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上菜来,是四素一荤一汤,再请一声慢用,四人便分方桌四端坐定,赵柔与赵雪紧挨着,牧尘坐在赵柔对面。
赵萍儿则是依着在赵府里的女婢习惯,伺候在赵柔与赵雪之间,站着。
见到如此,牧尘是首先一个不乐意了。
因为,在大多数仙门中,虽然还有内外之别,师徒尊卑,但凡间这些欺负人格的玩意,可是从来行不通的。即便是在宗门大宴中,也没有师父坐着吃饭,却让徒弟站着看师父吃饭的道理。无思崖身为仙门中独树一帜的医门,自然更是将这种关怀发挥到了极致。
要别人站着看他吃饭,不说那人怎么想,牧尘是觉得满心的不舒适的。
所以,他便对赵萍儿招手,劝道。
“一起坐下来吃饭吧!别搞得还像是在那大宅子里一样。”
赵萍儿脸色一暗,恭敬答道。
“……不敢。待会小婢自己找地便是。”
赵雪看来牧尘一眼,再瞥去赵萍儿一眼,不觉笑了,并突然去拉住了赵萍儿的手,接着顺势一拽,将她拽在自己身边来,并咬着她的耳朵,轻声道。
“萍儿啊,其实,这么多年来,我早就将你看做是我的妹妹了。如果你不嫌弃,那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
赵萍儿听着此话,神色却张惶起来,并想要重新站起来,但她此时才发现为时已晚,因为赵雪在拽她下来的时候,便从她身后绕过手去,将她的细腰紧紧锢住。她想要站起来,就引得一阵拉扯,但奈何腰背锁住,任凭她那再大的力气,都没处使,只得乖乖坐下。
而感觉到赵萍儿的挣扎,赵雪更是笑了起来,笑得是一个老奸巨猾。
“怎么?难不成你真的嫌弃我当你姐姐喽?”
“萍儿不敢……”
赵萍儿发觉挣脱不过,又不敢如赵雪那般说的接下去,但碍于那深深的等级观念,更不敢妄称姐妹,是退不得,进不得地被困在赵雪怀抱之中。
两女这一幕如此的明目张胆,引来周围桌位上啧声连连,那些个糙汉们纷纷怀疑起赵雪的**取向。而这咬耳垂吹气,又是抱又是锁,还打情骂俏一般口气说起的悄悄话,让就坐在旁边的赵柔一阵火大。
她刚刚才夹起的一块青菜,也因为这事,直接连菜连筷子一起拍在了碗上,然后大叫一声。
“够了!”
那位自称来自萧山剑派的青衣剑客肖萧霄,此时就坐在赵柔和赵萍儿对面,自然是能大饱眼福,此时,他正玩味着看着这一场表演,还未赵柔这突然的打断而微微撇了撇嘴,小声道。
“扫兴。”
感觉到同一桌的五人中,有三人的目光都打在了自己的身上,赵雪这会儿才讪讪笑了一声,放开赵萍儿去。
赵萍儿是火急火燎地站起来,还离着赵雪更退后半步去,生怕又被她“抓住”。
赵雪注意到此,开玩笑道。
“萍儿妹妹,还怕我吃了你嘛?呵呵呵。”
赵萍儿是羞红了脸,双手紧紧拽住身前衣角,憋得泪都要出来了似的。
“……不敢……”
赵柔是横扫来正得意的赵雪一眼,小声劝道。
“姐姐,大庭广众之下,别太过火了……”
她的心里,也如那些糙大汉想的差不多,也以为姐姐在那一方面,额,有一些问题……
赵雪,微微眯双眼,眼神迷离起来,像是这才反应过来了一般,道。
“哎呀!原来是这样呐……嘻嘻”她笑着,话锋一转同时,头猛地转向另一边的牧尘,紧盯牧尘双眼的眼神里很是严肃,问道。
“你说,我有什么错嘛?”
牧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瞪一吓,更被赵雪的语气一吓,吓得这位昔日的门主心寒胆颤,只觉得那目光就像是要把他吃了一般,吓得他根本就没有勇气回答,只好低下头去,同时拿起碗筷,夹来汤里的一块豆腐,嘻嘻笑道。
“这豆腐还不错……”
“呵呵。”
见到牧尘服帖,赵雪是冷笑了两声,再转过头来时,这下,就连赵柔也开始埋头吃饭,不敢再顶嘴了。
一边的肖萧宵更是直接避让开赵雪的目光去,抬头看着天花板。
“哎哎,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哈哈……”
这会儿,赵雪才像是这小小饭桌上的主宰者一般,再看向赵萍儿去。只不过此时的她的眼神里完全没有了刚刚的那股玩世不恭,而是严肃中带着凶厉,并带着命令的口吻道。
“你不愿坐我身边,那就坐赵柔身边好了!但是不管如何,你都得和我们现在一起吃。要是因为你那点儿事情而耽搁了时间,拿你是问!”
赵萍儿浑身一激灵,立即就没了刚才的那抗拒,但还是楞了一下,像是在选择什么,这才坐到赵雪身边,刚刚她被拉的那个位置上,拿起剩下的一副空的碗筷,盛饭起来。
这一幕,恰好被从饭碗里偷偷抬头来看的牧尘看到,顿时,他只觉得心里一阵拔凉拔凉的,同时,也觉得深深的困惑。
凉的是这赵雪的脸就像是头顶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困惑的则是完全与之不相干的另外一个问题——
就是这样一个人,当初自己的那小姐姐师父的那大人,是怎么把她搞上手的?
想不通啊想不通……
就是在牧尘这样胡思乱想,肖萧宵表面吃饭暗中观察,赵柔被赵雪压制满腔不屈,赵萍儿被逼着吃饭泪流满面,而赵雪就像是一个恶魔一般一直桀桀笑着间,一顿饭便吃完了。
身为外人的肖萧宵本来就只是觉得选这桌,比选其他桌要好上那么一些,但没想到还能目睹令他稀奇的这一幕,此时,他也算得上是大饱眼福,便站起来,朝牧尘等人一抱拳,道。
“承蒙招待。这顿饭钱,就由我来付吧。”
赵雪经过刚刚的那一仗,已经是把在坐的除了肖萧宵之外的所有人都压制住了,她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领袖一般的人物。
所以,对于肖萧宵的请求,是她首先开口道。
“那怎么好意思呢……”
说着,她便向身边的赵萍儿递过一个眼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