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长云忍到中午的时候总算忍不住了,咬咬牙问道:“岁岁,你就没点表示吗?”
正是午时吃饭的时候,时岁正捧着一个果子啃得正欢,听到这句话之后愣了愣,随即将手中啃了两口的果子递到楼长云嘴边。
时岁的脸上微微泛着红,这段时间楼长云总喜欢腻着他,先不说两人已经同床共枕这种私事,就连有时走到外面,楼长云也喜欢凑近来,动不动就要摸摸这里捏捏那里,久而久之,时岁也习惯了,但是要他主动还是极少数的,不过……
时岁也是很喜欢的。
时岁一递来果子,楼长云就下意识的张嘴咬了一口,在嘴里嚼了两下又反应过来,虽然时岁主动给他喂吃的他很高兴,可是现在更重要的是时岁到底有没有答应他啊!!!
楼长云挠心抓肺,可是他面上又不曾表露分毫,一旁的时岁也只以为今天的楼长云有些不对劲,所以朝他软软的一笑。这一笑可不得了,这个笑容中毕竟包含着时岁想要楼长云开心的成分,所以楼长云就误会了,误会成时岁不答应他所以才在笑容中带着这般的意味。
明明、明明昨晚上做的梦不是挺好的吗?梦里的那个人……楼长云猛地一顿,貌似还有一句俗语是“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所以他现在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然后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所以就……被拒绝了?
不对,楼长云立马否决这个猜测,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岁岁不可能不答应他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在远方扑腾回来踩饭点的点颜进了正在苦思冥想的楼长云的视线,点颜刚跑回来,莫名的觉得身上一凉,还不待她扫视出“危险”在哪里,后颈肉就被人提了起来。
楼长云提着正在扑腾的点颜准备走远一点。
时岁望着一人一狐不解,“长云哥哥,你要带点颜去哪儿啊?”
点颜见时岁要来帮它,当即就不挣扎了,只拿着一双朦胧的泪眼看着时岁,好不可怜。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许多的妖丹,点颜虽然不长个,修为也没有提升,但是灵智似乎又开了许多,至少现在还知道用泪水来伪装了。
不过这次点颜的计策显然是用错了,若是平常闹出一点小毛病,时岁心疼一下,那非但不会挨打,反而还有多得几块肉吃,但是今日楼长云不顾时岁心疼的眼神,径直往点颜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对时岁解释道:“这丫头越来越皮了,我得好好教训教训它一番。”
时岁想想也确实是,前几日还一宿未归,大清早的回来后身上带着别的火云狐的味道,这毛还没长齐,就知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了,于是时岁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不过还是补了句要他们早去早回。
楼长云提着点颜避开人多的地方,躲到一颗百年大树后,恶狠狠地开口:“你是不是把我放在岁岁枕边的玉佩给叼走了?啊?!”一边说一边拍点颜的头,拍的点颜“呜吱”乱叫,简直可怜到不行。
于是楼长云拍了几下头后,换成了拍屁股,手劲也稍稍放缓了些,但是该打的还是得打!毕竟犯了错就得要打才能长记性,楼长云虽然是问句但是其实心底已经认定了就是点颜叼走的,毕竟能进他们帐篷的,除了他和时岁就只有点颜这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了。
楼长云从衣袖中掏出一块和送给时岁那一块明显是一对的玉佩出来,在点颜的眼前晃了晃,“就是这块玉佩,你还记得吧,快去给我找回来!”
要不是现在是在军队中,先别说朝廷威严不可侵犯之外,就凭这军队里还有几位修为比他还高,楼长云就不能展开神识,不然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哪怕大家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同泽,也会分分钟被人出手教训一顿,所以楼长云只能让“罪魁祸首”点颜去叼回来。
点颜看着这块玉佩有点眼熟,对着阳光好好的左看右看了一番后,想起了是在哪里看过了,它今早上是起得最早的,早上一起来就看见了这块玉佩就在它的鼻子前方。
因为点颜知道床上的所有东西,除了是它的,或者是两位主子说要它去拿的,否则就千万不要碰的行事准则,所以就叼着给放到了一个稳妥的地方。至于这个稳妥的地方,点颜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它之前从未见过这个,所以这枚玉佩之前一定是藏起来的,但是现在突然出现在了它的眼前,会不会是它睡觉时无意中翻出来的……
所以时岁当时趴在床上盯着这枚玉佩想了许久,最后翻起床褥的一角,给塞了进去。
为了能够尽快逃离楼长云的五指山一样的巴掌,点颜管不了那么多,当即就吱吱呜呜点头,示意自己知道在哪儿,果然楼长云一松手,点颜就朝着目的地疾奔而去,从床褥下将那枚玉佩给叼了出来。
于是点颜的这个藏玉佩的罪名就坐实了,后来还是点颜能开口说人话的时候,才能为自己委屈的辩解两句,但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还有谁会信它?
说远了,再说这楼长云拿回了玉佩后,想着之前也打够了,就狠狠地瞪了一眼点颜后,将玉佩好生妥当的放进袖口,掀开帘子走到时岁身边。
抓耳挠腮的等到时岁吃完午饭,便迫不及待的拉着时岁往营地外奔去,等到大家伙都吃完了午饭,军队就要拔营,所以没很多时间留给楼长云。
待跑了一阵后,远远地看能听到营地里传来的声音,但是又没有人来,这里显然是极为适合的。
楼长云牵着时岁的手舍不得松开,但是定情的信物——玉佩还在袖中,这不是一只手能做到的事,于是在时岁的手腕上摩挲几下后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开。
时岁跟着楼长云跑了这一阵,虽然全程都是楼长云用玄力拖着他的,他根本没费什么力气,但是突然被拉走,时岁还是有点惊魂未定的,于是待缓过神来后,疑惑道:“长云,你这是做什么啊?马上就要……”
时岁后面的话说不出口了,因为楼长云已经捧着一枚玉佩递到了他的眼前。
林间微风吹拂,阳光透过枝叶投下细碎的斑驳光影,正随着风儿一摇一晃。不远处的花儿开的正好,飘飘荡荡的将花香送到两人的鼻尖,清淡怡人。
楼长云低着头,发丝垂下,但通红的耳尖却未能遮掩,明晃晃的显露于人前。
但是此处的另一人显然注意不在这里,而在他伸出的双手掌心之中,一枚在阳光下极为通透的泛着绿莹莹光泽的玉佩。
这代表着什么,时岁极为清楚——
以玉为礼,同子归家。
这句话时岁曾在不少书中看到过,而且之前在前往一元城路中遇上的宿温瑜夫夫,两人的腰间可是无时不刻没有挂着他们定情的信物。
一拿出这枚玉佩,楼长云便过上了度日如年的光景,或许这样还太宽松了,更准确的是,似乎每一次的呼吸就让他觉得过了极为漫长的时间。
风儿停了又起,恰好将这句话送进楼长云的耳中:“你帮我系在腰间。”
楼长云被这个喜悦砸的有点懵,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声应道,拿着玉佩就上前要给时岁系上,结果去势太猛,两人的额头撞到了一起,很疼,但是两人却捂着额头交叠在一起相视一笑。
楼长云虽然也被撞了额头,但是他的下意识反应是要给时岁被撞疼的额头揉揉,而时岁自然是条件反射的捂住自己的额头,所以两人的手在时岁的额上交叠了一起。
楼长云亲手在时岁的腰间系上两人的定情信物,楼长云腰间的玉佩自然是时岁给系上去的。
两人手牵着手回了营地,要是以往时岁还会害羞,但是这次却全然没了这种情绪,和楼长云一样,满心满眼的只想昭告天下:他是我的。
营地中的众人早就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但是有眼尖发现,他们两人之间与以往更黏糊的状态,随后便看见了两人腰间挂着的一模一样的玉佩。
玉佩作为一种饰物,是不少人喜欢的,但是一模一样的玉佩象征着什么,这是显而易见的。
有些和楼长云、时岁关系近一点的、本身又是油痞的性格的,当下便朝着两人吹了吹口哨。
本来时岁还一脸光明正大的仰首挺胸的回来,结果听了这口哨之后,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霞又浮上了脸庞,但是握着楼长云的手却更用力了几分,而不是往常那样,总是羞于在外人面前过于亲密。
不过这种手牵手秀恩爱的时间不是很多,很快便到了军队拔营的时辰,那么楼长云二人便换了种秀恩爱的方式——以往时岁是坐着只有凡人和伤患才能够坐的马车上,这次时岁换了代步工具,和楼长云共骑一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