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些有趣的?
这个说法听起来好像不太正经的样子??
然而张麟也只能听从安排,吃了些果子,七个蜘蛛精一阵风卷着他来到了城中的街巷。
华灯初上,正是热闹的时候,他从小巷子里探头瞧了瞧,这条街,可不是一般的热闹。
可谓是花红柳绿,莺莺燕燕,满街的脂粉香气。
这不是花街柳巷吗??
为什么七个姑娘会来这个地方??
瞧见他东张西望,橙儿道:“这是城中的花柳街,可是负心薄幸男子的聚集之处。”
“嘘!”红儿示意他们别说话,“来了。”
张麟寻声望去,街口处一个男子快步走进来,后面还追着一个抱孩子的妇人。
孩子哭得嗷嗷的,妇人也泪流满面,一边在后面跌跌撞撞的追着,一边哀嚎道:“相公!你别去!你不能去啊!
那是我最后一点嫁妆了!
你不能拿去给那个狐狸精啊!”
她紧跑了两步,拽住了男人的手臂,男人却不耐烦地将她甩开,道:“你懂什么,撒开!”
妇人被甩的一个踉跄跌在地上,纵然跌倒,手中却紧紧护着孩子。
婴儿被惊得哭声更大,引得周围行人纷纷侧目,然而也只是摇头叹息。
“你一个无知村妇,懂得什么,再说你那嫁妆值几个钱,拿了是看得起你!
回家看孩子去,别在这丢人现眼!”男人骂了几句,便拂袖而去。
妇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轻轻拍了拍婴儿,婴儿仍是哭嚎不止,她又望了望丈夫消失的方向,抬手擦了擦眼泪,抱着孩子转身离开。
这男的着实渣的有些透彻,张麟不禁皱眉。
“这人我们瞧了几天了,”青儿低声道,“他爹是穷苦出身,自小与城外一家常进城卖菜的农户家的儿子交好,后来勤勤恳恳地做生意,挣下了些钱。
他爹倒是个好人,农户家的儿子没钱娶亲,是他给出的钱。
那时他已出生,他爹便与农户儿子约定,将来若生个女儿,他们便做亲家。
那农户家的儿子果然生了个女儿,长到十五岁,两人成了亲。
但这薄情寡义的男人,仗着他爹辛苦挣下的那点钱,便看不起这姑娘,嫌弃她自小干农活粗手粗脚,当初还曾闹过退婚。
再加上他幼时父母皆忙于做买卖,疏于管教,自小便不学无术,成亲之后更是整日流连花街柳巷。
他爹差点被他气死。
为了断他的财路,他爹便借着他已经成亲的由头,分了家。
只给了他一个小铺子,他也不懂经营,尽都是妻子打理。
但这姑娘自小没做过生意,也只是勉强维持着,一来二去两人的生计都成了问题。
然而这天杀的薄情人,此时还不悔改,拿了妻子的嫁妆前去眠花宿柳,真真是混账!”
青儿气的咬牙切齿,其余几人也纷纷附和。
“咱们今日便让他吃些苦头。”黄儿道。
这是来当正义的使者的?要变身美少女战士了?蜘蛛美战士?
“几位姐姐要做什么?”张麟问道。
“随我们来。”她们七人走到一处后门,卷起一阵风,进了一间屋子。
屋中原本坐着个衣衫半敞,浓妆艳抹的姑娘,一瞧见这突然出现的八个美貌女子,一惊之下刚要张嘴喊叫,红儿掀开外衣露出肚脐,脐中瞬间喷出银白的蛛丝,将那姑娘整个缠了起来,只留下鼻子喘气。
几人将她塞进床底下,张麟帮忙的时候手不免碰到蛛丝,黏黏糊糊的直接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姐妹们藏好,且看我的了。”绿儿道。
其他几人点了点头,蓝儿放下了侧室的幔帐,紫儿拉着他在幔帐后藏好,扯着条缝往外看,道:“我们瞧了好几日,那没良心的男人是这姑娘的常客,方才他已进来了,想来这会便要上来。
咱们在此处瞧着,看绿儿姐姐如何整治他。”
张麟点了点头,也扯着幔帐的缝往外看。
“小美人儿!我来了!”不多时,伴随着一个无比轻浮又欠揍的声音,门被推开了。
那男子一见到绿儿,愣了愣道:“你是谁?春花呢?”
绿儿起身笑道:“公子可真是痴情,难道我不如春花好看?”
男子打量了一番绿儿,肤若美玉,腰如柳枝,唇红齿白,眉目勾人,当真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比春花美上十倍不止。
当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连声道:“好看,好看!
美人儿,今晚就你伺候本大爷吧!”
说着将门一关,迫不及待地朝绿儿扑过去。
绿儿灵巧地侧身一躲,笑道:“公子可真心急!”
说着慢慢脱下了身上的纱衣,露出如玉香肩,纤长的手臂,她将纱衣轻轻一抛,正抛在了男子脸上。
男子握着纱衣猛吸了几口,猥琐笑道:“美人儿真香!”
张麟在幔帐后面看得极其不适,这臭不要脸的太丢广大男同胞的脸了,他都看不下去,作为一个勤勤恳恳规规矩矩的良好青年,他对面前这货表示十分鄙视。
男子扔掉手中的纱衣,又往前扑,绿儿便趁势往下抓了一把,那男子裤子立马被撑了起来。
绿儿掩嘴偷笑,又一把拽开他的腰带,便转身去了内室。
那男子的裤子立时掉到了脚底下,他索性踢掉鞋和裤子,两下扒了上衣,猴急地扑进内室。
内室中却立时传出一声惨叫,不过才刚一出声,便戛然而止。
“咱们出去吧。”红儿道。
七人来到内室,张麟的眉毛不禁抖了三抖,
那男子手脚眼口皆被蛛丝蒙住,身上他处不着片缕。
纵然都是男的,这般看着,张麟也觉得扎眼,只看了一眼便别过头去。
黄儿见了道:“快把他吊出去吧,叶儿妹妹都害羞了”
几个蜘蛛精笑闹了一阵,绿儿卷了阵风将那男子吹出去,红儿拽了拽张麟:“已经送走了,咱们也回去吧。”
“送去何处?”张麟问道。
“当然是挂在闹市最显眼的旗杆上了!”蓝儿笑道。
果然够狠,张麟的眼皮跳了跳。
八人又卷了阵风回到家中,各自安歇了。
第二天一早,蜘蛛精们便让几个孩儿去城中瞧动静,待到快中午,几个小虫精回来,先奉上果子,接着道:“那薄情男子被吊了半早上,半城的人都赶去看笑话,周围做生意的都嫌他晦气,便解下来放了。
他回去以后……”
见他吞吞吐吐,橙儿厉声问道:“回去以后如何?”
那小虫妖抖了三抖,道:“回去以后,他又羞又气,将妻子痛打了一顿……”
“什么?!”红儿拍案而起,给旁边的张麟吓了一跳,其余几个蜘蛛精也气的骂骂咧咧。
青儿道:“姐姐莫气,今晚咱们便去收拾了他。”
众蜘蛛精纷纷点头,张麟问道:“如何收拾?”
蓝儿笑道:“自然是送他上路了。”
“倒也不能就这么轻松地送他上路。”紫儿道。
张麟咽了口唾沫道:“他……罪不至死吧……”
“妹妹未免心太软了些,这等薄情寡义之人,五马分尸尚不能解恨,妹妹又何必怜惜这混账之人!”黄儿言辞凌厉起来,看得他十分心虚。
“我看妹妹才来,尚不能适应,这次且不叫他去了吧。”青儿道。
红儿点了点头:“叶儿妹妹,你年纪小,心也太善,今晚且留在家中,不必随我们同往。”
张麟点了点头,蓝儿道:“吃了果子咱们便去泡个澡,何苦为这等臭男人生气。”
其他几人纷纷赞同,张麟忙道:“几位姐姐,我原身为獐子精,偶尔洗洗便可,皮毛不可长久泡水,就不随姐姐们去了。”
再跟这几个巨型蜘蛛泡在一块,他真是要天天做噩梦了。
蜘蛛精们听了倒也没什么异议,便由他去了。
等她们一走,张麟便回房中掏出金羽来,抚了三下,道:“师父。”
金羽中传来金翅大鹏的声音,道:“你想救那人性命?”
张麟应了一声点头,师父果然厉害。
他虽然接触过这么多妖怪,真真切切在他面前涉及人命的,这是头一回,虽然这男的确实渣,但坐牢、惩戒皆可,总觉得还罪不至死吧……
“此人阳寿已尽,正该当今晚毙命。”金翅大鹏道,“他往日所做之事,桩桩件件,皆成因果,累积至此,已是个死罪了。”
张麟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甚至他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想说什么,金翅大鹏接着道:“他的所作所为,与他的死,还有那七个蜘蛛精的作为,皆互为因果,环环相扣。
今日你欲救他,亦成你的因果,虽对恶人,仍秉善念,难能可贵。”
听这话,为什么感觉自己被吐槽成了圣母白莲花??
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张麟决定放弃自己想不明白的一些纠结,再想下去他可能不是大彻大悟,就是要成为伟大哲学家了。
于是道:“知道了。”
金翅大鹏又道:“这七个妖怪,虽然痛恨薄情男子,同情为情所伤的弱女子,又变化的美貌非常,但绝非善类,乃是心狠手辣之徒,无半点仁慈之心。
切不要被表象所迷,万自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