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周宴丰能够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三人便和他一起到了齐仁的奶茶店。邓宇浩让齐仁给他们找了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叫上四杯咖啡,周宴丰便向三人述说起来。
原来学生会长在收到冯俊毅的邀请时,并不是很有兴趣,有天在办公室闲聊的时候,说道这事的时候,卓颖便提出让大家一起来玩儿“电话十八层”,还跟大家说了些关于这个游戏的传说,当时他们刚好有十一个人,但玩儿这个游戏人数必须是四,八,十二,多一个少一个都不行,于是大家很快就想到要让冯俊毅一起参加。
“有件事我一直都觉得奇怪,卓颖在看到冯俊毅的时候,眼神似乎特别凝重,我以为他们认识,结果问冯俊毅,他又说以前都没见过,而且现在想来,怎么会有人专门印传单来宣扬这样的事情呢?”周宴丰说道。
“冯俊毅不是你们学生会的成员吗?”李涛问道。
“不是,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总之那个游戏看来真的有问题,我有种感觉,苗馨他们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周宴丰的话也正是三人最担心的情况,但现在看来至少还有一个人活着,不过现在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冯俊毅。
“学校说这次去见习的人中,有冯俊毅吗?”邓宇浩问道。
“没有,都是学生会的人员。”周宴丰说道。
“那就对了,我们假设学校知道他们这些人出了事,很有可能他们看到了尸体这类的东西,所以编造谎言说那些人都去见习了,好让大家慢慢淡忘这件事,那么公布的名单一定就是已经遇害的那些人,但学校不知道还有一个叫冯俊毅的人,那就是说他们很可能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尸体什么的。”邓宇浩说道。
“对,那么当天在玩儿‘电话十八层’的九个人都出了事,唯独这个冯俊毅没有消息,而他很可能还在这里。”李涛说道。
“冯俊毅会在呢?”司马说道。
“想找人吗?为什么不问我啊?”齐仁忽然出现在司马背后。
“难道你认识那个叫冯俊毅的人?”邓宇浩问道。
“诶哟,还用得着我认识吗?在这里只要我散个消息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帮我找呢,等着,看我的吧。”说完,齐仁自信满满的走到吧台,拿起一个麦克,大声说道:“姑娘小伙子们,刚才有个楚楚可怜的女生想要托我找到她的男朋友,这位女士对那个男生的爱已经到了海枯石烂的境界,如果今晚还不能和他交……那么,这位可怜的,美丽的,单纯的,女孩儿将会伤心致死,你们有哪位朋友知道一个叫冯俊毅的小伙子,请马上到吧台来报道,凡事提供可靠消息者,均可带上一位MM来我们的奶茶店尽情享受一天的免费饮品。”齐仁可谓是生情并茂,让邓宇浩怀疑他是一位落寞的话剧演员。没有想到的是,店里立刻有人说道:“仁哥,冯俊毅是电子商务三年级的才子,现在估计在十六舍一一五寝室里用他的电脑钓美眉呢,免费奶茶不用了,我欠你那五十块钱就消了吧。”
齐仁对着邓宇浩他们抛了一个媚眼,邓宇浩也对他扬起了大拇指,但这时,周宴丰的表情却僵住了。
“你没事吧?”李涛问道。
周宴丰抬头道:“如果冯俊毅是住在十六舍一一五的话,那就证明我的怀疑是正确的,因为那也是卓颖的寝室。”
怀着深深地不解,周宴丰跟着三人一起来到十六舍,他很想知道为什么卓颖当时会和自己同寝的室友形同陌路,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疑问和那一一五寝室的门一样,怎么也敲不开。
“或许他不在吧。”李涛说道。三人都十分失望的准备离开,但周宴丰却像发疯一样使劲的用脚揣着门板说道:“卓颖你给我滚出来,老子知道你在里面,有什么给我说清楚。”可能是他没有邓宇浩那样的爆发力,所以门始终没有踹来。
当,邓宇浩想要阻止他的时候,门缝里却忽然亮起了灯光,接着,一个身着白色外衣的男生慢慢的把门拧开,然后浑身无力的走回寝室坐下。周宴丰最先冲进去抓着他说:“你不是不认识冯俊毅吗?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冯俊毅又在哪儿?”
卓颖不停地闹着长长地头发,神情不安的说道:“不要问了,你没有参加那个游戏,所有的事情也与你无关。”
邓宇浩走上前,说道:“我想你知道这件事牵扯到人命,请你告诉我们,冯俊毅到底在哪?学生会那些人现在怎么样?”
“你是谁?”卓颖冷冷的问道。
邓宇浩压住怒火,说:“人命关天,我不想和你废话。”
卓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人命关天,哈哈哈……都死光了还人命关天,哈哈……”
“你说什么?你是说会长他们真的都……”周宴丰说道。
这时,卓颖忽然挣脱周宴丰的手跑到屋子的一个角落里跪下,颤抖的对着地面说道:“求求你,不要让我死,不要让我死,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四人走过去一看,才发现卓颖对着的是一部破烂不堪的电话。再看卓颖的表情,简直和疯子没有两样。他忽然又站起来,在屋子里到处乱窜,时不时发出两声凄惨的喊叫。司马见他快要疯癫,便伸出右手拇指摁在卓颖的眉心和人中两个地方,卓颖立刻瘫倒在地上。
“他这是怎么回事?”周宴丰说道。
“刚才他差一点疯掉,现在我震住了他的心脉,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司马说的话,周宴丰怎么都听不明白,这个叫司马的人简直就像是个江湖术士,而邓宇浩和李涛竟然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些人到底是谁?
果然,卓颖没多久就从床上醒过来,微微睁开的目光也明澈了许多,他再看着周宴丰的时候,显出了几分愧疚。
“卓颖,事情真的很紧急,苗馨现在可能还没有死,我们必须要知道事情的经过。”司马平静的说道。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什么事不能讲呢?卓颖,你快说话啊。”周宴丰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
卓颖叹道:“周宴丰,是我没用,是我怕死,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害的。”这话让大家都非常吃惊,到底在卓颖身上发生过什么?
…………
那是两周前的一个深夜,卓颖为学生会的事烦得不可开交,便想到寝室外面去透透气,他住在底楼,走廊的尽头便是宿舍大门。
走廊上寂静而又清爽,卓颖觉得在这里来回的走上几趟心情也会好很多。一般他都会在这几十米的路上来回走三次,几年下来,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第一次走到玻璃大门的时候,卓颖停留了一下,看看管理员的房间灯光已经熄灭,便掏出了一支烟。抽了两口,便准备继续走动。这时,卓颖听到门外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好像是朝着这边过来的。他赶紧丢掉烟头,等着看是哪个晚归的学生,可脚步声想了半天,卓颖也没有看到人影,便把脸贴在玻璃门上看看外边的情况,而这时,脚步声又没了。
卓颖摇摇头,继续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可当他再一次走回大门的时候,那真脚步声又响起来了。这该不会是谁在玩儿自己吧?卓颖又一次将脸贴到大门上往外望。隔着厚厚的玻璃,外面的世界格外的黑暗,但这个时候脚步声又没了。周围的安静让卓颖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抬头看看楼上,总觉得有些诡异。
算了,还是回去睡觉吧。想到这里,卓颖又回到了寝室门口。忽然,右边的宿舍大门发出嘎嘎的声音,卓颖一看,一扇玻璃门竟然自己开了,缓慢幽怨的声音在夜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阴森。犹豫了很久,卓颖放在寝室门上的手还是放了下来,他决定要去看看玻璃门为什么会自己打开,难道管理员忘记了锁门?
昏黄的路灯让打开的玻璃门上印出了卓颖的影子,缓步走来的他总觉得那看上去不太像自己。短短的十几米,卓颖却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完,当看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玻璃门的中央是暗锁,只要合上就能自动关闭。卓颖心想自己就帮管理员做一件好事吧,于是轻轻地把门关上。但就在他回头的时候,一个满脸苍白,穿着绒衣的矮小男生却出现在眼前,全身僵直的卓颖注意到他的眼睛居然是灰色的,就那么冰冷的注视着自己,毫无生气可言。
“这是哪里?”男生轻轻地说道。
这时,卓颖才发现他好像看不到东西,灰色的眼睛上下左右的看着周围。本想悄悄挪动步子离开的卓颖,刚转身就被男生冰冷的手抓住,一股寒意立刻袭进心里,桌迎这才知道自己的胆量有多小,此刻甚至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
“我问你这是哪儿?”男生另一只手紧紧地裹住身上的绒衣。
“南颂职高……”卓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答,他害怕自己不说话,这个男生会忽然变成一幅恐怖的模样出现在眼前,虽然现在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但毕竟还是一张人脸,比起电视里那些鬼片的恐怖镜头,还是要好很多。
男生忽然笑了起来,在他咧开嘴的时候,卓颖看到他漆黑尖利的牙齿,上面还粘着黄色的液体从嘴角慢慢的流出来。
“终于逃出来了,既然这样,我就把这个东西送给你吧。”男生说着从绒衣里掏出一个东西。卓颖想不到那竟然是一步老旧的电话。黑色的座底,和转动的按钮装置都说明这是民国时期的东西,难道他只是个疯子?
卓颖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竟然将电话接了过来。男生说道:“如果你想让自己在阳间活得久一点的话,那就用这部电话吧,只要你拨二十四次‘一’和‘八’,就会得到你想要的。”
卓颖一直注视着手里的电话,等到回过神来,那个奇怪的人已经不见了,而刚才自己关上的玻璃门竟然又被打开了。满脸惊恐的他正想再把门关上,可是,手里的电话竟然响了起来。
“啊!!!”
惊叫一声,卓颖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下把还在穿衣服的冯俊毅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冯俊毅说道。
想到刚才都是自己的一场噩梦,卓颖便答道:“没什么,做梦而已。”但右手却在被子里一个冰凉的东西,低头一看,卓颖立刻又把它盖了起来。
“这么大个人,做噩梦还大呼小叫的,真是……”冯俊毅自顾自的说着,上铺的卓颖却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俊毅,今天帮我跟老师请个假吧。”卓颖说道。
“嘿,你小子做噩梦也要请假,算了,我就帮你一回吧。”说完,冯俊毅便走出门去。
听到门一关上,卓颖就把那个东西从被子里拿出来。黑黑的外表就和梦里的一样,那部老旧的电话就像魔鬼一样静静的躺在卓颖的面前。
难道昨晚的事并不是做梦,怎么可能呢?坐在椅子上,卓颖的目光没有离开电话分毫。他想起那个人跟自己说的话,二十四个一,八。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吗?绝不可能,这东西连电话线都没法接,又怎么能拨通电话呢?白色的按钮像眼睛一样注视着卓颖,许久以后,卓颖右手的食指竟然放在了“一”键上。
“不可能的,不可能拨通的……”一边重复拨着号码,卓颖一边小声说道。
当二十四次拨完以后,卓颖静止了几秒,但却什么都没发生。从恐惧的牢笼中被释放的卓颖终于长出一口气,笑着准备把这部奇怪的电话扔掉。可就在他起身的时候,幽暗的铃声响了起来。
一滴冷汗从卓颖的额头上慢慢掉下,随着铃声越来越大,卓颖的神经也渐渐的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