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防尊在他们手上,草薙自然也带着吠舞罗跟上,饭店大厅瞬时空旷了许多。
考虑到立场问题,万骨坊不得不退去下属离开,底下拍卖会已被赤王与青王的属下破坏,造成的震动甚至冲击了顶楼。所幸消息酒店内部提前得到黄金之王光临的消息,立即采取了紧急措施压住了几乎暴走的贵宾,否则国常路大觉看到将是一片狼藉。
「大人。」井守在老者的一旁等待吩咐。
「你们辛苦了,先回去吧。」国常路凝视着前方的电梯,似乎正在等人。
「但是……」井守不能置老者的安危于不顾,他的性命何其珍贵!
「没事。」国常路提起手,示意他们全部退下。
「是。」绿色制服的兔子们有序离开,空旷的大厅只剩下老者一人默默守望。
回忆起来那也是7o多年前的事,那时的威丝曼很年轻,身上洋溢着令人羡慕的光芒,不自量力地说着要让所有人都幸福的梦想,最终却连自己的幸福都没有抓到手。石板能给人类带来幸福吗?国常路相信着威丝曼的话,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多年,可至今,他仍然没有得到答案。
氏族的纷争他并不想干预,但是,邪恶的王他也没打算放过。
「叮——」面前的电梯门打开,而里面空无一人。
若有若无的黑丝飘过,似乎想要缠绕在国常路的身上却被黄金色的圣域弹开,他凝视着前方,像7o多年前与威丝曼相遇时那般英姿勃勃。
「啪!」拐杖触击地面后,晕开了金色的光波。
「喵!」neko猛地跳了起来,伪装色脱落,伊佐那社、夜刀神狗朗、还有八岐蛇都暴露在空气之下。
「哈哈哈……中尉。」伊佐那社停下脚步,笑呵呵地转身,「好久不见呢!」
「嗯。」国常路缓缓转身,苍老的面容盖不住那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是很久,时隔半个世纪的相遇,若是不留神,下次见面就是在我坟墓前了吧。」
「别说这种话。」伊佐那社露出歉意的笑容,「我只是心虚,害怕被你说教,明明答应了你做到的事,却没有做到。『雅*文*言*情*首*发』」
「关于无色之王?」国常路不以为然,「身为七王之首,被一个后辈玩得团团转,确实是该反省下。」
「我又不是万能的,战斗也很弱,是中尉太严格啦,小心变成啰嗦的老爷爷没人喜欢哦,不过……」伊佐那社晃悠晃悠地走到国常路面前,伸出手,熟练地使用德语道,「老朋友,见到你真高兴。」
「嗯,我也是。」国常路同样以德语回敬,这是属于他们两人的语言,印刻着两人的回忆。
「小黑,neko。」伊佐那社走到房间门口停下脚步,「拜托你们和小八就在这里吧。」
国常路邀请伊佐那社进行一次秘密会谈,这是他今晚下御柱塔的目的之一。那么既然是秘密,除了伊佐那社之外,其他人自然不能进入。
「是。」夜刀神拎起跃跃欲试的neko,与八岐蛇一同停留在门口,国常路手下的两只兔子也守候在门的另一边,几个人都作为护卫尽忠职守。
伊佐那社将红伞交付给了neko,她立刻安静下来。
丽思卡尔顿的高级总统套房如同皇宫一般精致,金色的主色调烘托出庄严雄伟的气势,令光临这间房的人类显得渺小而微不足道。不过今晚御驾这间房的并不是普通人类,两位「王」踏入这间房,所有的光泽都显得黯然沉闷,他们身上有着难以言喻的灵气。
「威丝曼,成为王,你有后悔过吗?」国常路忽然丢出一个让人窒息的问题,伊佐那社没准备好,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凝滞。
「嗯……怎么说呢。」不想成为王的人,是无法成为王的……因此那时的选择,到底是为什么呢?在空中漂浮的那半个世纪,孤身一人,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不老不死、不生不灭,静止了的似乎不单单只有时间。
「我快死了。」国常路毫无预兆地再丢出一个炸弹。
「你、你说什么呢!」伊佐那社惊讶地合不拢嘴,忙挥手,「不要说不吉利的话,这样不行!不行知道吗!」
「三言一轮的预言不会有错。」国常路曾经与那位值得尊敬的隐士见过一面,「就在今晚,这个地方。」
「中尉……」伊佐那社抿唇,一副坚定的表情,「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今天晚上就不走了,守在你的身边,守在这个地方,不让任何人接近你!」
国常路难有地露出一丝笑容。
「我想把一些东西托付给你。」他沉重的眼神让伊佐那社心头一震,「一个叫御槌高志的男人,他‘偷走了石盘’。」
「什、什么?」伊佐那社瞪大眼睛,石盘在七釡戸的御柱塔内严加看护,普通人根本没有办法接近它,别说接近,是连御柱塔都没办法踏入一步吧!
「人的野心会膨胀,等我发现,为时已晚。」国常路当初令御槌的力量觉醒时,他曾为这个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即使他退居幕后,国常路也一直认为他在研究所帮助那些能力者掌控自己的力量,直到赤王引起的一次暴动,他才发现自己的错误,可顾念旧情,他没有予以御槌死刑,而这正是他最大的错误!
那个男人关于超能力者的人体实验获得成功,并偷窃了石板的力量。
「无色之王,就是他制造出来的邪恶之王。」国常路露出悔恨的表情,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早一点堤防、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吧,「他发现了与石盘对话的方式,抽走了石盘的‘心’,亦为偷走……如今在御柱塔内的,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作为石板的先期研究者,伊佐那社所掌握的信息告诉他,这种事情存在的可能性是有的。如果与石盘发生对话,或许可以知道下一位「王」将在哪里诞生、他是谁、掌握什么力量,若是更进一步……如何代替他成为「王」也能做到!
「绿之王在他手中。」国常路把所得到的情报全部告诉伊佐那社,「他想唤醒周防尊造成达摩克利斯之剑陨落,得到并控制下一个赤王。」
杀死现存的所有王,控制新生的王……御槌高志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掌握巨大的力量,从而掌控世界。
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陨落造成的灾难比核弹还可怕,如果这种力量被用在了战争之中,世界将会变成如何不堪设想……
「不行,绝对要阻止他!」伊佐那社愤慨道,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容,多么可怕的男人、多么黑暗的计划,「他现在在哪儿?」
国常路摇头,他已派出手中所有的战力却没有得到任何他的线索,目前所知道的这些信息都来之不易,是不少能力者用命交换来的。
「威丝曼,你是他的最终目标,他一定会来找你。」国常路唯一肯定一点,白银之王的能力是御槌高志最渴望的力量,「我将一切交付予你,友人啊,替我看着这个世界的未来吧!」
「嘭——」头上的天花板炸开,水晶吊灯猛然坠落。
「小心!」国常路拉过伊佐那社,开启黄金圣域抵抗重物的坠落。
「嘭——」脚下的地面又裂开,一条鸿沟几乎将两人都快陷进去。
「发生什么事了!」大门被夜刀神推开,看到眼前天崩地裂的场景,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中尉、中尉……」伊佐那社摇晃着躺在废墟里伤痕累累的老者,鲜血不断溢出身体,就像打翻的红色油漆,浸染大地。
「看来……预言……真的,很准。」国常路在使用力量的霎那才发现,那蕴藏在体内、如宇宙般浩瀚的王之力无法运作……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被人暗中封印了。
——「96是个不错的数字。」
——「嗯,看来我的人生还很漫长。」
——「真到了那天,你还会这么说吗?」
——「很锐利的问题。」
——「害怕吗,身为黄金之王也会害怕吗?」
——「你也知道自己的大限之日,不害怕吗?」
——「还好,顺其自然。」
——「彼此彼此。」
——「不过你是个幸福的人……为了保护重要之人而死,能算得上死而无憾吧。」
重要之人……那时的国常路眼前一闪而过的某张脸,与此时此刻,在他疲惫双眸里所出现的人影重合。
看来是那个男人赢了啊,96岁的人生一点也不漫长,如果可以,他还想继续活下去……
耳旁摇晃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皮越来越沉重。
威丝曼,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