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卿一行还并不知道,此刻暗中正有人悄悄的跟着他们,也同样来到了人来人往的小二楼跟前。
几个人只是在看到里面琳琅满目的字画古董之后,便欣然走了进去。
尤其是沈宴卿,几乎为了保全顾蓦颜面,又满足侯教授的喜好煞费苦心。
毕竟恩师如再造父母!
沈宴卿并不想让顾蓦没脸,也不希望侯教授对自己产生任何不满。
六十岁的人了,还能有几次大寿?
如果一幅字画就能让侯老师笑颜展露,沈宴卿觉得倒也值得了。
吴雪瑶自然也同沈宴卿保持着一样的想法。所谓尊师重道,投其所好嘛!不就是这么回事?
三人就这样紧盯着满室挂着的字画一边惊叹,一边走了进去,里面很快就有人认出了沈宴卿,并引着他们去了二楼的唐朝真迹、高仿室观赏。
沈宴卿自然乐得省下了寻找的时间。说真话,她又不是什么古董行家,如果没有罗司机跟着,还真的很难辨真假!
罗司机别看咋眼像粗人,但是好歹曾经在亲戚的古董店干过几年跑腿拉货的,期间也没少学鉴别这些东西的技巧。
沈宴卿就这样一路跟吴雪瑶讨论着,一边看,一边评头论足,直到最里面一间的时候,才忽然顿住脚,才想问罗司机挂在墙面最右边的那副泼墨山水鸟鸣图如何,就发现身边吴雪瑶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儿。于是沈宴卿悄悄拉了拉吴雪瑶袖口:“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边问,沈宴卿一边递给她一瓶水。
吴雪瑶看见那瓶水,还有满墙超过千万的字画价格,简直不能再抖擞!
眼瞧着那边介绍字画的行家就要过来了,于是吴雪瑶赶紧拉了拉沈宴卿袖管:“宴卿!我看还是算了!这价格简直不要太吓人……”一边瞄着四周,吴雪瑶一边轻颤着腿儿。
沈宴卿看到她喵的那些字画的价位时,也是微微蹙眉。完全没想到唐朝真迹这么值钱。虽然那边的只有几幅被悉心的表了起来,看样子是要拍卖……然而,却已然超出了他们的预算。
不过,这倒也怪沈宴卿没有提前查清楚,现在看着朝这边走来的店内行家倒是有几分尴尬了!
沈宴卿只好回头看了眼罗司机。
罗司机一边看着那几幅真迹直点头,一边笑着回了沈宴卿:“那几幅价位兴许没要幌子!”当然,如果在鉴定之后确实真迹的话!
沈宴卿不由也额头冒汗,只觉得自己要是真买了真迹回去,顾蓦倒不会说什么,倒是侯教授,恐怕是一定不会收的了,还会很生气……想想往日侯教授慈蔼简朴的面容与装束,人又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何况不过就是他们小辈送个礼,意在“礼轻情意重”!沈宴卿虽然没想过如吴雪瑶计划那般只送万元以内的,可是预算却也没超过五十万!
想必再多,估摸侯教授也要拒收的,她买了简直没意义!
不免慨叹一声,觉得自己今天算是白跑一趟了,还要另寻礼物。沈宴卿将想拉了吴雪瑶先离开古董街再说,没想到吴妹纸却不争气的曲了眉眼:“这里有没有厕所啊?”
沈宴卿:“……”险些笑出声来,直到眼瞧着那边的行家已经只隔了两个柜台,于是便示意罗司机带她去厕所,自己则在这边等着他们。
罗司机起先还有几分顾虑,可是在看到不远处的几名黑衣人之后,便也舒展眉眼,对着吴雪瑶招了招手。
——
沈宴卿就这样目送着两人去了卫生间方向,自己则对着行家摆了摆手,然后独自绕着几个柜台看了起来。
虽然唐代真迹的泼墨字画是贵了些,但是还是有一些符合自己心仪价位的古墨砚台玉雕品!
沈宴卿在偌大的展览室内倒也看得津津有味,以至于连周遭开始缓慢多起来的人潮都没有发现。
忽然,就在她走到接近出口的位置时,一群人竟然同时走进了这间唐代真迹、高仿展览室内。
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几乎有一瞬间,将就近跟随着沈宴卿的几名黑衣人给挤散。
沈宴卿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那些尾随自己的人,只当多了一波看客,还自动往外挪了挪身子,让警卫进去管理秩序。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另一头的入口处也悄然走进了一个人,头上罩着于沈宴卿身上披肩同样色泽的围巾,进了室内之后,便直接往沈宴卿相反的出口方向跑去。
只从背影与着装上看,竟与沈宴卿无二……
那几名堪堪被挤散的黑衣人见“沈宴卿”竟然莫名朝古玩店外面跑去,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赶忙朝那个方向追去。
——
同时,沈宴卿也同样看到了在廊道尽头的楼梯前,两名类似吴雪瑶与罗司机的人正背对着她站在那里,被人潮挤来挤去,所以两人一时走不过来。
沈宴卿笑笑,便主动走了过去。口中还开心的唤了一声:“雪瑶,罗叔!我在这儿!”
只不过,就在沈宴卿朝那边走过去不远,人流却忽然间出现了一个断口。廊道上的展示灯蓦然暗了一瞬,沈宴卿前脚才刚刚落地,当感觉到背后有人忽然靠近的时候,她想回头,口鼻却已然被人从后面捂了起来。
紧接着一股药味冲入口鼻,身体一阵麻软,沈宴卿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沈宴卿再次清醒过来,睁开双眼的时候,却俨然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在古玩字画行内,甚至有可能已经不在古董街。
室内几乎一片漆黑,只从充斥着一股霉味的空间右上方,一处小小的铁窗缝隙中,才堪堪射入了一丝光线可以看出,这里大概是一间废弃很久的仓库,而且还是白天!
而她所处的地方只是一个灰尘堆积如山的纸壳堆。
周围阴森干冷,哪里还有吴雪瑶跟罗司机的身影?
“唔……”沈宴卿本想开口求救,却发现嘴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堵住了,就连双手双脚也被人捆绑了起来,几乎毫无自由可言。
当下眼神有些发直。
眼瞳轻晃间,侧耳倾听,门外断断续续地传来了一阵争吵声:“你……么?人是我抓……的,凭什么只能你得到好处?”
由于门外的声音逐渐拔高,所以沈宴卿侧躺在纸壳堆上,倒也能陆陆续续听到了全音。
只是,让她感觉到意外的是,那个尖锐的女音居然如此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