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又过去了一天。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快。
虽然很冷,但是阿香不打算放过晚上挣钱的生意。她早早的做晚饭,吃完饭准备拖着谢杰友这小子去帮忙。
上回她就发现,谢杰友嘴巴甜,手脚麻利,会招呼人,比谢文俊更适合做她的搭档。要是搁现代,准是服务行业里的佼佼者。
天气冷,饭菜端上桌冷得快。阿香索性招呼几个人围着灶台“打锅边”,懒得盛到桌子上了。
正挤在小厨房里吃得热闹,门又被“呜呜”的敲响了。
“什么人呀那么晚了还来串门?”阿香一边嚼着东西一边低声抱怨。
谢杰友机灵的站起来。“我去开,我出去方便。”
厨房本来就小,两个人转身都难,如今挤着四个人,当然出入不方便。
谢文俊却眼疾手快扯住他。
“这么晚找上门来,自然是找我和阿香的。你去开门顶什么用?人家不认识你,说什么都不知道。”
谢杰友闻言有理,便让开身,给谢文俊去了。
“哎哟,原来是‘弟弟’来开门呀?”
谢文俊出去不久,阿香就听见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还怪耳熟的。
“是谁呀?”谢杰友显然也听出了来人话里的不友善。
谢文东没吱声,却拿眼看着阿香。
阿香放下碗,“你们两个吃着,我去瞧瞧。”
说着,她撩开厨房和堂屋的门帘,走了进去。
昏暗的灯光下,就见几个人往屋里挤,谢文俊都被推到了一边。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做什么?”阿香心里一惊,快步走过去。
那些人见她来了,大声嚷嚷:“人放哪里啊?放哪里去?”
阿香更是诧异,“什么人?你们打算做什么?你们在强闯民宅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脑一热,现代法律意识又涌到头上。
那些人当然理解不了,不,其实人家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
“当然是放到床上去啦?大冷天的,难道扔地上呀?”
又一个人从屋外走了进来。进来之后还跺跺脚!不过阿香听出来了,是程宜。
这小霸王要做什么?
“程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阿香迎上去,顺便把谢文俊排挤到后面去。
这天都黑了,一堆人跑来,谁知道要闹腾什么。阿香的心都“突突”的加快跳了起来,十分不安。
程宜也没有理会她,指挥着那几人把醉鬼径直往谢文俊床上安放。
阿香气急,跑上去扯住程宜的袖子,尽力忍耐着性子问。“他谁呀?你怎么把他往我家里放啊?”
这平城繁华,旅馆客栈多得很,这小子又不缺钱,难道还付不起一个人的住宿费?还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程宜穿着的斗篷,见阿香到他身旁了,十分自然的伸开双臂,把阿香当丫头使唤,帮他把斗篷解了。
不过阿香是谁?完全get不到他的意思,没有动。
程宜停了一会,便自个儿动手解开,顺手就塞到阿香手里。然后在屋里转了转,找到一张长条凳,大刺刺的坐下。
“大概是你的心上人吧?不对,是他的心上人是你。”
无赖流氓的嘴脸表露无遗!
谢文俊紧紧抿着嘴,拳头拢了起来,越过阿香站出来。阿香见状,赶紧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冷静莫恼火。
她拿过桌上的油灯,走到床前一照,惊了。
“是李公子?”阿香惊讶的问,“他怎么醉成这样?”
程宜双手一摊,十分无赖。“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只听他嘴里一直喊你,吵着要见你,我就带他来啦。”
“程公子,你不是也喝醉了吧?怎么听起来像是醉话呢?不觉得太无礼了吗?”阿香的声音冷了下来。
“无礼吗?”程宜装出无辜脸,“我不觉得呀。我就想着你们是同一个村的,又是朋友,他念着你,你收留他一晚很过分吗?”
阿香不想和这种纨绔子弟打嘴炮。在这种社会,这类话题扯得越深入,对女的一方越发不利。
况且,阿香隐约觉得这个程宜今晚就是来找茬的。她倒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程公子说得没错。李公子和我们是同村人。这大冷天的,醉倒街头明早就起不来了,照顾他是应该的。不过寒舍简陋,恐怕要委屈他了。”
程宜厚脸皮的挥挥手,“无妨。方正他已经醉得人事不知了。扔狗窝都没关系,何况有床有被子。”
这时,谢文东和谢杰友听到堂屋的动静,都从厨房里出来了。
谢杰友手里还捧着碗,当是看热闹呢,一边围观一边呼噜着往嘴里扒饭。大吃大嚼,豪迈的吃相让人侧目。
程宜一见,果然乐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上次阿香你哄我买了一堆药材,说要给我做什么好吃的,我没吃成,这回可赶上了。程冬冬,还不伺候本少爷吃饭?”
一室寂静,没人应答。
阿香也愣了,“程冬冬”谁呀?是帮架着李狻来的两人么?
可那两人见阿香望向他们,只一脸莫名其妙。可见,他们也不知道这么个人。
程宜不耐烦了,大声呵斥道:“谢文东,叫你呢!忘记自己身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叫程冬冬了,契约上不是写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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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一禀,只觉脑袋“轰隆轰隆”响起一阵惊雷,血气直往她脑门冲。
冬冬你个西瓜脑袋大头鬼!
真把自己当主子,跑她家里作威作福来了?
真是太过分了!
当她家是什么地方了?真是算准了她需要求他,不敢得罪他吗?一人为奴,一家都要为奴吗?
“够了!程公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香觉得自己的手在颤抖,就像麒麟臂不顾主人意愿要去揍人了一样。
谢文俊这会倒先冷静下来。
他淡淡的开口,“文东,你过来伺候你家少爷。友哥,放下碗,帮摆一下桌子,程少爷要在我们家吃饭。”
程文东显然也是挨了当头一棍,但只震惊了一会,就木然着脸趋步过来行礼,毕恭毕敬的问:“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谢杰友也愣了,塞得鼓鼓的腮帮子都忘了咀嚼。
程宜看着众人的反应,露出可恶的笑脸。“还是‘弟弟’懂事。阿香姑娘,我可以点菜吗?”
他大马金刀的坐着,仿佛坐的不是简陋长凳,而是虎皮宝座,活脱脱一个入室抢劫的麻匪。
你当我家是饭馆呢?阿香怒视着他腹诽。
谢文俊又开口:“程少爷当然可以点菜。就是不知道你等不等得起。买材料要时间,这大晚上的,有没有地买食材还是一回事。”
程宜装模作样的懊恼,“还是‘弟弟’想得周到。我肚子饿了,不想等了,我就将就一下吧。有什么吃我吃什么!”
“那就多谢程少爷体恤咯。”阿香回答得咬牙切齿。“您真是善解人意。”
“阿香姑娘恁客气了。”
程宜笑嘻嘻的摸摸下巴,装着有大把胡须可撩的土财主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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