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插播一则最新消息,在今天时间晚上十点钟航空公司透露的消息,飞往美国洛杉矶的航班中目前失去了联系,据悉这一航班中乘坐的乘客包括山河集团的负责人,江时城江总裁……
“砰!”何止手中紧握的水杯碎落在地,透明的玻璃杯瞬间四分五裂。
何止的手机拼命的在震动,铺天盖地的新闻传遍社交网络。
打开手机映入眼中的是这样的标题:航班失事,据大使馆通报航班中山河集团江时城……
那一刻,何止的世界骤然崩塌。声音似碎片刺入身体,染红了回忆。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怎么办?”
“我死了你怎么办?我会尽量比你晚一点死,我不想留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
“啊!”何止蹲坐在地上。无力的抱紧自己。
“何止你有看新闻吗?”
“我正在联系,你不要着急。”
……
手机不停的在响着,屏幕发出消息提示。
何止无力的坐在地上靠着床沿慢慢的收紧自己的身体,清冷的月色包裹着她。无助在那一刻显得淋漓尽致。那一刻她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声嘶力竭的咆哮,没有肝肠寸段的哭泣,她只是这么坐着。失去了所有的灵魂,失去了所有的言语。
手机叫嚣了一段时间终于停下来,电量耗尽。何止倒在地上抱紧自己,眼镜是空洞的。脑海中一直回响的是他的话,每一句每一句。他的样子。
我想过很多种你的模样,我从来都没想过当你真的从这个世界彻底的消失变成了一个虚无的存在会是什么样,而我该怎么办?没人告诉我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何止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
直到门铃响起,何止才猛然发觉天亮了。
是罗伊跟卢奇两人。
“给你发短信打电话你都不听还以为你怎么了,所以来看看你。”卢奇装作往常的样子,话说得也是无所谓。只是脸上的憔悴出卖了他。
“你没事吧?”罗伊小心问道。
何止摇摇头。
“放心吧,会没事的。”
“你觉得你说这段话,我该相信吗?这种自欺欺人的话。”
“山河那边没有出任何的通知,领事馆那边也在确认情况,我们现在只能是等消息。”
只能等,没错他们只能等。
卢奇看着何止的样子,缓解气氛开玩笑道:“现在还没消息,你放心江时城那人死这么多次了都没死成,这次肯定不会有事的。”
卢奇像是不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说完以后自己的嘴张开了足足有三秒。冷风灌入喉腔,像是冻僵一般生涩。:“我只是举个例子。”
罗伊拉住他的手臂:“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卢奇有些慌张:“我就是这么一说。没别的什么意思。”
“现在这种情况你不说是吗?”
“你们究竟隐瞒了我什么?”何止声音低沉像是一口枯井中传来的声音,寂寥无比。
“我……”
“你们凭什么这么不公平,何止为什么就没有知情权,你们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吗?我看在眼中,我心痛她。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一次一次的将她瞒在鼓里?!”
……
卢奇深深呼吸,良久开口道:“这件事,我不知道说出来会怎么样,我只是将我知道的告诉你。你可能会很难接受,可就像是罗伊说的一样,你有知情权。”
卢奇回忆往事。
初到美国,卢奇来到了陌生的城市兢兢业业的待了一年左右,以为靠着学习能麻木自己,想不到这根本就是徒劳,于是便开始混日子,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终于在一天以后为这种混吃混喝的状态付出了代价。一次卢奇在酒吧中喝醉酒,跟别人发生了口角,打了起来,受伤严重的他被送往医院,那时候的他躺再急救床上被医生护士急忙的推进去,眼角充斥的鲜血,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江时城躺在病床上从他身边经过,脸色像是白纸一样的苍白,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染透。血液顺着强壮的手臂蜿蜒的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医院吵杂,江时城就这么路过卢奇。他们在一个陌生的国度上,重新遇见,讽刺的是在这样的一个状况下。
卢奇跳下病床,重力不倒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血迹艰难的起身不顾医生的拉扯踉踉跄跄的跟在江时城的身后。眼泪混杂着血液划过脸颊,苦涩血腥。
走了几步体力不支倒在了那点点滴滴的血液中,后来的事情他忘了。醒来以后头上被包扎了好几圈,头像是炸裂般的痛,忽然像是什么似的从病房中跑出,找到他。
据说,那是他第二次自杀。那时候的他抑郁症已经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在众多的打击下心理承受能力种种的压迫,他撑不住了选择了自杀。
那一天的场景,卢奇记在心中一辈子,那是他从未看过的江时城,懦弱的不像话,像是一个破碎的洋娃娃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跟白纸一样,两只眼睛空洞无神。卢奇这样看着他,明明离得这么近却有一种感觉像是下一秒江时城就会消失不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那也是卢奇第一次看江时城哭,他想也是最后一次了。记忆像是一场戏,每个人在这场戏中都有自己的身份故事,只不过戏演够了就该下场了。
“你怎么了?”
江时城还是躺着,卢奇慢慢的走近他,他终于有所察觉慢慢的转动脖子看向卢奇笑了笑。
那个微笑像是所有东西都释怀了。那种笑意让人害怕伸手抓不住的那种感觉,卢奇害怕极了。那是卢奇自从他消失以后第一次见到他,从来没想过两人相见竟然会是这样的场面。如此的狼狈,如此的血腥,那个躺在病床的人已经了无牵挂。
“你怎么了?”卢奇再一次这样问,已经是带着哭腔,手不停的在颤抖。“你究竟怎么了!”眼泪伴随着声音落下。
后来,江时城躺在病床上,扯着喉咙肝肠寸断流着眼泪说了这么一段话。直到今天卢奇能清晰的记得每一个字。
“我一直认为这世界上的事情就这样,没有什么绝对的东西,爱上一个人也是这样。没有谁离不开谁。哪怕是有我也是觉得,一直以来的是她离不开我,想不到是我离不开她。我这辈子做的最愚蠢的一个决定就是离开她。我很混蛋,我害怕她过得很好,好的将我忘得一干二净。我怕她过得不好整天想着我这个王八蛋。但是我比谁都希望看到她幸福快乐,哪怕身旁的人不是我。我也希望她真的过得好,比我好。那样我就放心了。我真的很想很想他。”
战胜抑郁症的人都是英雄,从今以后能打倒自己的不再是旁人而是自己。一直带领着他前往的是那个不服输的信念。还有那个女孩。为了她他要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