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用刑,你根本是挟私以报。”顾清欢冷笑,眼神淡漠。
“状纸上白字黑字,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慕容泽气极,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倔。
她明明是这里最弱的一个,只要肯认错,他可以勉为其难的帮她遮掩,可是,她根本没有半点要服软的意思。
她就像块石头,不可理喻的顽石!
“都愣着干什么,还要本王再说第二遍?用刑!”
他觉得这个顾清欢很陌生,陌生得令他烦躁。
“是!”
一个差役过来将顾清欢压在地上,另一个手里则拿着板子。
顾清欢看了眼,那板子至少有二十来斤,要是真打下来,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真够狠。
他估计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打死她。
“请等一等!”
千钧一发之际,大堂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薄荷终于赶到了正天府。
当时群情激昂,情况混乱,她不慎被人撞倒,加之赵大牛等人都是身强力壮的力夫,脚程又快,她花了好久才追过来。
一到门口就听说要对顾清欢用刑,大惊失色,连忙冲出来阻止。
“何人喧哗!”
程世新当然不会让慕容泽的英明的审判被打断,他捡起地上的惊堂木,怒拍两声,凶神恶煞。
“大人,民女就是求顾二小姐出手救命之人!”
程世新以为她是要上堂指证,改口道:“你就是那个受骗之人?诉状现在何处?”
“大人,顾小姐仁心仁德,民女是自愿请她为母亲看诊的,并非蒙骗蛊惑,还请大人明察!”
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往日里她们受骗报官,官府也只是录录口供就完事,怎么今日罚得这么重?
放着外面的坏人不去抓,偏要来冤枉好人。
简直没有王法!
“民女相信顾小姐的医术,请大人网开一面,放了她吧!”薄荷连连叩头。
程世新气歪了胡子,“放肆!王爷英明神武,为了你们这些愚民劳心劳力,照你现在的意思,是在说王爷愚昧无知,冤枉了好人吗?”
“不,民女不是这个意思,民女……”
“他本来就冤枉了好人。”顾清欢缓缓抬头,丝毫没有惧怕,“你们说人证物证俱在,那请问,何为人证,何又为物证?这些人是能证明我杀了人还是抢了劫?”
她看向门口。
大部分人是在赵大牛的号召下赶过来的,有些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与其说是伸张正义,还不如说是来瞎起哄。
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一个弱女子。
这偌大一个公堂,根本就没有公正!
赵大牛的脸瞬间涨红。
慕容泽也面色全黑,道:“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你以神医之名坑骗他人钱财,这就是罪名,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我没骗人,是真的能救。”
“莫以为自己看过一两本医书就真是神医了!听说你打的还是你外公宋西华的牌子?那本王问你,宋神医驾鹤西游之时你才不过襁褓,如何得其真传?”
威严的声音回响在大堂上,字字珠玑。
短短一会儿的时间,主簿已经录好了众人的口供呈上来。
慕容泽一眼就发现了其中猫腻。
他就说那家人为何能这么相信她,原来打的是宋西华的名号!
她从哪里来的真传?
“襁……襁褓?”薄荷一愣。
“哼,如今你还信她那些鬼话吗?”慕容泽轻蔑的抬起下颚,冷笑。
他戳穿了顾清欢的谎言,一点情面都没有留。
薄荷犹豫了。
如果这话是真的,那她娘亲的病岂不是又没了着落?
顾清欢的法子是要将双腿打断,再重新接骨,那如果她并没有真才实学,那她娘亲下半辈子岂不是全都毁了?!
她不敢拿自己娘亲所剩无几的生命去冒险!
“寻医问药讲求的是缘分,要是你现在不愿意我来治了,直说就是,没有关系。”顾清欢看出了薄荷的迟疑。
她笑着安抚。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在笑。
慕容泽觉得这个笑很刺眼。
他睨了一眼薄荷,道:“你若现在迷途知返,本王可以帮你惩治她。”
言下之意,他今日是不会轻易放过顾清欢的。
“民女……民女……”薄荷的声音很小。
“嗯?你说什么?”慕容泽提高了音量。
不是在威胁,而是对她刚刚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感到震惊。
薄荷依旧垂着头,声音却无比坚定:“民女是自愿请顾小姐来医治母亲的,生死有命,望大人成全!”
她深深拜了下去。
坚定的声音在死寂的大堂中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愣了。
既是对她的执迷不悟扼腕,也是为她的愚蠢叹息。
这丫头已经没救了!
赵大牛脸色时青时白,意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憋了半天,也只道了句:“你这又是何苦!”
顾清欢却笑了。
“既然当事人都不准备告我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她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准备离开。<igsrc=&039;/iage/6043/2640282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