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宇走到崖边巨石,迎风而立,此时皓月当空,凌浩宇的身影显得分外高大,李云初心中却闪过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当年后羿也是这般举望明月,而相思遥寄的吗?”
凌浩宇沉默一会儿道:“虽说自古华山一条路,难道峭壁悬崖便不可登攀么?纵然有千难万险,我堂堂男儿,何所惧哉!”李云初心头一震:凌浩宇这一番话当真是醍醐灌顶,便即走上几步,一揖到地道:凌道长所言甚是,云初受教了,只是我练习内功无丝毫长进,日后于习武一途该何去何从,还望凌道长指点迷津。中文w≦w≤w≤.≤8﹤1﹤z≦w.
凌浩宇剑眉微扬道:“既然练这入门的内功无丝毫长进,那我便教你玄门正宗气功——玄天气功,这门功法分为三篇,第一篇便是筑基,当下你只需要练习这一篇便是。”李云初有些提不起兴致:“凌道长,你明知我练什么内功都没用的。”
凌浩宇傲然道:“我这玄天气功第一篇便是聚气,聚天地之气、聚日月之气,天地之气浩然,日月之气沛然,纵然你的气海是赤地千里,我这玄天气功也可令其变为汪洋大海!”李云初心中一喜,这凌道长如此对我,我该当拜他为师为是,只是只怕自己资质太差贸然拜师只怕有些唐突,只得行跪拜之礼以示谢意,凌浩宇急忙扶起李云初道:“玄天气功第一篇即便授予外门弟子也不无不可,你倒不必忙着谢我,若是你日后修行有成再谢我不迟。”
李云初道:“凌道长大恩,在下无以为报,唯有努力修行方可报得恩情一二。”凌浩宇点头道:“如此甚好,你喜欢什么兵器?”李云初毫不犹豫道:“自然是喜欢剑了。”凌浩宇侧目道:“奥?说说这是为何。”
李云初面带得色侃侃而谈:“《武经》有云:剑开双刃,藏锋于鞘,生而为杀,凶险异常,佩之神采,用之迅捷。但凡侠客,以剑侠居多,刀只有单刃,道法简单直爽、寻常武夫、兵士多用刀,自然是不如剑了,棍虽好用,却乏锋利,枪携带不便,至于奇门兵器我也没见过,自然谈不上喜欢了。”
凌浩宇饶有兴致地听李云初说完道:“虽然大致不错,却没有说出其中最为关键之处?”李云初道:“愿闻其详?”凌浩宇继续道:“剑虽双刃,却是最为轻便,常人用剑断然无法与势大力沉的兵器相抗衡,剑可伤人,亦可伤己,倘若力不及对手,以剑迎击重兵器,剑被对手压下,便会伤及自身,用刀则不同了,倘若力有不逮,便可以左手托住刀背,剑便不可如此。但凡用剑高手,无一不是内力深厚,能以单手剑迎击大刀、铁棍、板斧等重兵器,云初,你现在以为如何?”
李云初有些犹豫,心想我便不信我练不成内功:“凌道长,我心意已决,决心练剑!”凌浩宇点头道:“我便赐你一件兵器,日后你便用它练功。”说着便随手丢下一件兵器,这兵器直接插入地面半尺,李云初初时以为是一把剑,定睛一看,原来是把有着剑柄的铁杵,这铁杵甚为粗大,看着便有二三十斤。
李云初目瞪口呆道:“凌道长,这铁杵怎么可以用来练剑?”凌浩宇神色傲然道:“剑杵无锋,伤人夺命岂可单单依赖兵器锋锐?你日后便用这剑杵练剑,我每半月来考校你的武功进展。”李云初点头答应。
凌浩宇继续道“另外每日阳时修炼玄天真气,阳时便是子时、丑时、寅时、卯时、辰时,过了这几个时辰切忌修炼!”李云初心头一惊,这玄天真气怎么和六阳真气修炼方法一样,心中震骇不已,凌浩宇见李云初面色有异:“云初,还有什么疑惑吗?”
李云初皱眉思索一番道:“凌道长,为何只可在阳时修炼,阴时不行吗?”凌浩宇道:“这是自然,天地有阴阳,人体自然也有阴阳,阳时修阳刚之气,以壮自身,待阳刚之气充盈气海,稳固根基之后,方可修习玄阴之气,化阳刚之烈,阴阳调和而成太极,你当下便只可修习至阳之气。”
李云初似懂非懂,又问道:“那何时可以修习至阴之气?”凌浩宇道:“快者三五年,慢者十年。”李云初心下稍宽,当初爹爹教我六阳真气之时便叮嘱过,切不可阴时练气,还好我悟性不高,否则太快练完这第一篇,再练玄阴真气,便有走火入魔之危,心中这般一想便不再为自己修炼内功太慢而苦恼了。
凌浩宇当下将玄天真气第一篇口诀相授,并讲解了修习之法便自行去了。李云初默念多次才堪堪记住,李云初只觉得峰回路转,天无绝人之路,虽做不得正式弟子,却可得人称幽魂夺命剑的凌浩宇教授武功,当真福从天降。
李云初过于兴奋以至于无法安然入睡,待得子时刚过,李云初便坐起身来,盘膝静坐,待得入心如止水之境便开始修习玄天真气第一篇。这玄天真气自然是和凌浩宇所授内功心法一脉相传,李云初修炼之后也没有出现于体内真气不相容之感,只是这次丹田对这玄天真气竟是十分渴望,李云初只觉这玄天真气单单纳气便比林宇所授内功强大得多,如果林宇所授内功乃是以涓涓细流汇天地灵气入体,那这玄天真气便是以滔滔江河之势灌天地灵气入体,李云初修炼一会儿便觉得其海内便已十分充盈,便已不得再行修炼了。
李云初拿起凌浩宇所授剑杵练起了剑法,只觉这剑杵也没有那么重了,但拿着也是颇为吃力,李云初勉强比划完一套剑法便已筋疲力尽,李云初倒拖剑杵回来,倒头便睡,嘴角还挂着淡淡笑容。
次日醒来李云初便拿起剑杵,只觉这剑杵实在是太过沉重,再一运气,只觉丹田内空空如也,李云初沮丧万分,为何老天要如此捉弄自己!刘云初练内功无果,只得花更多力气再这剑杵身上。初时,李云初只得用剑杵勉强比划一遍,待到十五日后便可较为轻松地以剑杵练剑三遍。
半月之期过后,凌浩宇如约而至,试探李云初剑法,夸赞他力气有长进,待到一号脉只觉他其气海内空空如也,不免心中有些失望便安慰李云初道:“勤能补拙。”
又过半个月李云初已然可以将剑杵用得和寻常宝剑一样轻松自如。只是凌浩宇一号脉便加深一层失望,只得安慰李云初道:“勤能补拙,水滴石穿!”接下来的几个月皆是如此,凌浩宇由失望变为绝望,由绝望变为麻木,最后凌浩宇拍拍李云初肩膀欲言又止,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又觉得任何安慰的话只能让李云初更难受,最后挤出几个字:“换个大一点的剑杵吧。”李云初自己也习惯了凌浩宇对自己的失望,甚至自己对自己也已经绝望了,只是心中还是有着一种声音在疯狂地叫嚣着,纵然被天下人轻视,自己也绝不能放弃!
就这样,李云初用的剑杵最大的居然达到八十斤,李云初自己都惊愕自己的力气为何如此之大。这一日乔杨蹲在地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李云初呆:“云初,你这是什么玩意儿,在我面前舞来舞去我看得我头昏脑涨的,哎呀,求你别练了!”
李云初虽是汗流浃背,但仍是一丝不苟的练剑:“还有一遍,今日要练完十遍。”乔杨有些不耐烦道:“第九遍了,对了,过几日有云来宗弟子前来拜山,你要不要过去看个热闹?”
一听到云来宗,李云初便停下来,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青州泰山云来宗?”乔杨道:“不然谁会理会其他小门派拜山?”李云初心中一阵欢喜:“你有没有听说有个叫李云潇的云来宗弟子也要来?”
乔杨道:“这李云潇可是云来宗成名人物?”李云潇道:“自然不是了。”乔杨双手一摊道:“这不就得了,云来宗成名人物我尚且未听说过几个,更别提你说的什么李云潇了,喂,等一下,李云潇,莫非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哥?”
李云潇白了乔杨一眼道:“自然不是了,不过是我的堂哥,当初家中变故陡生,堂哥便进了云来宗,我便来了这里,不过说来惭愧,我竟是未能成为凌云派的正式弟子。”
乔杨走过来捏捏李云初肌肉扎实的臂膀道:“不妨事的,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李云初望着乔杨诚挚的目光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好,到时你便叫上我,咱们去瞧瞧云来宗的武功到底如何。”实则李云初更希望的是见到李云潇,能得到父母下落的消息。
柳嫣然时常会来这处断崖,并给这处断崖取个名字叫做望乡台,柳嫣然每每在此处都会想念家乡襄国的父母,李云初也觉得此处取这个名字甚妙,便用他的剑杵在一处石头上刻下望乡台三字,柳嫣然拍手叫好。到这时李云初方才觉得这剑杵并不是一无是处,也是在这时觉得自己丹田之内似乎是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一丝真气,只是这感觉太快、太轻微,以至于自己都不敢确信,更别提对自己已经麻木的凌浩宇了,若是自己此番贸然提起,只能徒然令他更加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