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双眼无神,一动不动任由我抱着他不撒手。
我哭着替他整理头发,“父亲,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回噗国去。”
父亲终于有了反应,他呆滞的看向我,喃喃一句,“噗国……”
我使劲点头,“对,噗国!我们回噗国,萱儿要带父亲去平反,智宸哥哥一定会帮我们的。”
他又喃喃的说了一句,“云智宸。”
“对,就是智宸哥哥。”我抽泣着说。
他的眼睛望着远处,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笑容,“萱儿。”
我以为他认出了我,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是的父亲,萱儿来了,女儿不孝,我来晚了。”
他仍旧望着别处喃喃的说,“萱儿,萱儿……”
我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却没有一点的反应,我心中一凉,抓住他的手紧张的说,“父亲,你看看我,我是萱儿啊!”
他仍旧没有反应,只喃喃的叫着我的名字。
想来这段日子他吃了很多苦,如今神智有些模糊了,我心疼抱住他,眼泪再次哄拥而来,“对不起,对不起父亲,是我来晚了,父亲不要再离开我了,父亲永远都不要离开我了……”
他像是有了意识,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我渐渐心安,抱他抱得更紧了,只听到他喃喃的说,“萱儿不要怕,不要怕……”
听着他的话我心如刀刺,“父亲,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为什么他要这样对你……”阴暗潮湿的地牢深处,没有一丝的光亮,冰凉的铁链锁住四肢,这哪里是将我父亲当一个人对待?
“太……殃国……”他气息不稳的吐出几个字。
我没有听清,松开他又问了一遍,“父亲说的是谁?”
“……殃国太子。”他缓缓吐出几个字。
这几个字像晴天霹雳在我耳边炸响,全身像被冰水浇灌一般冰冷,我颤抖着再次确认,“父亲所说之人是殃国太子……傅天煜?”
听到傅天煜的名字父亲如魔障一般狠狠推开了我,挣扯着困住自己的铁链嘶吼,“傅天煜!傅天煜!还我三万弟兄性命!来啊!来啊!我们决一死战!啊……”他一遍遍的挣脱,双腕出血迹斑斑,他大声狂啸,怒吼,仿佛要将他所喊之人撕个粉碎。
我怕他伤到自己连忙爬过去抱住他,“父亲!不要!不要!”
他的力气惊人,身体里满满的愤怒无处发泄,只狂乱的挥舞着自己的四肢,我去抱他时,他哪里还认得是我,只觉得我阻拦了他便是仇敌,于是双掌劈在我的后背,我只感觉全身的骨架都被震碎了一般,喉咙一甜吐出一大口血。但是我不能放手仍死死的抱住他,“……父亲,我是萱儿啊,难道父亲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父亲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我放开他,见他浑浊的眼眸渐渐清朗,“萱儿……”他终于认出了我。
我使劲的点头,又笑又哭,“父亲终于认得我了,我是萱儿……”我扑向他的怀里,既委屈又害怕,“父亲……”
父亲紧紧的抱住我,“萱儿,真的是你吗?还是为父的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