外扶苏揉了揉太阳穴，看到李斯站在一旁等着他。
“你來这里干嘛？”
“我想來看看昭昭。”李斯的眼睛布满血丝，似乎许久沒有好好休息过了。
扶苏看着他叹了口气，随后说道：“我不是说了吗？她现在沒事，你不用着急。”
“殿下，你不知道。”李斯打断扶苏的话说道：“我知道你不会让她受委屈，可我怕她会自己委屈自己，她那样的人，唉。”
李斯担忧的神情让扶苏愣了一下，似乎几年前自己也曾为了那个如今高高在上的女人烦恼过，只是如今自己都放下了。
破云之后，方能云淡风轻。
“罢了。”扶苏妥协般的说道：“跟本宫走吧。”
李斯笑了一下，从寒冰手中接过食盒走了过去。
天牢中一如既往的阴暗潮湿，赵高的梦却很是安逸，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昭昭。”李斯声音放得很轻，生怕一不小心惊醒了那个睡梦中的女子。
“她倒是睡的安逸。”扶苏轻笑着说。这个女人似乎从进來到现在都不曾大吵大闹过，一直很安静，仿佛受了伤的不是她。
李斯坐在赵高身侧，替她掩了掩被子，柔声说道：“她啊，或许别的不怎么好，但是接受能力挺强的。别看她现在挺乖的，她啊，一定已经很久沒有好好休息过了。”
扶苏看着李斯的温柔举动，眉尖有一瞬间的担忧。
“对了，你查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把昭昭接出去，这里环境太恶劣了，不适合养伤，万一她再出什么事……”
李斯连环炮般的说了一大堆问題，扶苏轻笑出声：“我以前怎么沒发现你这么体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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