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没停，刚刚有一束闪电破空，天还是黑的，地却亮了。
春分还有六天，现在还是惊蛰。
“轰轰轰……”雷滚过了，绕了个圈，从我面前跑到右边，最后在后边离开。这声音我听的分明。
惊蛰一到，春雷也就响了，然后雨水润土，雷声唤物。
“正月启蛰，言发蛰也。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出走矣。”
“一候桃始华，二候仓庚鸣，三候鹰化为鸠。”
……
我知道的不多，这些都是听老板或者隔壁那些店家们说的。他们都懂好多，可惜我记不住，就勉强记住了被重复次数的最多的这两句。
“轰”
雷声又过了一遍，我有一种感觉，一种喜悦，像是来自生命深处。
我好像听见了竹笋破土的声音，很轻，带有一种特有的节奏，我清楚，那是自然的声音。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但我听出了一种执着，破土的执着。那独有的声音，像音乐一样，无法描述，起码对我来说。
雨夜伴着闪电和雷声，闭上眼睛，窗外风又大了，我听见林子里新长出来的叶子在欢呼。远处有人在高喊，在这惊蛰的风声里，一切显得是那么的畅快，我差点儿也忍不住想冲出去，加入他们，去高喊、欢呼，去庆祝新生。
我似乎看到了世界，绿还是青的，在生长，自然的，我感受到了嘴角勾起的笑。
……
“惊蛰了啊……”突然有人在我背后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
“啊？！老板，你回来了啊！”我吓的一抖，然后看见老板在我背后站着，惊喜道。
他没说话，眼睛盯着窗外摆动的枝叶，像是在发呆。
半晌，似乎回过神来了，冲我点点头，“嗯”了声。
我感觉的出来他很累，不单是身体上的累，眼睛中的疲倦是藏不住的。可，不是惊蛰了吗？
“惊蛰了，回来看看。”老板转身接着上句的“嗯”字说完，就要离去。
“可，不是惊蛰了吗？”我还是没忍住问了。平常店里没人的时候，一个人也就一个人了，倒也不觉的什么。可今天却突然有了一个人，我想说话。
“呵呵”又是这样的低声笑容，我不喜欢这个表情，像是有苦，却又带点儿甜，太复杂。
不过好在他懂我什么意思，也没打算不讲，“惊蛰，是惊醒万物，可心要是蛰了，倦了……”
他没说了，只是拍了拍我肩膀，然后笑着对我说，“你还小。”
……
我也学他，对着窗外发呆。
“惊蛰，是惊醒万物，可心要是蛰了……”
“那不也惊蛰吗？”想想还是毫无头绪。
也许要懂，要在很久以后了。
而懂了，又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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