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霆琛边喝咖啡边盯着颜馨干活,她东一下西一下的手脚特别不协调,不难看出平常是个十指不沾家务的女孩子。
“呀!”颜馨低呼。
“怎么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宋霆琛一个跨步飞快跳到落地窗前,弯下腰观察蹲着的颜馨。
只见她秀眉紧皱,隐约带着一抹隐忍的疼痛。
“伤到哪儿了?我看看。”
宋霆琛伸手扶住她肩膀,上下打量她身体。
“没事,手指割破了,一点小伤不疼。”
颜馨甩甩指尖,食指最顶端流出一股鲜红,伤口很深。
宋霆琛拽着她坐到沙发上,又帮忙找了片创可贴,用纸巾擦干血液后给她包住。
“总裁,不好意思啊,给您添麻烦了,我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是不是证明我工作不合格?”
颜馨撇撇嘴,神情委屈极了,双眸里面氤氲出一层雾气,可怜兮兮地看着给她处理伤口的宋霆琛。
“差不多。”宋霆琛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颜馨只觉一口气堵在胸腔,上不去下不来的,不舒服的很。
手指是她故意弄破的,她不想由着他摆布,但又不能和他正面冲动,唯一的办法只有弄伤自己暂时逃避。
哪知这男人一点不懂怜香惜玉。
“我今天想提前下班,这几天工作太多,忙得头疼,你就看在我手指割破的份上答应了吧。”
宋霆琛瞥了她一眼,奚落道:“对自己都舍得这么狠心,如果我不同意,岂不是白白浪费你的那几滴血?”
“嗯。”颜馨承认,或者说她压根也没想能瞒得住他。
“如你所愿,明天正常上班。”
“好,那我回家睡觉了,今天都没睡醒。”
宋霆琛看她开心的模样,也跟着笑起来,“去吧。”
颜馨摸摸口袋,手机在里面,正好不用返回办公室拿,不然被席瑾萱看到,肯定免不了问她要做什么。
时间还早,她一个人偷偷摸摸溜出帝豪大厦,接触到外面空气的一霎那,只觉心情顿时舒畅不少。
小跑几步,跑到马路旁边随手招停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帝豪大厦顶层的宋霆琛,双臂撑着落地窗往下面看。
楼层太高,下面的人很小很小,他分不出谁是谁,不过他确定刚刚和他控诉的小女人已经离开了。
指尖有节奏的敲敲玻璃,眸低划过一道愉悦的光芒,他想,或许以后办公室生活不会再无聊了。
颜馨回到溪语雅居,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竹子睡眼朦胧地迎过来,疑惑地问道:“颜姐你什么情况,被帝豪开除了?”
“呸,乌鸦嘴!”
颜馨白了他一眼。
“那今天为什么回来这么早?不逢年不过节的。”
“请假,我累了,回来睡觉!”
竹子咋舌,“啧,任性的女人最好命。”
“少打趣我,看你这架势还没起床?怎么那么幸福呢!”
“早晨起太早,抽空补眠,我有定闹钟的,不会忘记给你做晚餐。”
颜馨欣慰的勾勾唇,“辛苦你了竹子!为我的事情忙来忙去,说实在的,我心里特别过意不去,也许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对我好。”
“瞎感慨什么!不是要睡觉?快去休息啦!”
竹子推搡着她,送她回了卧室。
颜馨脱下外套,和衣钻进被窝,浅浅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梦中,那片滔天的火光在一次浮现,这个梦境反反复复出现,次数多的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唯一不变的是她心底感觉,一如十五年前那般痛彻心扉。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叮当作响,惊醒了睡梦中的她。
“颜姐起来吃饭,等下再睡,不然饿要饿坏的。”
竹子隔着门板喊。
“嗯。”她轻声回应。
喉咙干干的,微带着火辣辣的疼痛,摸摸额角,一层汗珠。
按按太阳穴,静默好一会儿才起身走出卧室。
竹子一眼就看出她面色的转变,放下碗问道:“颜姐,又做梦了?”
“没事,我都习惯了,只盼着它早点消失。”
“会的,一定会消失的。”
颜馨的沉郁在竹子看来,深感同情,十五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她日日夜夜期盼的,他定会帮忙完成她的心愿。
夜色如墨,窗外风凉的似冬日中河里带冰碴的水,吹得满客厅冷意。
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颜馨指指窗户,“竹子你不冷?”
竹子摇摇头,但他看懂了颜馨的意思,听话地合上了大敞的窗子。
“颜姐,早点去休息吧,你这几天气色不好,我出去给你买点红枣、红豆什么的,明天早晨给你熬粥用。”
颜馨指尖覆上脸颊,眸底划过一丝好奇,“我气色不好?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
“因为我最了解你,外人又没看过你原先的样子。”
“也是,可能吧,最近哪儿都不自在。”
“别看了,晚安。”
竹子做主关了电视机,催着颜馨回卧室继续睡。
颜馨一步三回头,“要不明天再去买,今天太晚了,再说外面挺冷的。”
“我个大男人不怕冷,吃饱没事做,出去顺便消化消化,一会儿就回来。”
“行吧,路上小心。”
竹子执意出门,她也不好过分阻拦。
两个人睡觉的睡觉,出门的出门,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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