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力道长红着脸卖力的叫了好一阵,心想这偷听的怎么还听起来没完了,有瘾还是咋的。
不行,这个人不走,他可不能在这喊上一夜。
得想个结束语。
“大师,我这腰都要断了,嗓子也干,你且歇会,我寻口水喝。”说着便下床摸到桌边。
拿着茶壶茶杯碰出些响声,道:“你瞧瞧,你只顾着这档子事,连水都没烧。
还不快去烧点水来。
不然,今夜可就不依你了。”
张麟跑回床边,悄声道:“大师快答应,快答应,说我事多,这就去。”
慧源犹豫了一下,他毕竟是出家人,张麟这一通说辞喊叫听下来,现在着实有些开不了口。
但是面前这位恩人对他又是如此照顾,几乎是活命之恩了,不帮又良心不安。
慧源一咬牙一闭眼道:“偏你有这许多事,这就去了。”
张麟又装作慧源下床,拖着鞋走到门边,就听铃铛响了。
看来是走了。
他总算是松了口气,点起蜡烛开门出去,将整个院子里里外外瞧了一遍,确认偷听的人走了,才将绳子拆下来,把门锁好。
回到房中,面对慧源大师,他无比尴尬,简直想找个洞钻进去了。
还是慧源大师境界高些,道:“道长此举必有用意,贫僧明了。
道长亦不必放在心上。”
张麟感觉尴尬缓和了些,轻咳一声道:“大师,已经没事了。
方才多谢大师出言配合。
早些回去歇着吧。”
慧源点头下床:“道长也早些休息。”说罢便回书房去了。
张麟躺在床上,平复了好一阵子心情,不仅是生理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裹着被子还有些心酸,他一个万年单身狗,为什么要连续两天承受这种暴击,不仅要被动接受,还要自嗨演戏,实惨。
一边想着一边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在三怪练功房外碰见,杨禄道:“雷力道长,这两天睡不好么?
昨日我就瞧你气色不佳,怎么今日不见好转,反倒加重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笑的既猥琐,又别有深意。
张麟便知,他已经知道了昨晚那场大戏。
于是故意做出惊慌失措的样子,舌头都不好使了:“没,没有,哪有的事!”
干笑了两声,又恍然大悟道:“许是这两天研究道法,睡得晚了些。”
杨禄笑道:“研究道法?
道长还真是用功,杨某真是自愧不如,自愧不如。”说着便往三怪房中走去。
张麟在后面瞧着他那轻快的步伐,要说自愧不如,那肯定是自己不如他啊,一天天出门折腾大半宿再回来,还能天天这么生龙活虎。
年轻就是好啊。
拍马屁的一天很快便结束了,张麟吃过饭,待天色全暗,移形出了院子,来到杨禄院外。
上次他留意的院内的样子,凝神想着,嗖的移进了院中。
果不其然,他房门紧闭,房中有好几个黑影。
张麟又开始回忆房内的布置,一下移近屋内。
“哎呦!”却不想正和一个道士迎面撞上。
张麟一慌,忙凝神隐身,这一屋子人,万一被瞧见可就完蛋了。
索性这次并没有什么地方露出来。
被撞了的道士捂着脑门有些懵,他明明离门口尚有一些距离,绝不可能撞在门上。
他皱着眉,试探着往前抓,张麟一闪身躲开,重新站到了熟悉的墙角。
“你这是怎么了?
中邪了?”杨禄见这道士突然喊叫又行为怪异,皱眉问道。
那道士皱着眉想了片刻,终是放弃追究,道:“没什么,大概是刚才眼花撞门上了。”
“你明明还没走到门……”另一个道士疑惑。
杨禄有些不耐烦,打断道:“好了,先说正事。”
其他人便安静下来,他接着道:“明日晚饭后我会寻个理由去三位大仙那伺候,眼线会去探听雷力的动静,一旦发现他与那和尚苟合,便会以狼叫通知。
明晚你们就在各自房中,一听到动静……”
他点了两个人:“赵奇、刘义,你们俩马上到三位大仙处揭发他。
若是我说,大仙一定会认为是我与他不和,有所怀疑。
若是你们去说,我从旁帮他说话遮掩,大仙才会更怀疑他,跟你们去一瞧究竟。
到时候……”
他冷笑一声:“就算死不了,我也得要他半条命。”
我去,这也太狠了,这直接就想要他命了。
不过就是在三怪面前争争宠,至于要人命吗?
张麟不禁后怕,要不是他有这隐身的本事,又一直防着杨禄,恐怕早被他害死了。
他还在震惊,其他道士已经纷纷附和起来。
“那雷力趾高气扬,自视清高,想踩在咱们杨道长头上,简直自不量力!”
“就是,一个外面来的跳梁小丑,会点小把戏就把三位大仙哄得团团转,真是不要脸!”
“说的不错,还和下贱的和尚做出这般不知羞耻的事,着实恶心!”
之后便你一言我一语,变成了雷力道长的批斗大会。
张麟一开始还生气,他什么时候趾高气扬,什么时候自视清高了?!
后来气着气着就想通了,本来这些人就是看不惯他要对付他的,让他们夸他,也是有点做梦了。
至于那个眼线是谁,根据昨日偷听人来的时间,正是账房、库房等后勤部门下班的时间,所以并不能排除郭然和程成中的任何一个。
但依照主观判断,他依然怀疑郭然。
骂了好一会,大概是没词了,这些人各自散去,张麟也回去睡觉。
第二天起床,他神清气爽,因为他已经想到如何对付杨禄了。
吃过晚饭,张麟特意关好了门,踹上杨禄的道鞋,披上他的道袍,隐身移形来到三怪处查看,果然杨禄去了三怪处,在一旁端茶倒水。
他刚要走,就听杨禄道:“师父,二位大仙。
本国现任的国王,实是昏庸,与三位是没得比。
为何,不取而代之?”
张麟停住脚步,你这小子胃口也太大了吧,三怪当了国王,你是不是还要弄个太子当当。
就听虎力叱道:“此话大逆!”
“大哥,我觉得……”鹿力刚要说什么,被虎力喝止,之后便转了话头。
张麟觉得这三怪未必没这个意思,但不会在杨禄面前表露,毕竟此话若是漏出去,也不好听。
见他们未再说下去,张麟赶紧去办自己的事了。
他一路隐身移形来到那日的青楼,寻路上了二楼,见走廊此时无人,撤了隐身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翠红的声音。
“杨禄老板派我来的。”张麟在门口着急地四处张望,姑奶奶你倒是开门啊,要是被人看见,传出去他可就说不清了。
翠红开了门,还不等她说话,张麟直接挤了进去,回身把门关上。
“你这人好不讲理,怎的闯人家的房间?”翠红气道。
“翠红姑娘恕罪。
实是杨老板交代的事不敢耽搁。”张麟道。
一听杨禄的名字,翠红立刻露出喜色,问道:“他叫你来做什么?”
“杨老板说,他与姑娘情投意合时日已久,总是到此处来,也没什么新意。
想与姑娘玩点新鲜刺激的。”张麟一挑眉,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猥琐一些。
翠红的脸上起了红晕,娇嗔道:“他可羞死人了!
他到底要如何?”
张麟忙把身上的道袍拿下来,又拿出怀中的道鞋,递给她道:“杨老板说了,让姑娘扮作一个道士,在三清观中等他。”
翠红露出疑惑的表情,似是有些迟疑。
张麟见她犹豫,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与衣鞋放在一起,“杨老板说了,这是送给姑娘的礼物,若是伺候的好,还有双倍。”
这可是足足二十两,他还没热乎几天呢,感觉心在滴血。
翠红一见银子,立马眉开眼笑,连声应着,将衣袍接过来。
张麟从怀中掏出画着杨禄住处的图纸给她,道:“进三清观时若有人盘问,姑娘便说是杨禄道长的好友,与他约好相见。
声音装的粗些,不然若被人发现,姑娘的银子可就没了。”
翠红抓紧了手中的银子,点了点头。
张麟接着道:“到了院外,姑娘连叩三下门,学一声猫叫,开门的僧人若是询问,只说是与杨禄道长约好了,在房中等他。”
通过这几天观察,他发现道观中的和尚一般不会追问和关心道士们的事,当然也不会尽心替道士看门护院,这正给他提供了便利。
翠红点了点头,张麟又嘱咐道:“姑娘瞧瞧我,扮的要像个道士,这扮的越像,杨老板的赏钱就越高。
否则……
姑娘也不想失去杨老板这么大的金主吧。”
张麟连威胁带骗,哄得翠红连连点头,当时就拆了发髻要梳道士头。
他想了想,万一青楼不放人……
一咬牙一跺脚,又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若是老鸨不放姑娘出去,便将这锭银子给她,说事成之后杨老板还有重赏。
若是老鸨不拦,姑娘只管自个留下便是。”
翠红忙把那锭银子收起来,点头如捣蒜。
“还请姑娘快些动作,别让杨老板等急了。”张麟告了辞退出去。
重新隐去身形站在青楼外面等着。
他在青楼外焦急的等着,不放心自己的院子。
虽说门已经关好了,探听不到动静,杨禄不会轻易动作。
但就怕这个眼线急功近利,若是想办法撬开了门或是翻墙进去,发现他不在,且慧源大师睡在书房,可就遭了。
早知应该让慧源大师先委屈一下睡在院中。
他来回踱步,今晚冒了大风险,又花了大把的银子,若是不成功,前功尽弃不说,他也会和杨禄彻底撕破脸,往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能不能反将一军,就看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