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楚辞是应该感觉到幸运的,因为在她被带离的下一刻,画舫中就来了刺客。
不知道这刺客是不是因他而来?
薄无埃面色凝重,头也不回将她带离到安全的位置。
楚辞眼镜那一盏盏莲灯撩起的画舫的帘子,刹那间那一盏盏连着的船外火红一片。
“不好了!”楚辞忙焦急道:“白允还在里面呀!”
薄无埃眸光一沉,打了个响指,便见钟灵率先冲去画舫处。
他被安置在马车上,薄允狐立在马车前回首望去,见那些刺客,不管遇到什么人,一概格杀勿论,本来还算是热闹的画舫,刹那间都变成了一片血滩。
他眉心拧紧,不经意的抬眼望去,便见方才醉醺醺的薄诺久正在与那些黑衣人交战当中。
眸色一沉,他立即准备冲上前去同薄无埃说:“皇兄,老十有危险,我去保护他,你就在这保护小七就行了。”
薄无埃颔首将楚辞护得紧紧的,偏头问她:“你是你自己要来的,还是别人主动要你来的。”
楚辞见那半片天,刀光剑影,路上的行人纷纷尖叫逃离,她攥紧了拳:
“是沈姜言约我来的。”
薄无埃危险的眯了眯眼。
“但是!”楚辞忙说道:“我敢跟你保证,这件事情绝对不是沈姜言所为。”
“你怎么就确定?”薄无埃冷笑素来不将他的判断当回事儿:“就是因为你这样,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惦记,这么多次,你到底还是不长记性,出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不带,倘若是正不来把你带走,你现在岂不是又困在那里了?”
楚辞对于他的批评不置可否。
但是她始终认为这个刺客不是冲着她来的,说不定是冲着别人来的,因为画舫里面鱼龙混杂,若是真的要冲着她来,何必不在她刚才的时候就下手?
沈姜言和白允根本就不是什么贴身高手,他们有什么可顾及的呢?
可是眼见着薄无埃在气头上,现在争辩这个也没有意义,只能确定他们是安全的就好。
但是白允现在还困在画舫里,她不知道她会经历什么样的事情。
“有机会能将他救出来吗?”楚辞不确定的问。
薄无埃眉心紧皱,心情差极了:“你现在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管旁人做什么?”
楚辞又吃了个鳖,但她心里也着急呀,眼见着薄允狐和博诺酒已经跟刺客打出胜负来。
薄允狐拽着薄诺久的胳膊,往他们这边跑。
楚辞连忙探出半个身子来。
薄诺久倒是没受伤,只是方才喝的有点多,加上他又做了一番打斗,这会子晕晕沉沉的。
薄允狐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
“不行。”楚辞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嘴,见三个人都朝她望来,她攥紧了拳:
“白允还在里面,我不能留下他。”
薄无埃脸色一沉,语气危险的比那远处的刀光剑影还要可怕:“你什么时候对他这么上心了?”
楚辞忙道:“他是我朋友!人命关天,我不能弃他于不顾!”
薄允狐讶异的一抬眸:“你还挺仗义的?行吧,你们都进去搜把白家的公子给本王安全带回来!”
在这种时候,迟一秒钟说不定就是一条人命。
楚辞在马车上也坐不住了,焦急的走下来回踱步。
“这刺客倒是奇怪,好像不是冲着瑶王爷来的。”
相比那边的杀戮,他们这边就显得分外平静,分明没有多远,但就好像是一个天一个地一般,惨叫声与这里隔绝似的。
薄允狐轻声开口,脸上还沾染着些许血渍,他掏出帕子伸手抹去,随意的将帕子丢在了随从的身上。
“是很奇怪,怕是画舫里面有什么人。”薄无埃道:“他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楚辞焦急的绞着袖口,薄诺久不舒服的靠在马车上:“皇兄,你是不是又得罪了什么人呢?”
三兄弟不约而同的朝她望来。
楚辞也觉得有些不好受,但是灾难不一定,每次都是因她而起的:
“我能得罪什么人,我唯一得罪的就是那个,还没有抓到的秋含婉。”
提及那个女人,他们三个人的脸色,皆是不约而同的黑了下来。
薄诺久甚至狠狠的一拳砸在了马车上:“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应该下狠手,把那个女人给搅碎!”
“她并非池中之物,能在后宫中受她姐欺压那么多年,虽然不争不抢,但她到底也有些手段能够安稳度日。”
薄允狐道:“如今傍上了那山匪陆九七,本王倒要看看她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说话间,钟灵已经领着他们的人还绕着一个男人朝他们走来。
楚辞定睛一瞧,那站在中央表情狰狞的男人,可不就是白允?!
她大喜:“白允!”
薄无埃一把搂住了她控制不住想要冲上去的身子。
白允喘着粗气,直到走近了,楚辞才发现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不是旁人,正是方才跟白允对上眼儿的那个女的。
她脸上苍白如纸,肩膀上已然受了一剑。
白允潦草的给皇上及三位王爷行了礼。
“多谢皇上救命之恩,只是我这怀中女子受伤严重,不知皇上能否行个方便,带她去就近的医馆?”
薄无埃沉默了一会儿,瞧了眼楚辞,颔首答应了。
“上车。”
白允紧张的神情松动了些许,抱着那女子上了车。
好在皇上的马车极为宽敞,一共六个人,躺在里面一个,都还有余的地方。
女子痛苦的喘息,躺在白允的怀里,瞳孔涣散迷离
。
“这是怎么回事儿?”
楚辞看向白允。
白允满目痛惜,捧着女子的头,想给她找个合适的姿势,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
“有人想要杀我,但她扑上来帮我挡了一剑。”
楚辞错愕:“有人想要杀你?”
杀她的话,她信,但是要杀白允,这事她不信。
白允这人一向在朝廷中也不惹事儿,加上吊儿郎当的性子,又构不成什么威胁。
她虽然不信,但旁边的薄无埃却是阴沉了脸色。
“你身为王爷的挚友却给她带来了危险,如若今日站在你身边的人是王爷,躺在这里的,岂不又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