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浮生如此平静地说着“摔成肉泥”这件事,张麟感觉汗毛竖起,若是这小家伙报复他方才的行为,那他可能就离肉泥不远了。
换了个话题道:“你平时在这里都做什么?”
“有的时候和尊者一起看你,有的时候在莲花中修炼。”浮生道。
怎么他也在旁观啊,张麟忽然生出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仿佛大型纪实综艺,“还有呢?”
“没了呀。”浮生理所当然道。
“那你也太无趣了吧!”张麟不禁叫道。
“要不然还能做什么?”浮生不解。
“你就没有什么别的娱乐项目?没什么可玩的?”颓然挂在石栏上,他实在是有些无聊。
“玩?怎么玩?”浮生挠了挠头,他实在不理解张麟的意思,自他化成人形以来,除了平日里远远望着连世镜,便是打坐修炼,最多是像方才一样,在莲花里躺着,却从来没体验过张麟所说的“玩”。
“你不能离开莲池,局限性着实有点大……”张麟抱着胳膊皱眉思索,瞥见莲花的花蕊,摘下一撮团成小球,“咱们玩这个,这个小球放在这朵花里,我用手弹,你用脚踢,看谁先把它弄进最远处对角的莲花里。”
虽然这个游戏稍显弱智,但是毕竟道具有限,只能这样凑合了。
“好啊好啊!”第一次参与“玩”这个项目的浮生,并未觉得这游戏傻,反而兴冲冲地答应下来,“那我先来!”
说着跳到放着花蕊球的莲花中,飞起一脚,那小球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却落进了水中。
“唉。”浮生叹了口气,十分失落。
张麟用一根手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灰心别灰心,哪有一次就中的,已经很接近了。
快去捡球吧。”
“啊?我去捡球?”浮生似是不愿接受这个安排。
张麟却抱着胳膊站在一边道:“球掉水里了,我又下不去,当然是你去了。”
这个理由倒也无法反驳,浮生只好略带不情愿地去捡球。
此后不管是张麟弹球,还是浮生自己踢球,去捡球的永远是浮生。
如此七八个回合,浮生躺在莲花里气道:“不玩了不玩了!你只在旁边动动手,我却要累死了!”
说罢便躲回了孕育他的那朵莲花,任张麟怎么叫都不出来。
张麟只好继续挂在石栏上发呆,房中传来金翅大鹏的声音:“你若是无聊,便练习一下移形之术,若能从这结界中穿出,才算得练成。
不过小心些,莫被结界所伤。”
“知道了!”张麟应了一声,穿过这个结界,穿去哪呢?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去青牛精的金兜洞吧。
他凝神想着,身形突然一晃,却没如他所料想的,来到金兜洞,而是移到了莲池的另一边。
这结界这么厉害?
“可是明明那时候是移形进来的啊……”张麟不解地自言自语。
房中又传来金翅大鹏的声音:“因那时我旧伤复发,这结界有了裂缝,加之你求生心切,才进得来。
好生练习吧。”
“哦。”张麟挠了挠头,再次闭目凝神,这一次他身形一晃,却全身如触电般一疼,被弹在地上,顿时龇牙咧嘴。
怕房中的金翅大鹏听到担心,他表情异常扭曲,却坚持着未出声。
就这么过了不知多少时日,没白没黑的,他实在无从判断。
金翅大鹏在他的照顾下,终于基本复原。
正当张麟坐在莲池边,拿着牙签金箍棒跟浮生“比武”时,金翅大鹏站在他身后道:“耽误了这许多时日,也该走了。”
可过惯了如此清闲生活的张麟,自然是对这里万分不舍的,拉了拉金翅大鹏的衣角,委屈巴巴道:“师父,再待两天吧。”
“不可。”金翅大鹏斩钉截铁地拒绝,“此处时间与凡间不同,且此难甚为重要,如今已然有些晚了,只好取个巧。”
“怎么取巧?”早说有这种取巧的法子,之前这么辛苦干嘛。
“你可知道,这天地间有一六耳猕猴,善学善变,明万物,通察辩。”金翅大鹏用折扇敲了敲手心道。
“知道。”当然知道了,着名的真假美猴王,“他可假扮大圣,旁人看不出真假。”
金翅大鹏点点头:“正是。
现下正该到此处,但叫你去化个普通猴子,如在金兜洞一般得他赏识,一来时间已不够,二来,他天生聪慧,你恐怕会露馅。
所以现在只能走个捷径,将你化作一倾城倾国的母猴。”
“啥?!”这算哪门子捷径啊?!这母猴怎么想都跟倾国倾城这个词不沾边啊!
见他瞪着眼睛一脸惊愕,金翅大鹏道:“这六耳猕猴扮做大圣,却一心只想着壮大花果山,将来与天庭分庭抗礼。
此时大圣正在打杀凡人盗匪,必会被唐僧赶走,你要引他去找唐僧的麻烦。
而这个母猴的身份,能让六耳猕猴将你留在身边,不过他能不能听你的,就要看你自己了。”
“身份?什么身份?”张麟觉得这个母猴不简单,不会是什么猴公主猴女王之类的吧。
“这只母猴因生在四月,便取名为四月。
以猴子的眼光来说,可谓是倾国倾城,蕙质兰心,有大家闺秀之风。
当年她与大圣,在猴界可称得上美人配英雄,天造地设,是段广为流传的佳话。”金翅大鹏道。
什么?!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是大圣的八卦?!
“然后呢然后呢?”张麟瞬间来了精神,毕竟是大圣的八卦,他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大圣居然也有儿女情长的时候,简直是惊天大发现。
金翅大鹏见他两眼放光,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道:“听说大圣大闹天宫时,她曾劝阻,但那时大圣心高气傲,风头正盛,亦不知天高地厚,未听她的劝。
后来被压在五行山下,佛祖言及劫满之时自有人救他。
那四月聪慧,闻此言便知他日后定要入佛门修行,不能再与自己相守。
更不忍因自己坏了他的前程,便远渡重海,修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