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亨利再次将想要闯进帐内的禁卫军士兵踹出去的时候,大帐之外就响起了交战的声音,不断有禁卫军的士兵闷哼倒地,鲜血甚至慢慢从营帐的边缘渗了进来。
看到这里,秦岸算是彻底明白了,亨利原本就打算在今天动手的,只不过自己突然发难,让悲剧提前了一些而已。
秦岸咬牙,他知道,如果现在不想办法逃出去,自己和亚瑟都没有活路的。
“你快带着陛下走啊!”秦岸横跨一步挡掉赫兹刺来的一剑对亚瑟喊到。“再不走一切都晚了!”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亨利见到帐外不再有禁卫军进入,转身就向亚瑟这边抓来。
“你离他远点!”秦岸大吼,脚步虚晃躲开赫兹的进攻转身就向亨利那边攻去。
长剑乱舞,秦岸所学武技在亨利两人的围攻下尽数施展开来,一时间竟然打得难解难分,秦岸以一敌二竟然不落下风。
“好小子!比你老子当年还要强些!”赫兹出言挑衅,手中长剑招招狠辣。
“你还再等什么?快走啊!”秦岸知道,亨利根本没有出尽全力,若是他全力进攻,自己跟本挡不住的。
“为...为什么...”地上的乔弗里虚弱的问道。
“为什么?”亨利忽然就变得无比癫狂。秦岸一个招架不住,被亨利一脚踹了出去。秦岸横飞,将身后的营帐撞出了个窟窿。
“你抢走了本属于我的王位!还抢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这一切也就罢了,但你从没让她开心过一天,最后还让她郁郁而终!你说!你该不该死!”亨利愤怒的大吼,仿佛几十年来所受的愤懑与压抑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秦岸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在亨利的长剑快要刺进乔弗里胸口的时候奋力荡开。
被亚瑟拉着不断后退的乔弗里此刻眼中满是自责与内疚:“父王...将...将王位传给谁....他自...自有决断,你...你根本...无权责怪。卡...卡罗琳...呵...这...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你胡说!”亨利此刻就像疯了一样,长剑一招比一招狠,秦岸在他面前招架的无比艰难。
秦岸趁着又被打退的空档,和亚瑟一起将国王拉出了营帐。
帐外身着暗色盔甲的亨利亲卫正在和国王的禁卫军战作一团,禁卫军在人数数倍于己的敌人攻势下奋力抵抗着。而北方前线的位置已经升起了滚滚浓烟。
从国王和亨利亲王简短的交谈中,秦岸终于明白了亨利此次弑君的重要原因。
“你隐忍了快二十年,就为了今天的所做的这一切吗?你有没有想过帝国的子民将会承受怎样的灾难!”秦岸不解,难道仇恨真的能让一个人失去理智,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我管不了那么多!如果不借助外力,我根本没有胜算的!”亨利加大了手中的力道,秦岸被打的不断后退。
“就算你登上了王位又能怎样!将帝国推向毁灭的边缘,这就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用不着你来教训我!你跟你父亲一样令人讨厌!”亨利再次将秦岸击倒在地。
四周的禁卫军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形,他们立马调整阵型向秦岸这边靠拢,可是毕竟人数太少,禁卫军在移动的过程中不断被亨利的亲卫击倒。
“好...好...这..都是..我的..我的错...”乔弗里嘴角渗着血,一边艰难的说到。“只求你...回头...为了...为了帝国...的千...千万子民...亚瑟...亚瑟...”
“回不了头了,不把你的所有力量消灭掉,我怎么可能安稳的座上王位。”亨利转头看向亚瑟,刚刚还异常癫狂的亨利,眼神却在一瞬间变的无比柔和。“那是她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伤害他。”
“疯了...疯了...”秦岸自语。
“你们快来救驾!快带着陛下走啊!”
亚瑟已经完全傻在了当场,父辈的仇恨加上王位的争夺,将他对生活的美好期盼一下子击得粉碎。不管战争再怎么艰难,亚瑟始终保持着坚定的信念,可是今天遭遇的变故却将他瞬间打入深渊。
秦岸在禁卫军的帮助下将国王抬上了一辆板车,随后也顾不得身后交战的情况,一把拉住亚瑟就向后方逃去。
“别让他们跑了!”亨利面目狰狞地吼道。
秦岸拉着马匹的缰绳在前面开路,亚瑟则一脸苦痛的握着国王的手。
“父王,父王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亚瑟哭到。
乔弗里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孩子...我斯图亚特家...的男儿...从...从来...都是...流血...不流泪...”
亚瑟强忍着悲伤,狠狠地点头。
糟糕的路况让板车左右乱晃,秦岸费力的控制着战马想让它跑的平稳一些。可是天不遂人愿,板车的车轮碾上了一个人头大小的石块,高速撞击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板车直接向一边侧翻了出去。
“妈的!”秦岸大骂,却不得不回头去扶摔在地上的国王。
“不要...不要..管...管我了....”国王胸口渗出的血液在慢慢减少。
“陛下,您先别说话了,相信我!我能带您出去的!”秦岸此刻也绝望了,整个营地现在已经变成了战场,亨利所属的第四军团正在全力进攻友军的营帐。而且,依稀间,秦岸仿佛看到了一些举着弯刀的草原人的身影。
“你们听我说…”乔弗里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准备起身去扶板车的秦岸。
“陛下…”秦岸的眼圈不自觉的红了,鼻子也有些发酸。
“孩子…你…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不要…去…去怨恨…我相信…你…你一定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国王…”乔弗里看向亚瑟的眼神变得有些游离,精心修剪过的络腮胡子上现在满是鲜血。
“威尔…”国王的胸口不断地起伏,他伸出手一把拉住了秦岸的手说到。“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不听你父亲的劝阻…一意孤行…若是…”国王重重咳嗽了两下,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淌。
“陛下,先不要说了!”秦岸已经忍不住哭出了声。
“不…”乔弗里摇了摇头,痛苦地说道。“是我害死了你父亲…若…若不是我…他也…不会受重伤…对不起…威尔…是我…害了他…请你…请你原谅我…”
秦岸用力的点点头,可是泪水已经不争气的夺眶而出,模糊了他的双眼。
“你…请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辅佐…亚瑟…你一定会做到的…你答应我…”
“我答应…我全都答应!”
“好…好…”乔弗里露出一丝微笑,目光却变得越来越游离,他轻轻张了张口,秦岸仿佛听到国王略带幸福的呢喃:“卡罗琳…亲爱的…”
秦岸手上一松,国王原本抓着他的右手重重地打在了地上,在这个初春的傍晚英勇骄傲的莱茵帝国国王与世长辞…
“陛下…!”
“父王…!”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