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村子里,几乎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和青壮年,年轻的孩子不是出去上学就是出去打工。三十岁以内就剩下小五妹和同村一个名叫谢小二的小伙。
那谢小二是个混子,原本也在市里上学,可是因为三番五次打架斗殴,最后戳瞎了人家一只眼睛,被学校开除学籍,彻底回了农村。春秋跟着他老爹一起下地干活,冬天农闲的时候就无所事事的到处溜达,哪块有热闹就往哪块凑合。当然,庄稼人冬天都闲,闲下来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白天赌点小钱,晚上喝点小酒,赌场也就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小五妹他爹赌红了眼的那天谢小二就在场,看见他爹把自己亲生女儿都给押出去了,连忙一溜烟跑到小五妹家,把事情都说了一遍,让小五妹收拾收拾东西赶紧跑吧,否则等一会赌场过来要人,指不定会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
小五妹生在农村长在农村,除了在县里上了几年初中之外哪也没去过,说跑容易,可能天大地大,除了这个小村庄她一个小姑娘还能跑去哪里。
犹豫之际,谢小二站了出来,说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外面的生活肯定比这更好。如果你愿意当我媳妇,我就带你一起走,咱两个去大城市里找份工作,生儿育女从此做个城里人。
谢小二说的要多美好有多美好,小五妹也很向往外面的生活,不愿意一辈子留在这个么小地方。虽然谢小二比他大了四五岁,可是作为女人来说,只要能找到个肯顾家肯对自己好的男人,其他条件都无所谓。
简单的想了想,小五妹就点头妥协,接着收拾了一些随身物品,当即就跟着谢小二离开了村子。
这一走,她的确走进了大城市,但事情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现实给她泼了一记冰水,改变了她的人生轨道,让她彻底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来到市里以后,两人先是找了个廉价小旅馆。谢小二想要了小五妹,可小五妹的思想却很保守,虽然自己已经答应做他的媳妇跟他好好过日子,可这种事情还是要等到结婚那天晚上才可以。
谢小二也没说什么,但是当天晚上就弄了瓶白酒,也不知道是在酒里放了东西还是小五妹本身不胜酒力。将其灌醉之后,就在那样一个又破又脏的小旅馆里占有了她。
第二天,当小五妹醒过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惊慌失措,不过她没有选择报警,也不懂这种事情可以报警。想着自己本来就要做谢小二的媳妇,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那就顺其自然吧。
本以为占有了自己谢小二能按照承诺的那样找工作,赚钱买房子好好生活。
可是小五妹根本不了解谢小二,谢小二从小就是个混子,吃喝嫖赌能干的干,不能干的也干。在学校里他都不愿意安安稳稳的学习,现在怎么可能会跟小五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拿着仅有的钱,谢小二白天打着出去找工作的幌子去游戏厅里打游戏,中途被人介绍着来到了程力的场子。那时候足浴城里还没有酒吧,一楼就是赌场,二楼是客房和洗足浴的地方。来赌场的第一天,谢小二就被人算计,不但输光了所有钱财,而且还欠下了几十万的高利贷。
在城市里不比农村,农村赌博都是小打小闹,你欠了钱最多揍你一顿,实在还不上也不会怎么样。可是像程力道古佛爷这种人,你若是欠钱不还,切手指剁手掌都跟玩一样。若是破罐子破摔就是不还钱,一天从你手上切条肉丝,看看到底谁能挺的下去。
谢小二虽然是个混子,但人不傻,输钱欠债以后立刻就想到了这些后果。于是从赌场出来连旅店都没回去,直接开始跑路,从那以后便彻底蒸发没了踪影。临走前他还做了件更加丧尽天良的事情,那就是拿小五妹换了跑路钱!
当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去旅馆抓人的时候,小五妹还被蒙在鼓里。更倒霉的时候,从谢小二手里买小五妹的这几个人也是程力的手下!双方聚在一起这才发现让谢小二给钻了空子,现在谢小二已经找不到了,于是强行把小五妹安排在足浴城卖身还债。
那个时候,因为小五妹是最年轻的,再加上反抗的厉害,反而更加招人喜欢。一些老嫖客还就喜欢这种年轻漂亮,还不停反抗的姑娘,在他们嘴里,这叫刺激。
也正是因为这点,光顾小五妹的客人很多,有时候都要排队等着。小五妹的精神也濒临崩溃,从最初的反抗到后来的无动于衷,当初若不是小翠一直开导,恐怕她早就已经从足浴城顶楼跳下去了。
生意好,赚的多。小半年过去,小五妹不但还清了谢小二的赌债,自己还赚了不少钱。
也正好那时候,警察找上了足浴城,让她再一次得到了自由。
离开足浴城,小五妹被大城市的残酷伤的体无完肤,于是重新回到村子寻找父亲。等回去以后这才知道,当初那场赌局,她爹根本就没有拿她当做赌注,一切都是谢小二的计谋!
而小五妹被谢小二带走以后,他爹急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都说虎毒不食子,她爹虽然生性好赌,却还没有混蛋到畜生的地步,知道女儿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于是第二天就离开村子出去寻找,然后便再也没了消息。
回到村子,小五妹也再没有了安静的生活。当初警察去足浴城拯救失足女孩的时候,那件事情上了新闻,小五妹也在画面之中。虽然后期上电视的时候做过了马赛克处理,可她还是被人认了出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在小五妹回来之前整个村子乃至邻边几个村子都传开了,谁都知道小五妹被人给骗到市里当了妓女。表面见了绕着走,背地悄悄的吐唾沫戳脊梁骨。
农村妇女的唾沫星子,甚至比现在的网络舆论还要厉害,不打你不骂你,活活逼疯了你!
终于,小五妹承受不住四面八方议论,她彻底崩溃了。于是破罐子破摔,重新回到足浴城,主动干回了之前的工作。芸姐知道她的事情,所以也没有阻拦,平时对她也多有照顾。所以上次她出事的时候,芸姐才会那么担心和紧张。
这些事都是王唠从小翠嘴里听来的,关于她的身世,她只对芸姐和小翠说过。
小翠说,小五妹之所以会染着彩色的头发穿着彩色的衣服,打着彩色的指甲,是因为她喜欢彩虹,喜欢雨过天晴的样子。她的前半生一直在承受着各种各样的风风雨雨,对于现在的自己,她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也不知道赚钱是为了什么。但是在内心深处,仍然期盼着雨过天晴,彩虹满天的场景……
小五妹的悲惨身世让气氛变的有些悲伤,王唠自己说着说着都红了眼睛,抬手一擦鼻涕:“我跟小翠说了,以后就把小五妹当亲妹子看待,等我有钱了就带她们两个离开这里,换个陌生的环境,看美丽彩虹,享人间温暖!另外那个叫谢小二的,别让我遇到,否则非得断了他的手脚才算解气!”
我笑了笑,嘴上说着他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暴力了,心里却暗暗发誓,如果有一天让我遇到了谢小二。王唠断他左手左脚,我就断他右手右脚,绝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