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虽然慌张,但还是阻挡在库门前,在她看来,这个没权没势没爹没娘的长房小姐,就算是起疑心了又能怎么样呢,自己就是不交出钥匙,她还能如何,去盘问府中其他奴仆找寻蛛丝马迹?这府中的个个都是人精,奴婢们之间也是互相包庇着,更何况这还是上面主子的意思,有哪个不长眼的会跟她说实话。
想到这,老婆子更加有恃无恐,她挡在李瑾书身前的手都往上抬了抬道:“二小姐,真的没有钥匙,您还是请回吧。”
李瑾书看着那门上的锁,扬声道:“来呀,给我砸开!”
李瑾书的这个反应完全在老婆子的意料之外,她觉得,作为一个府中的小姐,会保持着作为小姐一贯的行事作风,那就是说嚷几句,顶多气急跺脚离开,再不过就是娇柔一点的哭哭啼啼,想办法得到老夫人或是二夫人的欢心,再周折曲线的要回自己的物件。
可没曾想,这二小姐哪样都不做,上来直接就要砸开门锁,这哪里是小姐的行事作风,市井山野中的村姑才会如此横冲直撞的行事。
不能让她进去看到里面,老婆子真的有些慌了,她堵在仓房门口大声叫着:“二小姐,您不能这样!这里是李家的仓房,您这样直接闯进去,是不行的!”
老婆子在心里祈祷着,在外面的小厮或是丫鬟,听到她的喊声赶紧去通知二夫人,否则一旦二小姐真的打开了仓房,不管怎么样,都会牵涉到自己受罚,弄不好还要被卖出府。
想到这老婆子更加慌了,她用身子堵在门前,心里想着若二夫人不来,坚决不让开,李瑾书一个柔弱的府中小姐,还能如村姑一般动手不成。
老婆子刚想到这儿,忽然巨大的疼痛从脚趾处袭来。
李瑾书拿开狠狠跺在婆子脚趾上的脚,看着婆子因为疼痛不自觉的蹲下身,用手捂着脚趾缩成一团,她顺势抬起腿,向着婆子的侧身一蹬,婆子“啊”的一声失去了平衡,向旁边滚去。
李瑾书向绿萼一挥手:“砸开!”
“是!小姐!”绿萼麻利的捡起院根下的一块大石头,上前咣咣咣的砸起来。
没砸几下,锁开了。
砸锁的声音将周围的小厮丫鬟都吸引了过来,大家远远的偷偷围着看。
李瑾书推开仓房门,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货架,货架很多,可是东西却很少,只有零星几件物品还摆在架子上。
绿萼一看傻眼了,她急急的跑到最里面,四处寻找着,再跑出来质问婆子:“东西呢?东西呢!我们小姐的东西呢?!”
婆子滚在一旁的地上,听了绿萼的问话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绿萼急的又进了仓房看了一圈,仍然是那几个零星物件,她又急又气的跺脚道:“当时我是亲眼看见那一车的东西送进来的,如今怎么就剩这几件了?东西都去哪了?”
她见婆子还是不说话,急的去拽她的衣领:“你说呀,东西呢?”
“好了绿萼。”李瑾书道,她制止了绿萼的质问,反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咱们等着正主来吧。”
没过多一会儿,只见二夫人身边吴妈妈从外面急急的往仓房这边走,走的近了,看见敞开的仓房门,以及一旁跪着的老婆子,脸色变了赶紧上前,对李瑾书道:“二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这婆子惹您生了气?等下奴婢回禀了二夫人狠狠责罚她。小姐,二夫人让您过去呢,小姐这就跟奴婢去二夫人院子吧。”
李瑾书坐在椅子上稳稳当当的道:“吴妈妈,帮我回去跟二夫人说一声,就说家里出了贼,我这东西无故丢失,还烦请二夫人过来一下。”
吴妈妈道:“二小姐,夫人正是听说了这事,才让我过来请您过去的,夫人那自有决断,绝不会姑息纵容,请小姐跟奴婢过去吧。”
李瑾书看了眼围在周围探头看着的丫鬟小厮,慢悠悠的道:“吴妈妈,这家里遭了贼,这么多的东西丢了可是大事,今日丢的是我的东西,明日丢的就是李府的东西,再过几日兴许连强盗都能自由进出李府了。这样的大事,我觉得还是将二夫人请过来为好,来看看现场,来审审奴婢,查问清楚,也给大家一个交代。”
“吴妈妈口口声声说让我过去,这也没什么,等晚一些我去二房院子给二夫人请晚完就是,但是二夫人这时候不过来,我觉得就有些不妥当了,身为李家的掌事主母,家里遭了贼,二夫人一定是心急如焚,想必是还不清楚先下的具体情况,才会想让我过去问问清楚。”
“但是衙门断案都讲究个公开公正勘验现场,这么大批东西丢失没准就是家贼,我看吴妈妈还是赶快把这里的情况回禀了二夫人,让二夫人知晓后再做决定,否则耽误了抓贼,影响了李家的声誉,影响了二夫人制家的威名,吴妈妈你可担的起呀?”
吴妈妈心里暗骂道,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小蹄子!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这般能说会道。她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将李瑾书从这众人眼下拽到二夫人的院子里,只要人进了二夫人的院子,那还不是由二夫人说的算,到时候也不怕她闹,闹也闹不过天去,顶多到时候找一个替罪羊,给她消消气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