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钟渝的这次事件,
如果没有小歌的帮助,我是绝对无法即使找到钟渝并赶到她身边的。
不过——
以下仅仅是个人的猜测,是既不聪明也不细心的我,在不断的回味与体会中,做出的推论。
事后回想的话,大约小歌虽然打算帮我了,却并没有打算让我成功,倒不如说,我失败了才是她的期望。
是的,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幽灵,
但却并不是因为恶趣味。
“咱这些不可思议说明白了就是因为或真或假的怪谈才会出现的,就连咱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是何时出生于何地,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说明白了,怪谈也好不可思议也好幽灵也好鬼怪也好,并不是凭空就会出现的,而是依靠着人才会出现的。”
“心,说白了,咱们这些东西会出现,或者说,人之所以会与怪谈产生联系,其原因,大抵不过是因为心灵出现了间隙,心中出现了空洞,才会被妖魔鬼怪趁虚而入啊,或者说,就是缺失的那一部分变成了鬼怪也说不定哩。”
“就算是同为不可思议也是有着差别的哩。像咱这样的幽灵,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有着自己的实体,或者说也有着自己的思维,那么哩,也是有那种没有实体,或者没有思维,仅仅只是……嗯……仅仅只是现象或概念的这样的怪谈出现的哩!”
虽然只是之后的推测,我在日夜苦思冥想中得出的答案,到底有几分准确性也是值得怀疑,但——
大概,小歌从一开始,就是希望我会失败的。
不是因为钟渝的关系,而是,为了……
让我因为失败,而在心灵上产生空洞,这样来说,她大约一开始,就是想把我变成七大不可思议之一的。
“这是‘诅咒的厨刀’哩,你别看他这样,他以前还有思维的时候,可是一个经常在我们之间做协调的老好人呢!”
那个不知是被退治了、成佛了、超度了、还是魂飞魄散了的怪谈,怪异,诅咒的厨刀,以前还是有着自己的思维的,现在却只余下了这样一种能力、现象、概念。
他,以前,是其余不可思议之间的协调者,换句话来说,是他们的裁判。
是啊是啊,从一开始她就把自己的目的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了。
让我成为它们之中的裁判啊,原来是意味着这个吗?
虽然对于明确的事实闭口不谈,但是,在以往的交谈之中,她不已经明明白白的把相关的知识与线索告诉我了吗?虽然隐藏在无尽的无意义的闲聊之中了,不过,如果有这个意识的话,想一想还是有着不少可疑之处的。
如果她的演技已经那么完美了,为什么还会犯这种错误?
唔,如果是按照她那种“不是因为自己而活的,而是因为别人而存在的”说法,说不好她是故意的呢。
也就是选择权在我而不在于她这种意思吗?
也不知道如果中途我就发现了她的心思的话,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些事情了呢……
还是说以前就已经是不正常的了呢?
如果我原本便有着类似的底子的话,那么,钟渝,想一想的话,钟渝其实也是蛮符合条件的吧。
小歌第一次见到钟渝的时候也确实表示出过一点惊讶。
但她为什么没有选择钟渝呢?仅仅是因为首先遇到的是我吗?
又或是其实钟渝也在备选之中?
我不是很清楚,仅有对于我那一方面,多少有着猜测而已。
她大约是想通过钟渝的事情,让我的内心最终成为足以孕育、承载怪谈的温床,最后,并不用多想,为了保证可行性,为了保证我会成为怪谈之一,大概将“诅咒的厨刀”植入我体内,也是她原本的打算吧。
啊,这样想就可以解释了,如果中途我选择了放弃,也就是放弃了钟渝的话,那么,会成为不可思议之一的,就不是我,而会是钟渝了吧?
我又想起了傅小红的话:
“线路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提前预定好的选择,你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迎来怎样的结果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线路与选择,也就是说,选择的不同,会引导向不同的线路。
所以我的选择,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成为了怪物,是这样吗?
嗯嗯,或许是吧。
小歌在发现我身上也是有着怪谈、不可思议的潜力时,才会有这种想法吧,倒不如说,我会有这种性质,她还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最明显的莫过于:
自言自语的超超超——不良学生。
也就是说,很快的在校园中留下传言,不是我的本意,也不是小歌的一时兴起,而是为了把我怪谈化而做的准备。
还有傅小红那个大叔说过的话,
“那业界有这么一个理论,就是说,遇到过灵异、怪异、怪谈的人,会变得更容易遇到灵异、怪异、怪谈。而经常性的与灵异怪异打交道的人,会慢慢的向怪异这个方向趋近。”
这样注意的话,那段时间她确实是经常性的有意从我的身体里钻来钻去的。而且,让我看见炑也好,总是不知不觉中带我到空余的教室里碰头什么的也好,大约也是为了让我更加向着怪异化做着准备。
为什么呢?
怪谈的出现必有其准则。
小歌的称号是“偷窥的幽灵”,但,真的仅仅是偷窥的话,总觉得很不对劲。
那样的话,她完全没有做别的事情的兴趣或必要才对。
目的性。
所以,所以。
如果厨刀是裁判,
而裁判会缺失,很好想的,怪谈们会有着消散的风险。
少了一个的话,就算不上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了。
总要有谁负责补充完全才对。
奶奶辈,
老人的智慧,却没有老人的慈悲。
如果不是傅小红的插手,我是没有可能脱离她的掌控的吧。
到头来,那个大叔到底是想干什么我还是捉摸不透。
但我不痛恨她,相反,我感谢她。
如果没有钟渝,那我就不会成长,不会吸取教训直面自己;
如果没有专家,那我就不会成功,不会拯救钟渝拯救自己;
如果没有小歌,那我就不会成熟,不会下定决心坚持自己。
所以,对于这两天以来的所有事、所有人,我都抱有一颗感恩的心。
——
“是这样吗?那最好了啊。”
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是古古怪怪的大叔,灵异怪谈的专家,穿着落伍中山装的傅小红。
“啊,怎么说呢,虽然就我的经验来看,凡是试图确定正确性或是权威性的理念,多多少少都有着其危险之处的。不过像你这样把所有事情都作为‘确定事件’接受,而完全不从是非对错的角度加以评判的方式,到底好不好,我也不能确定啊。”
摇摇头,他将手中把着的自行车停放在原地,“那么这个也可以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