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传的最快的当属流言蜚语。
今早刚踏出卧房门,就瞧见许致远坐在书桌旁一脸肃穆,“张良是怎么回事?”
“嗯?什么怎么回事?”
我刚刚睡醒,又被他冷不丁一问,着实想不起来谁是张良。
他被我这懵圈的样子逗乐了,原本紧绷的下巴瞬时软了弧度,“就是昨夜被你扒光的那位。”
扒光?!
眼前猛然晃过张良白花花的身子。我眼角一抽,不自觉顶了一句,“师兄说话实在难听,我哪里扒光了张师兄。我分明是去拉他的。”
他眼中带了笑意,并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你最近有没有见过白云观以外的人?”
这话问的突兀,我假装揉了揉眼,打了个哈哈,“除了师兄们,我还能见谁?”
许致远点了点头,并未怀疑,“白云观守卫还算森严,一般妖魔鬼怪难以靠近。”
他眉头一皱,自语道:“看来此人来头不小。”
我心中一惊,他竟然发现了?!
想死余子生昨晚的保证,我又略略宽了心,向他走了几步,凑在书桌前问道:“师兄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
许致远推开我凑过去的脑袋,用衣袖遮住了桌上的信笺,平淡道:“这里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真是谨慎,一句话堵死我所有的问题。
我撇了撇嘴,离得近了才发现他侧脸上有道淡淡的笔墨痕迹。
他也有这么粗心的一面。
我悄悄伸手,趁他不备,在他脸上蹭了几下,咦,触感真好。
刚打算再蹭几下,许致远一把抓住我乱动的手,面上难看许多,“你做什么?”
还好师出有名。
无辜的伸出沾满黑色墨迹的食指,我想起那些话本子上的桥段,硬生生憋出一个娇憨的笑脸,“呐,我没其他心思的。”
许致远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他的耳廓渐渐红了起来,说话也软了许多,“沾了许多么?”
我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又往跟前凑了凑,指着他白皙的脸哄道:“师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我帮你擦。”
也不等他点头,赶紧换了干净的手指在他脸上揉来揉去,玩的不亦乐乎。
他偏着头不看我,侧脸在我的指腹下渐渐与耳廓红成一片,声音软软的,带了三分怀疑,七分不确定问道:“好了么?”
我收回手,看着他通红的侧脸,很是得意,“师兄,下次注意些,今也就是被我看到了,若是被他人瞧了去,师兄估计要羞坏了。”
许致远没有搭理我,随手拿出一本书册,翻了几页,脸色更加难看。
我斜了一眼,啧啧,这不是我当时误以为他是林岳,送出去的话本子么。
这名字原来这么出格……
我还是当没看见的好,免得许致远羞恼起来,将我毁尸灭迹。
他不说,我也不动。
静了一会,我还是决定先打破沉默,毕竟我真的有些饿了。
“师兄,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去找林师兄用早饭了。”
我捂着空瘪的腹部,努力装出一副饿极了的样子,眼神飘虚,就是不看他手中的话本子。
大概是我演的实在拙劣。
许致远愣了片刻,果真更加羞恼,将话本子胡乱塞进书架,扭头看着我,几多威胁,“今日之事……”
我颇为上道,点了点头,极为真挚,“师兄,你忘了我有眼疾,我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
欲盖弥彰之意突显。
许致远有些语塞,他一向不喜被人胁迫,尤其是我。
当即拉住快要离去的我,起身将我按在他的书桌前。修长的手指从一堆书籍中抽出刚刚那本花花绿绿的话本子,俯在我身旁,指着那硕大的几个字,笑的格外阴沉,“你现在与我一同看了这本,这就是我们共同的秘密。”
“你现在不能再出去乱说了。”
我看着他秀眉斜飞,眼中尽是得逞,顿了顿,认命的翻开了第一页。
这本果真有些大胆,这配图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他被我吓了一跳,气息都有些不稳。一把捂住我的眼,合上话本子,语气里有些慌乱,“谁让你翻开了,这内容不适合你。”
“……”
这还是我亲自买的呢,怎么就不适合了。
莫不是,他以为看了封面就算一同看了这话本子?
还真是意外的……老实。
我不敢说出声,默默地坐在书桌前,拉开他的手指,盯着他发起了呆。
许致远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莲花香,虽不似晏白那样浓郁,依旧醉人心脾。
如今他人离我极近,偏生还不自知的露出那么生动的面容。
我狠狠的吸了口气,立即被他嫌弃的避开,一蹦三尺远,居然还不忘带上那话本子。
这人真是别扭。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明明他自己对我也是动手动脚的,我不过闻了闻,就如此大反应。
真是个坏性子。
我撇了撇嘴,正准备越过他,出去找林岳,许致远不知又发什么神经,忽然一把抱住我,一个转身将我抱在腿上,直晃得我头晕眼花。
来不及问他又在做什么,许致远忽然朝我笑了一笑,登时迷的我也跟着傻乐起来。
这人,真是拿准了我的软穴。
他像是找到了极好玩的事物,趁机捏了捏我的脸,轻笑道:“原来这招真的有用,怪不得世人都如此喜欢看话本子。”
不等我说话,许致远推开我,翻脸比翻书还快,严肃道:“以后不准再看,影响修行。”
“……”
敢情,是拿我做了验证。
我叹了口气,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师兄,若无其他事,小春出去用饭了。”
许致远面无表情点了点头,终是不再捉弄与我。
刚走了几步,就碰见林岳,他避开我的眼神,慢条斯理的的整了整衣服,声音极低,“小春,你今日尽量避开张良。不要与他单独呆在一处。”
我很是不解,又多问了一句缘由。
林岳摇了摇头,一脸的惊吓过度,“昨日他不知发了什么梦,误伤了同屋。”
“他身上有魔的气息,师父昨日与许师兄查了一宿,似是与你有关。不过…”
林岳没有再说,我干笑了几声,怪不得许致远刚刚多番试探,竟是这个原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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