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着实在江州过了一段没羞没臊的生活。
每每那个时候,某大灰狼都厚着脸皮说,他想起了一些片段。
要完全恢复,还需要再接再厉。
顾清欢见他这么恬不知耻,冷笑两声,抬脚把他踹下了床。
黎大灰就悲剧的睡了半个月的书房。
除夕,他们是在江州过的。
南方偏暖,今年的冬天没有雪。
易尘一直昏睡。
顾清欢坚持每日给他针灸一次,每次阿婉都在旁边守着。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不离不弃。
冬去春来。
当第一缕新芽出现在黎夜置办的宅子时,易家也来了消息,说易尘醒了。
顾清欢立刻赶去。
认认真真的给他检查了一遍,最后转头看向紧张看着她的阿婉,笑道:放心吧,他没事了。
这句话沉沉稳稳,落在每个人心上。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顾清欢开了些调理的药方,等他彻底把余毒排出来之后,身体就不会再有什么影响。
走出易宅的时候,春阳正好洋洋洒洒的落在身上。
她抬头,感觉暖阳顺着指缝落下,细碎明亮,充满生机。
“春天到了。”
“嗯。”黎夜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宽大的袍子举在她头顶,正好为她挡住略显刺眼的阳光。
“不用挡,我想晒晒太阳。”顾清欢去牵他的手。
柔软的指与他十指交扣,肤色一深一白。
两人慢步在街上。
走到一处早摊儿前。
闻着热腾腾的豆浆味,顾清欢肚子里的馋虫大叫,站在摊儿前不肯走了。
黎夜就带着她坐下。
“二位客官,吃点什么?”摊主是个面相和善的中年人。
见两人气度不凡,丝毫不敢懈怠。
将桌子凳子擦了又擦,才请他们坐下。
“劳烦来四个包子,两碗豆浆。”顾清欢一手拿着一根筷子,一副准备大块朵硕的模样。
黎夜皱了皱眉,“我吃过了。”
顾清欢诧异的看着他,“谁说我要四个包子,其中就有你的?”
“……”
最后顾清欢一个人把四个包子全吃了,还加了一个卤蛋。
黎夜在旁边抽了抽嘴角,她最近的胃口真有些让人不敢恭维。
只是吃了这么多,怎么不见长点肉?
“易家的事情解决,该回去了。”黎夜捏了捏她的脸颊。
“这么急,是宫里又出了什么事吗?”
“宫里没事。”
“哦,我就说嘛。”顾清欢磨皮擦痒的打了个呵欠。
这些日子,盛京传来的奏折他都让她跟着一起看,甚至有些时候,他还直接让她念给他听。
那懒散懈怠的模样,真真像个昏君。
顾清欢经常笑他,这是要坐实他奸相的恶名。
谁知黎夜听了这话,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道:有夫人这样的秀外慧中的贤内助,为夫便稍微偷个懒罢。
可见,这人真是没脸没皮到了一种境界。
“宫里没事,但我有些事。”黎夜见她吃饱了就不想动,索性用外袍将她裹好,抱起来。
外袍带着温度,驱走了初春的凉意,加上他步子轻缓,让窝在他怀里的顾清欢感觉舒服极了。
同时,也觉得更困。
“有什么事?”顾清欢已经开始有些撸不清舌头。
“私事。”他淡淡道。
“私……嗯?”
顾清欢本来还有几分睡意,听了这话,瞌睡立马跑了一大半。
她抬头看向黎夜,挑眉,“私事?”
“嗯。”
“我也不能知道?”
顾清欢自认不是作天作地的人。
但两人这样的关系,虽然没有挑明了说,但毕竟经历过种种劫难,才走到的这一步。
他却还是有不能对她说的事。
顾清欢不像让自己表现得很小气,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多想。
黎夜的私事,还是不能告诉自己的私事,究竟是什么?
见他还是不说话,顾清欢问:“这件事是为了谁?”
“名字不能说。”
“那性别呢?”
“女。”
“……”
顾清欢不说话了。
两人穿过人流,回了宅子。
进门之后,黎夜将她放下,说还有折子没处理完,就去了书房。
顾清欢在门口站了一阵。
最后,还是挪回房间。
她这一天心情都不是很美好。
屋外艳艳春阳,也提不起她半点兴趣。
她在屋里睡了一下午。
晚上的时候,黎夜进来告诉她,明日就要启程回去。
顾清欢心情本就不好,听见他已经做了决定,不知怎么,火气就冒了上来。
她将手里的茶盏重重放下,渐出来的茶水烫到了手指。
“怎么了?”黎夜皱眉,去拉她的手。
顾清欢把手收回,忍了忍,才道:“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下了决定?”
“我今早跟你说过。”
“可你没说有这么急!”顾清欢抬高了声音,“我还没有跟阿婉道别,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那明早遣个人,去说一声。”黎夜答得很淡。
这跟他平日里死乞白赖,臭不要脸的模样大相径庭。
不知怎么,顾清欢心里很不舒服。
她意外的敏感。
以至于他有一点小小的不对劲,她都能感觉出来。
黎夜有事瞒着她。
他总是这样,平时花言巧语的哄她开心,一到了关键的时候,就往死里瞒她!
“阿婉是我的朋友,你凭什么越过我做决定?哪位天仙有这本事,能让你马不停蹄的赶回去?!”顾清欢很生气。
突如其来的火气,让黎夜了愣了愣。
他反应了片刻,才笑着走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顾清欢跟他置气,拿脚踹他,不让他碰。
她像只炸毛的小猫。
黎夜越笑越开心,终于把小野猫制服在怀里,“你这是……醋了?”
“醋?我醋什么了,我吃东西从来不放醋!”顾清欢没好气的丢了他一个白眼。
“那说说,你为什么生气。”他把下颚放在她肩上,淡而熟悉的气息传来。
顾清欢冷着脸,道:“我不回去。”
“为何?”
“我答应过阿婉,等她相公没有问题了再走。”
“可是他已经好了。”
“你怎么知道他好全了?万一还有隐藏的症状没有发现,我一走,岂不是很不负责任?”
黎夜皱眉,“你对别的男人负责,就没有想过,该对我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