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先动手引出敌人再说!高壮全也并非全无胆量,一味的胡乱猜测,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他也绝对不会手软,要不然也不可能混到了圣莲教三十六洞主一职。
说时迟,那时快!那矮胖子一试掏心绝裂手,卷起层层气劲,轰向了沈剑心。
他这一招只出了六分力,却留足了四分内劲,以防变化。
果然只见人影一闪,两股先天真气毫无花巧的对轰在了一起。
砰!砰!虚空之中传来气劲相互撞击的爆响声。
高壮全只是晃了晃肩膀,收起笑容,毫无反应,而出手的那人却连退了两步,才堪堪止住了身形。
出手的这人,正是刚才一直犹豫不决的摧山帮供奉,崔永图。
先天武者之中,也是同样有高低上下之分的。
刚才这一试之下,高壮全顿时信心大定,因为他是先天中品修为,而那个姓崔的老东西只不过是先天下品而已。
崔永图虽然出手,可是态度却仍是十分的不坚定,摇头苦笑道:“对不住了!此人便是我摧山帮要保护之人。若是他死了,老夫也无颜回京了。”
果然,摧山帮那边还是派了人手暗中护卫,沈剑心这时不知该埋怨那位崔雄崔帮主多此一举呢?还是该感谢!
“就凭你?也想从圣莲教手中保人?老不死的东西,我看你是活得不烦恼了!你们区区一个摧山帮,果然好大的胆魄,敢和圣莲教做对?”高壮全阴笑着说道。
那位柳管事已经吓破了胆,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们崔氏从未想过与圣莲教诸位为敌!全都是他一人的主意,与我们无关啊!”
崔氏相比公孙家族都差得远了,更不用提人家背后的圣莲教了,圣莲教如日中天,要收拾崔氏和摧山帮,就像摁死只蚂蚁那般简单。
这时,沈剑心却已经没有耐心再闲扯下去了,突然放声道:“公孙氏的人听着,我这里有件东西,是公孙逸尘那小子交给我的!你们不会不认得吧!”
说罢,沈剑心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黝黑色的令牌,上面以小篆刻了“公孙”二字。
一见这块令牌,公孙家族为首的那名甲士首领突然就怔在了原处,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沈剑心懒得与他废话,直接将那块令牌抛了过去。
对方一接住令牌,伸手运劲捏了捏,顿时脸色大变,扑嗵一声半跪在地,高举令牌道:“见令如面!见此令牌如同家主亲临,大家跪下迎接!”
说完之后,在场的公孙氏甲士集体单膝跪地,人人脸上均写满了惶恐。
没想到查马匪竟然查出了一块家主令牌,这也太荒谬了吧!
两位圣莲教洞主也愣住了,他们是教中派来协助公孙氏押送军械的,凡事当以公孙氏的意见为主,两人只负责对付来犯的高手。
现在这个小书生居然拿出了一块等同于公孙家主的古怪令牌,这还怎么打?果然没办法打死他了!
高壮全皱着眉头,阴阳怪气的说道:“不过就是一块死物而已,无须理会!打杀了他,这块令牌就是你的了!”
话音才落,跪在地上的那位甲士首领猛然起身,一晃身形,主动挡在了沈剑心的面前。
“谁敢动令牌的持有者,就是公孙氏的死敌!不死不休!”
高壮全身后的公孙甲士们齐齐发出怒吼道:“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高壮全顿时气得脸色都变了,他很清楚,竟然被那小子一语成笺,看来真的动不了他了。
“你知道我?”沈剑心不动声色,淡淡道。
那名奋勇挡在他身前的甲士首领点点头,道:“恩公在上,我叫公孙逸夫,家主逸尘是我大哥!我知道先生。”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心知肚明,彼此心照不宣。
“嗯,公孙不二应该能下地行走了吧?”沈剑心微笑道。
公孙逸夫浑身一震,更加确认了眼前此人就是大哥所说的公孙氏的大恩公,同时也是公孙氏未来的大靠山,只是想到不到他竟然如此年轻,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我跟着崔氏商队一起从京城过来的,白天和马贼打架的时候,我也在场,他们并没有勾结马贼。”沈剑心淡淡道。
公孙逸夫连忙点头答道:“明白!有先生一句话,公孙氏自当遵从!”
公孙逸夫的这番作态,可把四周的所有人全都惊呆了。
首先是邢老头和那帮散商,他们这一路和小沈过来,每日同吃同睡,只把他当做一个不怎么酸的小书生而已,怎么一下子他就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就连这些公孙氏的甲士都向他行礼,还对他言听计从?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啊!邢老头又惊又喜,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威远镖行的镖师们,特别是那位常秀娥常大小姐,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如狼似虎的甲士,怎么会听那小子的!
无论是公孙氏,还是圣莲教,对于威远镖局来说,全都是远在天边的庞然大物,像他们这种小门小户,连想都不敢想会有一天与之有牵连。
现在,这个一路同行的小书生,这个总是被常秀娥问到抱头鼠蹿,东躲西藏的小家伙,竟然摇头一变,变成了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甚至连公孙氏都可以命令,这如此大的反差与冲击,着实把常秀娥狠狠震撼了一把。
相比之下,反倒是那位来自崔氏的先天高手崔永图最为镇定,他知道帮主长袖善舞,肯花这么大本钱保护的目标人物,定然不会是池中之物,所以他算是较为镇定的。
只是也在心中啧啧称奇,如果此人在公孙氏的地位如此崇高,那么对崔氏只有天大的好处,而无半点坏处。
若能与公孙氏这样全国级的大商家结盟,崔氏的势力必然大涨。
一想到此处,崔永图不禁喜上眉梢,眉开眼笑起来。
众人各怀心思,形形色色,林林种种,对沈剑心更是又敬又爱,有人敬之,有人畏之,也有人引以为豪,喜不胜喜。
此刻,心情最郁闷的大概要数圣莲教的那两位洞主了。
他们此行的任务是保护公孙氏的商队,押送军械到南疆,这一路上也受了公孙氏不少的好处,现在却是有些骑虎难下了!
高壮全眼珠转了几转,嘿嘿笑道:“这小子什么路数?你们公孙氏为何这么尊敬他?”
公孙逸夫板着脸,**的一抱拳道:“高洞主,这是我们公孙氏的家事,不便告之。总之你只要记着,但凡公孙氏还有一人活着,便不能让人伤害到先生!”
高壮全气得撇了撇嘴,打了个哈欠道:“你是话事人,你怎么说都行!这趟听你们的!”
说完之后,高壮全转身冲着沈剑心阴笑道:“小子!这回算你走运!老子不动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肯定还有再碰头的时候,到时我可不会客气!”
沈剑心甚是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说什么,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