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魁罗国语)
小女孩眼里露出由衷的感激神情,但饥肠辘辘的她来不及过多地表达感恩,就急着“消灭”眼前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以及咸菜起来。
“她是真饿得久了!”
带她来的王杰感慨道。
“在集市上看到她的时候,她都快撑不下去了。站都站不稳,只能靠在绑人柱子下,两眼也无神,就像是已经死了一般。也幸亏如此,那船人头子才贱价卖给我,否则她也不会活命到现在了。”
周林则是一边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头,一边沉吟不语。
王杰见他如此,便问起来。
“怎么了?”
周林脸上的沉重更多了一分,似乎在此刻他并不是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而是在波涛惊浪的海上。一位肩负着全船人命运的船长。
只是,这艘船要沉了。
“我们不能这样做下去了。”周林避过了王杰的询问,而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不能再这么做下去了。”进而他才缓缓开头,解释道。
“市里规定是被退回来的人,由市里面统一处理。之前有熟人在,所以安排到一个比较好的去处也可以,最不济不至于被卖到那些人渣手里。但是市里面好像感觉到了这退人退得有点频繁了,而且还都是我这个口子,那李大鞭子已经对我产生怀疑了。”
李大鞭子,是周林的上级,一个彻彻底底清清白白凶凶狠狠白白胖胖一脸横肉的官家人,吏家出身,是管集市四口的头头。
“那怎么办?”王杰说到底只是因为一时好奇与善心发作而参与这个小小的“行动”中,一名泉港普通
少年,也没有像是周林那么曲折的命运经历,所以一时间慌乱起来。
“唉~!”
周林看了正陷入惊慌的王杰一眼,再看向正狼吞虎咽的小女孩。
他一脸深情,沉思良久,终于打定了主意,握住拳头,坚定地道。
“我们得用那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才行!”
王杰惊道:“周兄,这可是一整个市!一整个教坊司!”
周林脸上满是决绝悲望的神情。
“哪怕是一整个大周,又如何?!大周害得我家破人亡,母亲和姐姐都被卖与他人胯下,我能如何?!!”
“周兄,不可贸然行事。莫不如我先将你赎出,然后我们再做打算?”
王杰听到周林口吻里满是鱼死网破的悲壮,连忙劝道。
“王弟,你家也不宽裕,否则我们怎么能只行这下策呢?就连那假装赎买的钱,都是你借来的啊!再难为你,我真的……等等,有人来了!”
两人的交谈戛然而止。
因为远处,一名身着黑红相间哥特风晚礼服的少女,款款走来。
听得她不屑的抱怨。
“这地方还真远!”
……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受到了茶馆里茶客的指引,往教坊司集市来的小洁。
那枚金鹰元,自然是丢给了那些人,至于后事,就不是小洁想管的了。
更何况,那枚金币,除却敲门问路之外,还有其他的作用。
小洁暂且将那条线埋在心底,专心解决面前一件事——那就是,找到一些合适的材料,找到一些合适的,她的,食物。
听说教坊司集市这里就是整个泉港最大的人口交易市场,她就过来了。
想的是虽然不合格的材料与腐败的“食物”虽然那么多,但那么多里总会有几个能看得上眼的。
这不,还没到这门口,她就发现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目标——
一名正在吃着东西的小女孩。
她又见那女孩身边还站着两名人类少年,不过十五六年纪,轻松用神识扫过一遍之后,更觉得惊喜非常!
小洁发现,那两名少年,竟然是优秀的炼金材料!虽然有些些被污染,但本性还不坏,可以用来做一些解毒解咒效用的药剂的材料。
小洁是黑暗属性者,所会炼制的药剂大也多是黑暗属性的。然而黑暗属性的药剂炼制起来,并不全是用那些听名字来就十分古怪、邪恶的草药矿石,虽然那占其中的绝大部分,但还是需要一些逆反属性的材料来冲上一冲,比如说本性善良的灵魂,比如说在大爱瞬间死去的悔恨的灵魂等。好比纯用黑暗之物炼制的黑暗药剂是一剂猛药,药效太强却也不是一件好事,容易控制不住然后落得一个悲惨的结局,所以仍需要一些东西来“冲淡”一些。
小洁看上的就是那两名少年本性仍存的“善良”属性。
甚至她心里还起来一个别样的想法。
她抿了抿嘴唇,压制住心里的那股贪欲,然后装作如来时一般,不温不火,不急不慢,缓步往前走,犹如逛街的富家小姐。
近了,她听到那两名少年的争吵。
“不行!你们都没有告诉我她原来这么瘦弱!”小洁见在桌前的那少年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那小女孩都停下了吃东西,看得她是心疼不已。
“哭了的童女,可又要不好吃了!”
小洁心里抱怨着,就见桌后的那少年则是满满的傲慢,坐在那里,双手交叉在前胸,眼睛就看着头顶。
“瘦不瘦,弱不弱?你没长眼睛,没看到啊!现在说吃了亏,我们TM还吃了亏呢!不行!就是不行!”
“妈的!你们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奶奶的!做不做生意要你管?!”
像是被一句骂娘激动,桌后的那少年也噌地站起来,也一拍桌子,震得桌面咔咔响,像是木板子下一刻就要断折了去。
……
演戏的两人,自然是周林和王杰了。
王杰此时便理直气壮地道。
“反正你们市的规矩就在此!你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本来,戏份演到这里,接下来周林就要按着剧本写的,在一阵挣扎之后服软,乖乖给王杰填上名字。然后将小女孩退回市里面去,再到明天王杰再来时,就可以领到他今天交出去的订金了。最后明天又继续着今天的故事。
如此循环往复,便是这一个又一个的小计划。虽然不能救人,但可以帮那些濒临饿死困死累死的苦难孩子们续命。
但是,今天偏偏出了差错。
有一个小洁在旁边。
隐隐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的她,此时忽然开口道。
“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