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第二次,张易之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在逼近。≧中文 ≯ w≤w<w﹤.<8≤1﹤z≦w﹤.贺兰敏之的出手太快,比起那白狼的利爪,不知道要快上多少倍,他甚至都已经来不及去回想家中的男女老少,来不及默默地和他们道一声别。
就在此时,忽听一声大喝:“住手!”但见兵刃的光芒一闪,一把散着森森寒光的长刀,直向贺兰敏之的身上飞去。这一刀的度虽然不及贺兰敏之本人迅捷,却也足够令人眼花缭乱。
贺兰敏之心下一凛。他知道,今天遇见高手了。他自己一剑下去,固然能带走张易之的性命,而这人的这一刀,也绝不会让他好过。
贺兰敏之自然不愿冒着一命换命的风险,硬生生地取下张易之的性命。尽管,此时他的长剑已经到了张易之咽喉前面一寸多远之处,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将自己恨得痒痒的敌人送上黄泉,他还是选择了抽回长剑,身子一闪,避过了偷袭之人必杀的一刀。
下一刻,贺兰敏之终于认出了那偷袭之人,不由惊呼一声:“侯门海!”想当初,他曾经化身在箕州当一个小小的县丞,和侯门海曾有过多番接触,是以认得侯门海。
侯门海自然也认得贺兰敏之,嘴里冷哼一声:“贺兰敏之,真想不到今晚我苦苦相候的,便是你!”
贺兰敏之微微一笑,神色依旧极为从容,仿佛方才对张易之一击不成的事情,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一般:“原来你早有准备,果然不愧是狄仁杰那老头子的得意门生!只是,你觉得就凭你的本事,能保得住张五的性命吗?”
侯门海自然知道自己不是贺兰敏之的对手,但他又岂会轻易放弃,笑道:“试试便知,何须赘言!”
贺兰敏之听了,点点头,也不答话,朝着侯门海就是一间。
随着侯门海出现的,便是他那些可以说是送亲团里面,今晚唯一得到了良好休息的士兵。别看这仅仅是二十人,甫一出现,就扭转了战局。
那群契丹大汉固然是个个都有以一敌众的本领,这些幽州士卒看起来没什么,其实也是幽州大军中一等一的精锐,就算本身难以和契丹人一对一抗衡,也相差不是很远。更何况,他们身边还有许许多多的帮手。
从这些幽州士卒加入战斗开始,契丹人就难以再向前推进半步了,反而开始略略后退。
贺兰敏之见了,有些急,出手便越的狠辣起来,侯门海哪里抵敌得住,身上接连挂彩,好几次差点殒命。好在,他笔名是刀头舔血过来的,自保的功夫倒是极为出色,每次都是堪堪逃得性命。而那阮西阳见了,也不客气,挺刀上去夹攻,又有几名士卒也纷纷加入了夹攻的行列。
但是,贺兰敏之的武功,实在是已经到达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就算是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之下,他也丝毫不处在下风,还屡屡伤及士卒的性命。但是,大家都知道,事到如今,时间耗得越来越多,对于贺兰敏之等人就越来越不利。因为贺兰敏之的帮手会减少,敌人会增多。他就算是有天底下第一的武功,也绝不可能孤身刺死武延秀或者张易之之后,还能从容抽身的。
忽然,贺兰敏之大喝一声,身子腾空而起,长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白芒,瞬间就笼罩住了他的所有敌手,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看见的不是一把长剑,而是许许多多刺向不同方位的长剑,每一剑都是那样的犀利!众人的心下,无一不泛起森森的寒意,就好像有无数的长剑,在同一时间,从不同的方位刺向自己一般。
每个人都连忙举起兵刃来格挡,一时间竟是无暇进攻。
这时候,众人总算是见到了贺兰敏之的真本事了,这一手真是厉害到了极处。而贺兰敏之却似乎并没有因为使出这绝妙的一招而有丝毫的欣喜,他猛然回头,望向张易之,眼中杀意凛然。
就在此时,一个无比壮大的浅蓝色影子从外面直飞过来,狠狠地向贺兰敏之撞过去。
贺兰敏之一愕,他本来以为,方才一招障眼法骗过侯门海等人之后,张易之便成了砧板上的肥肉,任由他消遣了。没有想到,又是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又出现了一个劲敌。从这个身着浅蓝色衣衫的汉子的身手来看,显然比侯门海还要高出不少,简直和屡屡纠缠于自己的那个黑衣女子相差仿佛了。
浅蓝色衣衫的汉子手上没有兵刃,拳头如风,狠狠地砸向贺兰敏之。贺兰敏之想要挺剑去刺,已经是来不及了,无奈之下,他只有伸出左手,一掌迎向了对手。
“啪!”一拳一掌在半空中相遇,爆出一声巨响。随即,两个身影就此蓦然分开,两人同时不由自主地喊出一声:“好功夫!”
贺兰敏之的心下,终于开始凉。这个青衫巨汉的力道,完全不在自己之下。自己就算武功强甚于他,两人也相去不远。加上他身边还有侯门海这样的高手助阵,今番想要在他的手下,取走张易之的性命,看起来已经是镜花水月一般的事情了。至于冲进帐内,直接斩杀武延秀的目标,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了。
回身往外围的战局看了一眼,贺兰敏之再次皱了皱眉头。原来,到这时候,外围的战斗已经渐渐进入了尾声。他所率领的那二十名契丹好汉死战不退,如今只剩下了六七人,而且个个身上挂彩,眼看就要顶不住了。换句话说,他想要从外围寻求助力的可能性,已经不大存在了。
“好,张易之,我佩服你,你结交的人要么有情有义,要么本领群,我实在是令我不服不行。就此别过,我只希望日后你莫要再被我撞上!”
“呔!”贺兰敏之流露出要走的意思,阮西阳倒是不干了。他已经看出来,这几日不显山不露水的侯门海是个高手,而方才刚刚赶到的这个铁塔一般的青衫汉子更是深不可测。加上现在周围已经能腾出很多人手来,他相信只要众人合力,就能留下贺兰敏之:“我们这送亲团乃是钦使,代表的是当今大周皇帝,你袭击钦使,岂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贺兰敏之本也不想理会阮西阳,听见那“大周皇帝”四个字,眼中闪过嘲讽的寒芒,道:“我就是袭击了你大周皇帝排遣的钦使,间接打了那老太婆一巴掌,就凭你难道也想来个‘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吗?”
阮西阳并不多言,而是以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决心,他手上一挥,瞬间便有十几名士兵同时挺枪围拢上来。而他自己更是当先一刀向贺兰敏之劈过去。
侯门海和那铁塔一般的汉子,显然对阮西阳的选择,并不十分赞同,同时摇了摇头。但他们也没有袖手旁观,同时向贺兰敏之攻了过去。
这时候,贺兰敏之的真本事终于显露无疑。如果方才那一招障眼法,便是他真本事的体现的话,现在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妙到毫巅,无不堪和方才那一招相比拟。
这样一来,那些士卒只能看见场中几个人的人影在不住地晃动,刀光剑影,如许多闪电汇聚在一起,无比耀目,根本分辨不清,更遑论插手了。
又斗了一阵,贺兰敏之忽然长啸一声:“今日之辱,爷爷记下了,日后必有厚报,爷爷去也!”但见那白色的人影一闪,那些士兵们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贺兰敏之的身影已经消失。