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寒年和沈晓然脸上闪过稍纵即逝的错愕。
“你、你说什么?”沈晓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医药费和损失费,一共两千块,我不过分吧。”盛淮安依旧平静,像是没有看见两人惊愕的表情一样。
盛淮安从来不觉得自己向他们要钱就会让他们放松警惕,只是她现在急需用钱。假如能借此让沈晓然误会自己只是要钱而已,那就更好了。
她还有盛唯,她不能让盛唯出事。
景寒年在支票上唰唰地写下几个数字,长指一夹,冷傲地递到盛淮安面前,道:“两百万。”
垂眸扫了支票一眼,盛淮安对景寒年的这一出完全不意外。
接过支票,盛淮安说道:“多谢景先生的好意,麻烦给现金。”
“盛淮安,你不是脑子坏了吧?”沈晓然的声音响起。
盛淮安却没有答话,只是一脸漠然地笔直站着,景寒年眉头紧皱着,心底里窜出一股莫名的怒火,但还是叫来了酒吧的经理,从他这儿拿了两千块的现金。
“谢谢经理。”盛淮安对经理说道:“还有我刚才说的事,经理不要忘了。”
辞职这事,已经没跑了。
收了钱,盛淮安也不想在这里看沈晓然的苦情戏,她转身直接离开,一刻也不想多待。
景寒年垂头扫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支票,灰色的脚印正正地落在两百万上面,仿佛是在对他的无声嘲讽,西装下的手紧握成拳。
盛淮安,四年就让你变成这样了吗?
出了门,盛淮安直接抱起盛唯,脸色阴沉得可怕,脚下匆乱的步子出卖了她强装的冷静。
刚才最后的那一番话,她是说给沈晓然听的。
既然景寒年都愿意放她离开,那只要沈晓然不死缠烂打,或许她和盛唯都可以安安稳稳地继续走下去。
没有办法,她只能赌一把,赌景寒年和沈晓然还存着那么一点愧疚。
盛唯双手勾住盛淮安的脖子,小嘴抿成一条直线,他的脚被盛淮安勒得生痛,可是他却不敢出声,因为他的妈妈现在看起来好可怕。
“妈妈,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我们不回家了吗?”眼看着离家门口越来越远,盛唯终于忍不住奶声奶气地问道。
明明已经路过家门口了,为什么妈妈不回去?还跟没看见一样。
盛淮安紧紧抱着盛唯,进了一家她经常关顾的便利店,把盛唯放下,语气中藏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宝贝,你在这里乖乖等妈妈,我回家拿点东西后就来找你,千万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可是……”
“盛唯,听话!”盛淮安猛地皱眉。
“那好吧,妈妈要快点回来哦!”盛唯瘪嘴,点了点头,泄了气般地垂下头,然后自己乖乖地爬到了椅子上面坐好。
盛淮安松了口气,恢复神情,跟店内老板打了声招呼后,便火急火燎地赶回家里去。
她猜不准景寒年和沈晓然的态度,目前她唯一能做的,只有跑路。
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服,从柜子里拿起存下的现金,盛淮安起身就要离开,在关门时却忽地想起了什么。
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后,盛淮安又扭头跑回去,拉出柜子,拿起压在最下面的红色小本,里面写着她和景寒年的名字,随后便飞快地塞进了包里。
关上门,盛淮安刚从出租房离开,拐弯走进巷子,就听见身后有一阵整齐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